锦云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天经地义?还不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样的道理。”

叶连暮站在那里有些尴尬,他到底算是文官还是武官?处在文官的职位上,管的却是武官的事儿。最后干脆一句话不说,他旨在为民。

锦云和叶连暮的住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纤尘不染,床褥被子,桌子凳子都是全新的,锦云看着很满意。虽然之前在宫里吃过不少,可是早就饿了,边吃着饭,边听张妈妈禀告小院的。内院如今有清扫的丫鬟十名,负责厨房的婆子六名,制香的丫鬟全在了,外面有负责扫地的小厮十名,负责烧饭的婆子四名,还有其他的下人,加起来足有三四十。

云漪公主话还没问完,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忍不住嗅了嗅鼻子,转了身看向大殿外,大殿里其余的人都嗅着鼻子,好奇香味从哪里来的,以前从来未曾闻过这样的味道,外面有公公进来禀告,“皇上,清容郡主和另外两位姑娘在崇德殿前跳舞。”

苏锦妤之后便是昨儿才娶回来的贤妃沐依容,太皇太后给她的赏赐也是一柄血如意,与她说的话跟苏锦妤的是一个意思,沐依容昨天才进宫,与太皇太后的寿宴只隔了一天,这么等不及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的缘故,当日皇上娶皇后和贵妃,没有给太皇太后见礼,轮到沐依容了,自然也不能了,总不好越过皇后去。

大太太想,她怎么也是做长辈的,叶连暮也打了孙明远了,吊也吊过来。面子也找回来了,放了他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没想到会激怒锦云,事情非但没有办妥,还在下人面前丢了脸。

“但说无妨。”

二太太愤愤的说完,三太太便接口道,“暮儿这回做的确实过分了些,我听到这消息都差点吓坏了,急急忙就赶了来,暮儿也是长跟在皇上身边的,对朝堂上的事多少都有些了解,右相权倾朝野,就是国公爷都忌惮他,他竟然敢把锦云放在那么危险的屋顶上,回头触怒了右相,他无官职在身不怕右相,国公爷和几位老爷呢,都不替他们想想吗?”

叶观瑶更是气道。“不乐意我们帮着。我们还不愿意,大嫂她太过分了,我们……。”

锦云伸手又拿了块糕点,在书房内转悠着,来回走了几步,就见叶连暮起身了,锦云扭眉,“不写了?”

锦云扯了下嘴角,然后看着叶连暮,“你觉得雪痕膏一事真这么简单?”

叶连暮手里拿着令牌,嘴角一冷,眼睛直直的对着右相,不卑不亢,眸底的意味很明确。右相还做不到只手遮天,右相知道他怎么想的,清冷的瞥了他一眼。继续喝酒,完全没把叶连暮那点小威胁放在眼里,有太多的事是他不知道的,他过的桥都比他走过的路多。

叶连暮半晌才回过神来,锦云这是要跟他分床睡,这哪成啊。二话不说就下了床。走到小榻边,合着被子一抱,把锦云连人带被子就抱到床上去了,锦云困在被子,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叶容顷也不客气,反正是送上来的,连吃了五六块才歇了口,掀了车帘往大街上望,想着明儿一定要拽着连暮表哥出来逛街,不然进了宫,想出来就难了。

锦云耸了下鼻子,还以为是真的呢,不过不排除这种可能,皇上能装,她爹自然也能了,“明天我要回去看我爹,你去不去?”

待上官凌茶盏内的汤花散去,上官凌将茶奉上,送于杨老夫人品茗,杨老夫人呷了口茶后,赞叹的点头,很是夸赞了她几句。

夏侯安儿和赵玉欣两个上前帮着说情,清容郡主鼓着腮帮子,“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吗?”

锦云看着那长泛黄的药方子,各种药的计量都不少,用药更是大胆,但不否认是个好方子,逼不得已的时候用来保命,至于后遗症完全看服药之人的体质了,叶连暮是国公府大少爷,吃穿用度自是不用说,所以才只是没了味觉吧,锦云细细研究起了药方子,然后配了幅药出来,让青竹抓了熬好。

说话的这位是京畿顺天府冯夫人,顺天府尹官拜三品,跟御史台有种相同的权利,出此之外,顺天府还有承接全国各地诉状的资格,相当于一个小刑部,顺天府阶层不高,很难在众多的事情上做出最后的决断,但是顺天府尹却是可以直接上殿面君的。

这个朝代虽然讲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过还是有不少姑娘会骑术,真正柔弱,风吹就倒的女子也不会世族大家所喜欢,而舞剑骑马则是一种非常好的展现方式,所以叶连暮才没有拒绝教锦云骑马,只是这身衣服怕会惹人闲话,锦云扯着身上的衣服,青竹回道,“少奶奶看中的四间酒楼都不卖,其余的少奶奶又不喜欢。”

二太太眸底闪过一抹冷笑,三弟妹几时也成了大嫂的帮手了,大嫂可就盼着丢了逐云轩的手呢,一直都是她管理的,若是出了什么事,国公爷和老夫人不会饶了她,现在丢手给锦云,将来出了什么事,也责怪不到她头上,全是锦云的错,估计这地窖是成心不让她挖的吧?

叶连暮蹙了下眉头,谷竹就把柳云拦住锦云不给进的事说了下,叶连暮好笑的看着锦云,“她不让你进你就不进了,你在我跟前可没这么听话过。”

锦云立时无语,她会忘记自己的身份才怪,只要人在国公府,她就不会忘记,锦云扫了眼屋子,“那你睡哪儿,书房?”

锦云没好气道。“我看不懂。”

锦云咯咯的笑着,带了三分幸灾乐祸,“还能怎么办,让皇上继续娶呗。”

“你才是柿子做的!”

叶连暮被锦云话就眨眼睛,你要是还想拿银针扎我,我就……。”

青竹轻摇了下头,南香却是迫不及待的道,“奴婢知道,那个是寒瓜,以前奴婢卖进相府前,同行有个丫鬟姐姐就是因为在主子家打破了一个寒瓜,被打了三十板子卖了的,那会儿她已经是一等丫鬟了呢。”

不过锦云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不嫁给他,她十有八九会嫁进宫,那日子没准比现在更惨,好歹现在还能三不五时的出去玩玩,这一点锦云感谢他,但是,他不喜欢她却要娶她,锦云无法忍受,再退一万步说,他们在右相的权势逼迫下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他也牺牲了自己,这样的气概抛开她是受害者的身份,锦云还是很欣赏他的,但是他说的太过分了,他知道自己说的那些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是多大的伤害,一个弄不好就是致命的,他大可以说倾慕她,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日渐消瘦,即便说的可怜些,皇上也能同意赐婚,或是征求下她的意思,他干嘛把她无辜拖下水,还弄什么两情相悦出来,想起来锦云牙齿就磨的咯吱响,他以为长的漂亮点妖孽一点,她就非他不嫁了呢?!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叶连暮一眼,无奈道,“你不会连自己媳妇是谁都不知道吧?!”

“别说大户人家了,就是小门小户,没儿子也是受尽欺负,我家那口子……。”

谷竹还在抱怨,尽管声音压得很低,张妈妈还是瞪了她两眼,谷竹便不说了,她就是觉得二太太处处针对她家姑娘,不就送纳采礼的时候丢了脸吗?那也是大夫人不给脸,关她家姑娘什么事,还是长辈呢,一点气度都没有,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姑娘得受多大的气。

锦云一上花轿,叶连暮翻身上马,突然,天上轰隆一声雷鸣传来,紧接着乌云密布,天就那么暗了两层。

苏锦惜隐约能猜到点,想来探探锦云口风,没想到锦云竟然不知道,十有八九是因为免死金牌的事被爹禁足了,对于这事,苏锦惜心里是高兴的,不过,今天她瞧见苏锦容给老夫人请安了,应该是放出来了。

老夫人也高兴,不过锦云没那么高兴,那凤冠她瞧了一眼,就一眼啊,脖子就酸了,足够七八斤吧,这要顶在脑袋上,小命都危险,锦云十分怀疑,他们是不是想用这顶凤冠要了她的小命?

锦云眨巴双眼,摇头不要,老太太嗔瞪了锦云一眼,“换了旁人只会嫌弃添妆不够多,哪有不要的,这是外祖母给你的,祁国公府和相府的事我也听说了,外祖母怕牵累到你,多有些银钱傍身,外祖母也安心些。”

安老太爷眉头一蹙,两位老爷更是诧异不已,“进来回话。”

锦云看着那条被安若溪指着的鱼,体色正红,尾鳍十分发达,长度超过身体一倍以上,比一般蝶尾鱼要大不少,尾鳍的分叉深,游时尾鳍展开,似高贵妇人着长裙,婆娑起舞,雍容华贵,别有风度。

锦云如是说,张妈妈是哑口难辨,说不过锦云是一回事,但是张妈妈和青竹她们只要看着锦云闲着,就直接把绣篓子拿过来,锦云不抓紧都不行。

李妈妈扶着老夫人回去,临走前,实在忍不住多看了锦云几眼,当日怒极摔圣旨才是二姑娘的真性情吧,今儿四姑娘真惹毛了二姑娘了,不然二姑娘也不敢当着大太太和老夫人的面说那些话,一个弄不好,被赶出家门,她要如何生活?

“有可能……。”

然后带着谷竹就去了大夫人院子,进门时,碰上了苏锦惜,以往的请安,锦云很少跟她碰上,苏锦惜上下打量锦云,笑道,“二姐姐平素不爱打扮,今儿这么随意一打扮,比大姐更漂亮了。”

苏总管在一旁问道,“是不是一个年纪约莫十五岁,个头不算高,长的很白净的少年,跟着二少爷骑马走的那个?”

谷竹立马感激道,“我家少爷就住在……。”

李妈妈接过药方子,抬眸就见锦云,笑道,“二姑娘也来了呢,瞧样子,身子大好了,昨儿可是吓坏了老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