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小个子男人不慌不忙,没有责怪被打搅了,眼神宽容地望着我们,显得他非常有气度。要么他也掂量清楚了,要让力量大的人道歉除非他的力量更大。这是我在我们城市野生状态下学会的生存逻辑。所以小个子男人还能说什么呢,他能够对付得了麻猫吗,让我来对付这个漂亮女郎就是了。女郎脸颊绯红,从沙发上起了身,胸前两个峰峦的大幅跳跃弹动几乎可以回映半分钟前那个男人做过什么,两个峰峦大而饱满,还在波涛汹涌。我惊得傻傻的,这是我亲眼所见的女人最嚣张的胸器,除了我在网站看过大波女,没见过如此真人实体。我浑身都在冒汗,心跳突然加速。原来这正是令人不安的景象,整个包厢都只有这一对霸气而娇媚的大峰峦。

听说,麻猫的手表被一个女孩摔坏了,表很坚固没摔坏,手表带摔变形了,麻猫换了几十块钱的手表带,完成了差异悬殊的重新配置。便是这根手表带在我手臂上留下了印记。

这样盲目自信还是不行,心里没底。又想了想,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我能够把那一棍棒敲下去的动作当成真的,深深地刻在脑子里,就不会有问题。

我听说,麻猫当时不是觉得被愚弄而气愤至极,而是哈哈笑了,他觉得问题解决了,彻底解决了!危机解除了!

王瘌痢是个聪明人,没有马上去找房子,而是给麻猫晓以利害,劝告他:“你手里那么多女孩,哪一个不是你说甩开就甩开,就这么个女人你就甩不开啦?你本来就不该沾,你却还要这女人给你生孩子,胡恩大哥还要在社会上混吗?你这是等于当众抽了胡恩大哥耳光,戳了大哥的心,你想想胡恩大哥会干什么?你是不是真不要命啦?”

麻猫摆了摆手,教训道:“你看看,真险啊!谁像你那么傻?要跑了,都还带着棍棒,我教你多少回,你都还是不记得。再犯一回,你进了号子就难出来了。好在我当时让你丢了。我第二天再让李飞去找那根棍棒,就不见了,也许是给清洁工清垃圾清走了。那样就好,那他们就真的很难找到证据。”

她松开了我,满足地欣赏着我,斜躺在床头,放荡的眼神瞟着我浑身上下,又风骚又严厉地说,“真是一条超级狗!你怎么越来越猛,技术越来越高超啦?你是真的在外面找了女孩子,是她教了你吧?怪不得你失踪了那么多天!你今天得给我说清楚!”

“报酬?那你要我为你做什么?”

“不认识。”

金丽娜被败了兴,恼火了,捡起一条浴巾包裹起来,走路姿势也变得僵硬,一脚一脚跺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去开门,“你身上发痒了是吧?怎么找李飞找到这里来啦,是不是有毛病喔!”开了门,见是李飞女友,金丽娜立刻又改了语气,笑吟吟说:“你找李飞呀,他怎么会在这里呢?”金丽娜跟她在一起吃过饭,认识她。

我望着王瘌痢,他穿的白衣胸前有一小块血迹,我希望那块血迹出现在我的衣服上,那样就有了足够的说服力。我胆怯又结巴回答说:“是,我是,敲了眼镜,敲头。”

我们在车上静候麻猫发出指令。都不说话,觉得要闷死,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沉闷。我觉得好像都在掂量怎么使用自己的工具,既要严厉教训眼镜,又要不出人命,操作起来存在一定技术难度。要敲的对象不是简单小人物,出了人命自然就是特大事件。这也使车内气氛轻松热闹不起来。李飞是嘴巴需要不停说话的人,这时也识趣闭嘴。

“大哥你放心,我是什么人,大哥你是知道的,你指向东我绝对不往西。我没想过去见你说的哪位大哥。”

但我总是不踏实,稳住她的身体好说,稳住她的心就难说了,即使金丽娜不跟麻猫也会跟别人走的。我又忧郁百结问自己:还能说,她这时还是我的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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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父母亲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创造了我,一粒精子撞大运地成就了一条性命,我来到这世界本来就不容易,可谓历尽艰辛;另外我还背负着一家人的希望,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城里人,哪一天我做了体面的城里人,还要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去光宗耀祖呢。父亲的使命感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头,我并不单纯是为自己活着。

“我哪是站得住、守得住的人?只怕干了两个月就干不下了。”

妹妹惊讶夸张的表情,不解道:“这是为什么?你也会成了这个城市的流浪汉,居无定所?”

朱雪急忙把一团纸丢进垃圾桶以掩盖劣迹,怕我鲁莽行事,又去干预她的婚事,急着回答说:“我跟他早甩啦!早吹啦!这下你该满意了吧!他还不要我呢,你是要害得我找不到老公!”

我拼死也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母亲遇到这问题也来劲了,手像搓衣服一样搓我的头,说:“狗崽哩呀,你年纪不小啦!该动手啦!雪妹都和一个处长的儿子好上啦,你还满街跑,魂魄都找不到!你哪里缺手少嘴巴不是?妹妹结了婚,看你的脸还能往哪里搁?”

“你混帐!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出来!把你丢进尿桶溺了才好!”父亲气得嘴唇和手指都在厉害地抖动,他一生都在努力奋斗,而我把他奋斗的终极意义不值一文地抹杀了。他的思维方式,他的生活方式,早就相当地城市化了,但仍然难免脱口说出诸如尿桶之类粗俗俚语名词,不像城市人那么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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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多没等到枪响就驾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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