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么好,大哥不是那么坏。”

我摇摇头,倒是我自己先笑了,将自己催醒:让她在我面前笑,那岂不是天方夜谭。我不是恶魔,可谁让我与大哥同伍。

我据理力争说:“可是,南可有音乐天赋,她需要钢琴。再说,这是一个爸爸给女儿的生日礼物,一个爸爸向女儿尽自己的心愿,应该是可以的吧。”就像已经把钢琴放在了她女儿面前,她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不要钢琴,这正是我当初设计的情形,我做到了。

从上海购买的钢琴托运到站的时候,大哥要我去办,将钢琴从火车站取出交给南晓红。这比一个技术活还叫我发愁。这是一个大物件,非得南晓红愿意接受才行。这是买给女儿五岁的生日礼物,但是南晓红不签收托运单。当时大哥正陪城建局武副局长喝咖啡聊天,大哥为一家房产老板出面解决房子容积率问题,谈得差不多了,大哥把我叫过去,将托运单交到我手里。大哥的日子其实非常松闲,经常泡泡咖啡馆茶楼,邀一些朋友天南地北海聊,那些朋友来自于各个不同层面,从小兄弟到商界大鳄以及大小官员都有。大哥经常接受一些委托,找政府官员,或者各界头面人物解决问题,许多事情都是在这种地方解决。当然有的事情解决起来要复杂一些,要多费些周折。这时武副局长正在打电话交待他单位的人说他出差了,有事等到他回去再说。武副局长将单位上的事情推托了,可见他和大哥一起喝咖啡才是更重要的。我捏着托运单还没说什么,大哥见我面露难色,瞥瞥尽说瞎话的武副局长,然后望着我鼓励说:“这么简单的事,也能难倒你吗?”

我既受责,又有功,难说那段截图好歹。

大哥上了车,摊开双手舒适地做了一次深呼吸,然后说:“这些天累死了,今天去放松一下,钓鱼去。”然后伸出头朝楼上喊道,“辛欣你好没好啊,磨磨蹭蹭。唉,女人出门真是难,每回都像是要出娘家嫁人去了。”

忽然,我的一切动作都静止了,辛欣因为叫了

刘老板抖抖索索,好像生怕大哥知道他刚才干了什么,猪脑子一定跟他贼溜溜眼珠子一样,在紧张地评估和想着怎么化解危险;辛欣立刻酒醒了,没有先迎上去,而是先处理了手里的东西,微微弯下身将

想着大哥刚才的交代,我得找机会出来阻止。又担忧这时阻止会火上浇油,她不会把大哥刚刚入门的小跟班放在眼里。

我们分乘两辆车去风华娱乐城。桌上其他客人多是刘老板的朋友,都很识趣,没跟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宜跟来参与胡恩大哥的后续活动。

这话我想了很久,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大哥是有智慧的,不逊于一个哲学家的智慧。

这时,时尚美女却不时尚了,双手撑腰,气呼呼地望着我:“你还想打人不是?你好大狗胆!”

第二天,我用别人的名字换了一个电话。对于警察来说,知道你的电话他就可能掌握你一切秘密,有多少秘密能够离开电话?我将原来的电话放在南码头租房里,不带在身上,他就到我租房里来找我好啦。

这家伙什么屁话?好像除了我给他做线人,其他什么都不能干了。但是我只能继续编谎言:“其实是我中学同学,他现在是中学老师,他老婆做服装生意赚大钱了,星期天他无聊,他又不爱打麻将,就约了我去钓鱼。就是这样哦,你不会说我杀人去了吧?”

王一多一边往前开车,一边揶揄道:“怎么,出来没法混啦?就在街头摸摸女人的包包?重操旧业?”

电话里还传来辛欣娇滴滴的喘息声,然后波浪起伏一般,她大声叫起来,一声高过一声,连叫救命,呼哧呼哧激战正酣。我本想继续听下去,以得知大哥战斗力如何,以及辛欣是不是比金丽娜还更风骚。听得我揪心地疼,浑身都要吼。果是一个功夫不凡,一个十足风骚。我见过辛欣和南晓红,心里就产生疑问,矮个子大哥没有非凡了得的功夫,如何驾驭得了这两个风情了得的娇娆女人。可不管他们孰优孰劣,谁上谁下,都只能使我更加悲楚,徒叹奈何,趴在地上做癞蛤蟆。我不能让大哥发现我还在偷听,只有断了电话,掐断浪爱声。

我很快就跟上去了。她苗条而丰满的身姿,端庄迈着均匀的步子,双腿笔直,胸颈挺拔,从背影看也是那么不易接近。不知怎么,看着她白白的后颈上几缕凌乱的发丝搔着嫩嫩的肌肤,我就想着与发丝进行角色转换,我的步子慌乱起来,踩得高一脚低一脚。在街头跟在一个漂亮女人屁股后面,尤其适合发挥想像。在大街上偷窥女人,少年时代这种事我就干得多了,有时候是为了弄清楚女人胸罩究竟垫了多高海绵,有时候是为了权衡得失可不可以摸女人屁股,有时候藏在服装店更衣间偷窥女人换衣服,性早熟使我们坏事做尽。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轻巧,穿行在人流里而不与人擦肩,亦不与碰脚,走在人的缝隙间,我以为我有跟踪的天赋,跟出很远女人也不会发觉。但其实可怜得很,一无所得,我的第一次还是跟金丽娜才有的。

余怀就打电话要拖车过来。

有麻猫的前车之鉴,我得知道什么才是好办法。我觉得靠近南晓红都是一个危险,在我想来她就是一颗地雷,都得想着法子绕开才是,触碰了,伤不了别人伤的却是自己,会皮开肉绽的。

大哥说完,上了车,拍拍靠背,我们就离开了沙场。大哥的脸一直侧向车外,没说话。

这是一个特别大的沙场,绵延两公里都是采沙场,河中央有九艘采沙船作业。据说这沙场占据了这个城市四成供应量。许多建筑工地都是来这里拉河沙。

史大羽疑惑地望着大哥,不相信这个小个子敢于羞辱胖鸭子,手指头抖抖的,指着大哥:“你再说一句看看,胖鸭子是你孙子?你是谁?”看那样子,胖鸭子是他爷爷。

我仍感到茫然。开的是一辆皮卡,车上什么工具也没有,还只有两个人,根本不讲究一点派头,一旦起了冲突我们就只有挨打的份。我身上仿佛已落下了无数棍棒,预先痛起来。

当初,我布置和请求了十六个兄弟来满城寻找金丽娜的芳踪。

然后我们去吃饭。王瘌痢怕多花了钱,也没叫来兄弟。或者他担心麻猫知道他请我的客,不好解释为何不请麻猫,才不敢叫上兄弟们。这饭吃得无趣,金丽娜又急着要我陪着去逛街,她要买一只耳钉,便早早就散了。

这一晚,我带她兜风兜遍了整个城市。金丽娜终于有这么一天为我而感动,我的坐车是宝马,我的飙车技术也不错,带给她前所未有的感受,这跟公子哥官二代带着女孩飙车没什么区别。似乎我的身份也顿时十分风光了。

辛欣捶打着大哥手臂说:“我的哥哥喂,你已经超级棒啦,你还要加大频率和力度,我向你求饶啦,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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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始终是我大哥啊!”我仍然坚持到最后称呼他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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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则如坐针毡,诚惶诚恐,觉得受之有愧。官员弄虚作假可以当上大官,商人弄虚作假可以赚大钱,我巧妙使用了棍棒就将我送到了大哥旁边的位置。原来弄虚作假可以如此大行其道。

随后,麻猫用力推了一下我的手,我站立不稳,趋了一个趔趄,身体弯曲一下才保持平衡,便先退出来了,麻猫也退出来了。我有些丧气,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跟这位大大哥的见面,大大哥还没问过我那一棍棒是怎么砸下去的呢。

金丽娜气鼓鼓说:“你哪里是没衣服,这么多钱买衣服?要买那么好的衣服,莫非你还想花心,还要去哪里相亲?告诉你,你这一辈子,就我了。想找第二个,想也别想,不然我就剦了你。好吧,我给你一千。我的男人也要穿得人模狗样的,这也是我的面子。”又从钱夹子里点出一千块钱丢在我的衣服上。

麻猫显然听着舒适,指着我上下,嗤了一声说:“快去,给你一刻钟,你以为就这样子可以去见哇?你以为是见你爹呀?你还有些好一点的衣服吧?”

“那当然有关系喽。我告诉你吧,第一步,你见到他;第二步,让他欣赏你,那你的命运就发生改变了,就不必天天跟在麻猫屁股后面,屁颠屁颠跑。要说麻猫,大哥也是大哥,气量不大,难成气势,我要是能改投门庭就不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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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猫他们把我当英雄一样欢迎。因为我进去了,并没有其他人受牵连,保护了其他人,更没想到的是我还能平安无事出来。这说明我成功对付了警察,使我们的行动永远成为秘密。这当然是非凡的成就,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谁要不服气,那他进去试试看吧。

“你评价人就跟你办案一样,不大在乎事实。”

他们肯定我就是一个犯罪分子,一下也不犹豫将我投进号子。我没头没脑,不知他们究竟抓住了我什么把柄。我才跟金丽娜分手的,现在就进了看守所,进了看守所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说不定昨晚就是我最后一次办那种事了。我都还能闻到昨夜的芳菲,闭着眼睛,想着远去的可爱娇柔的金丽娜,心里锥痛。

王瘌痢也接着取笑说:“你就想着吧,那是金子的腿;你再往上想一点,就当你留在宾馆了。过过干瘾,也还行吧,看看金子去宾馆的样子,几次要回来抓你一起去房间,她是等不了啦,等你回去了,你就抓住金子往死里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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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麻猫解释说:“碰巧的,只是吃饭,南晓红没吃饭就走了。”

胡恩大哥勃然大怒:“麻猫究竟想要干什么?我说的话不管用?非得让我不留情面?他是不是活腻啦?”大哥的声音背景很空旷,应该是在家里背着辛欣打来电话。

我觉得麻猫有点冤。仅从桌子上麻猫见了南晓红的极其尴尬的表情即可看出,他们应该断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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