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又说:“怡兰园门口。你快点行吧!”

我只能坚定地点头,并说:“请大哥放心,我会办好的。”

何老板果然是聪明人,很快回过头又去跟大哥交谈了,他们的交谈又持续了十多分钟。从他们表现的神态看,可说他们又变得十分亲切友好了。

雅溪江是一条流经这个城市的大河,阔大而丰盈。我见是往雅溪江边跑,还纳闷,莫非大哥来了雅兴要去江里钓鱼?

可是接下来的情形并不是这样的。只见大哥忽然回转了身子,面对拆迁户当中一个年轻人,二十多岁,身体强悍,一看就知道这人是很能打的。他排在最前面,刚才他的声音也最大,声调最愤怒,他刚刚说过的一句话好像还留在空中:“你们要是在我家地盘上做成了房子,那除非是你们把我活埋了!”现在他没说话,因为大家都没说话了他才没说话,他的脸上还可以看见愤怒,他居高临下奇怪地盯着身材矮小的大哥,奇怪这个身材矮小的人为什么一下子就统摄了整个场面,无奈被他夺去了话语权。大哥这时反而主动问道:

大哥看出端倪,说:“我知道你不打麻将的。是不是被金丽娜欺负啦,还是被金丽娜抛弃啦?还是别人来把金丽娜给抢走啦?告诉我,我叫他断胳膊断腿!敢欺负我的人?”

结婚并不一定得先有房子,我们可以跨过这个难题。我们的爱情使我相信这一点。当然我们也并没有直接谈过房子。因为都明知这只是一个理想存在于脑子里。

王瘌痢哈着笑脸对金丽娜说:“嘿金子,我跟狗哥说点事,你就去唱唱歌吧。”当然他叫金子跟麻猫叫金子的神情和用意是不同的。

我到了狗屎岭,金丽娜已经等在路边了。她一直望着来的方向是不是有的士,我的车到了她的身边,还浑然不觉,她的眼睛仍旧望着前方,我下了车拉开车门,躬腰说:“夫人,请上车!”

“你那么厉害,你就喜欢猎男人,我就被你猎啦!”大哥拧了一把她胸前。

辛欣递了一张纸片给肥佬,肥佬这才点头哈腰接过纸片,还不敢抬头看辛欣,只是结结巴巴说了一句什么。辛欣手指点着训斥肥佬,也说了一句厉害的话,胸脯都帮腔抖着,以显威风。然后她就搂着大哥的臂膀过来了。

大哥在忙着,一只手放进了辛欣胸前,那里面肯定更绵和温暖,手感极佳。辛欣双手抱胸挡住前面的视线做掩护。可见后视镜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好,不该映照的内容照映不误。我只有将后视镜撇了撇方向,这样才相当于电视机黑屏。

大哥的心思好像还没来到我身上,没说话。幸好这时,辛欣的胸部到了大哥面前晃荡,辛欣也不避讳我在场,径说:“大哥,我就不陪你们喝咖啡了,我想去洗个澡,身上都是汗腻腻的。你们就慢慢喝慢慢聊吧。”有点催着大哥的意思。

那时已是上午十点钟,我刚刚起床不久,还在南码头一个小餐馆吃一碗面条,我咽下面条说道:

我又向辛欣敬酒,这是一个聪明的举动。胡恩大哥立即高兴地对辛欣说,“狗根来敬酒,辛欣,这一杯酒一定要干,你干了,就是对狗根的奖励。”辛欣不知为何要奖励我,眼神里露出一丝迟疑,但是她才不管为何要奖励,奖励他人让她感到兴奋。她并没有对所有来敬酒的人都是干杯,大多是抿一口或者最多喝半杯酒。这一杯酒她干脆地一口喝了,以示这是对我特别隆重的奖励。

话说我们兄弟都先后来到了太湖酒店包厢,场面好不热闹,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豪华的宴席。餐具都是金光闪闪的,服务员都是高挑漂亮的,更不可思议的是漂亮的服务员脸上的笑窝竟然也向我这种人艳丽绽放。我有点手足无措。许多兄弟我都还不认识,我甚至有些怯场,静静躲在一隅,看着麻猫王瘌痢李飞与其他我不认识的兄弟大声说话,说上次谁把谁打翻了,还有谁与谁喝酒斗阵差点喝死了,还有谁的女朋友跟着一个老板跑去广州,这家伙追到广州找到那老板要了十万块钱赔偿费,大赚一笔,等等。

那男人玩完了手指头的游戏,又伸手搂住女郎的腰,把腿架在女郎的腿上,还是盯着我看,好像还在确定我是不是传到他耳朵里的那个人。麻猫也不说话,就这样静候着。我们观赏着他们的亲昵表演。

我佩服麻猫,这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不良情绪,忽然间就像什么问题也没有了,步子大而轻快去见胡恩大哥。我想,这应该有两种情形:一是我的那一棍棒,二是麻猫平常就在胡恩大哥面前屡建功劳,都使得他无需犹疑走进去。就说敲邝名堂吧,他也是首功,这也足以使他步子坚定的。当然,凡是居功自傲的人最后都成不了气候。不是人人都可步入巅峰做领袖的,是要人人推举才能做领袖的。总觉得麻猫身上还是欠些气象。

麻猫侧头看看我,说:“这也太简单了。你呀,只是想有一辆车,没有远大理想。你没出息,混不出名堂来的。”

“胡恩大哥呀!我不早就跟你说了嘛!”

李飞在电话里跟我聊起这次席间的情形。胡恩大哥特地为这事召集几个处得久一些的兄弟,做个见证,把这事做个了断的。李飞也少了对麻猫的敬意,最后一句话他这么说:“麻猫本来就只应该做一只猫,不应该做大哥。我还跟在他后面,不知道我是一只老鼠还是一只鸡。你还不错哦,一条狗,看来你是迟早要骑到他头顶上去。”

他的手表带挂了一下我的手腕,露出一条红印痕,我赶紧把手腕藏起来。听说那块手表被一个女孩摔坏了,麻猫用几十块钱换了粗糙的表带,完成了那块手表巨大差异的配置。这根表带已经不止挂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