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要走,偏偏有人追上了她。

再看不出来她就是蠢了,每次她认认真真听课,而盛星河就在旁边吊儿郎当,不是吃东西就是玩手游,有一天听腻了还出了房间,没多久楼下竟然飚出一辆亮黄色跑车,轰一声穿过花园,出了院子大门,可把楼上的詹程程惊住!

陈默安亦是一脸关切。

三千块对于高中生来说可是大数目,对于詹程程更是大半年的生活费。

喜报送到学校,上到校长主任各领导,下到学生群体都骄傲异常,要知道,这可是某位大文豪创立的重要奖项,学校这么多年从未得过,这一次不仅中榜,还是个第二名,领导层们高兴无比,政教处主任直接来了高二七班。

这让盛星河的母亲彻底灰了心,某一天,许是为了报复,又许是打发这空房寂寞,她出轨了。

盛星河的母亲离婚后,为了气前夫,拿了离婚证的当天,就跟出轨的男人拿了结婚证,火速搬到男方家里。

盛星河都不属于,他是一种反生态平衡设置。

“肯定是不一样的汤圆吧!”孙倩脸色不悦:“你快教我做!”

姚菲怎么能不懂,但她无法反驳,毕竟这事是她理亏,真要论起来她心虚。更何况还是自己心仪的男生来讲和,她能驳他面子吗?

轻得像哄。

“想不起来?”他还在笑,突然一把拎起了她的领子,他个子高她许多,她像只小鸡儿般被拎起来,阳光下他乌眉长睫,高鼻薄唇,五官好看至极,却笑得让人心惊,“不要紧,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盛星河……”詹程程平静的眼里有戒备,“你要做什么!”

厕所里,詹程程还在呼救。

“那有什么好玩的。”詹程程说:“你跟我走就是。”

大雨还在狂下,水越来越深,郊区的偏僻小路人烟稀少,几乎没有车过,也没有人知道这里的险情,即使有人知道,也因为这条路的大面积淹水,导致救援缓慢。

盛星河的父亲也不甘示弱,他很快跟公司里的女同事走到了一起,迅速再婚。当他带着女人想进门,却遭到了老爷子的强烈反对,子女婚姻的失败已经让老爷子够没有脸面,够痛苦了,眼下儿媳不仅火速二婚,儿子也带了个女人回家,小道消息还说这女人曾给别人当过二奶。

“主任,既然您这么说,公平起见,我有个提议,这事如果我不能自证清白,我任您处置,但如果我指认成功,姚菲抄袭成立,也请您给她相应的惩处,我也不要她记过甚至叫父母之类,我只要她做一件事,和您罚我一样,在红旗下罚站,并且——”

姚菲仍是维持着大家小姐的派头,矜持地上讲台接奖状,直到全班都仰着头眼神崇敬,她这才露出满意的笑。

姚菲是典型的富家女,家里是当地的名门望族,长相出挑,性格孤傲,在班上不爱跟一般的同学来往,只有孙倩跟她同为富家女,两人关系走得近一些。

准确的说,是两只手指伸进了盛星河的口腔,压住了他的唇舌!防止盛星河在抽搐中咬到自己的舌头。

盛星河有多美呢,外号“盛尤物”可见一斑。

“都让开,给他点新鲜空气!”

剩下的人又赶紧让开了点。

詹程程蹲在那,因着陡然扑下身,头发都乱了,衣裙拖到地上,纤弱的身子发号施令,全班那么多人,唯有她没有失去理智。

老师跟校医很快赶到,盛星河被紧急送往校医处急救。

闹得乱成一团的人群呆在原地,好久才平和下来,学生们面面相觑地,又在老师的指挥下重新早读。

……

教室第三排,周蒙拿起书却没读,她的视线还在詹程程身上。

“程程,你的手……”

詹程程低头瞧着自己的手,白细的指头,血珠子滴滴答答往下落,把书页都晕红了。

——这是方才她按住盛星河时被他咬的。

詹程程借了个创可贴往上贴,说:“没事。”

周蒙对盛星河刚才发生的事难以置信,怔了好一会,才问:“盛星河是怎么了?”

詹程程道:“癫痫。”

她曾在村里看过人癫痫发作,当时抢救的人就是拿东西塞进病人口中,以防咬到唇舌,一般都是拿细木棍之类的物品,那会詹程程已经来不及找寻,怕盛星河伤到自己,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指头塞了过去。那会盛星河的力气很大,詹程程的指头被他咬得伤口很深,恐怕这几天都不能拿笔。

詹程程猜测的没错,盛星河的确是癫痫。就是前一夜宿舍女生们疑惑的事。这也是盛星河从前打架,后来收敛了的原因,癫痫经不得情绪波动的刺激,所以盛星河后来变得低调,是在避免病发。

不过这一次的发病,好在校医已经控制住,老师进来简单地跟班上人讲了下盛星河的情况,算是让同班人安心,毕竟盛星河可是“班级之光”。

全班人还沉浸在盛星河病痛发作的画面中,谁能想象到,平日光芒耀眼的人,会有那么可怕的病态。

这一天,就在这样的心态中过去,到了下午放学。学习的压力与对食物的期盼让人暂时忘掉了别的情绪,一群人恢复了往常的打闹中,三三两两出了教室。

大概是因为今天救了盛星河,从前误会詹程程,疏远她的女生们,现在都对她另眼相看,还有不少女生主动缓和关系,邀她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堂人多,几个女生占了一张桌子,边吃边聚在那叽叽喳喳说话。一群人自然而然又提到了盛星河,众人除了后怕更是震惊,这前一天夜里宿舍还热络聊着的男生,像一个完美无缺高在云端的偶像,突然摔在人间,让人感受复杂。

詹程程在旁边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末了她说:“我吃完了,有事先走。”

詹程程出了食堂,围着校园晃了两圈,最后走到了校医处。

校医处就在综合办一楼一角,洁白的墙面,绿色的半高漆面,她没进去,只隔着半开的玻璃窗往里看。

这一眼,便又是一怔。

詹程程对疾病没有什么偏见,所以看盛星河并没有戴上有色眼镜。此刻夕阳的光透过窗户照进休息室,白色单人床上,盛星河就躺在那。那么张扬高调而专横的人,此刻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仿似一朵脆弱的花。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脚步声。

有人进了休息室,窗户旁的詹程程扭头一看,是孙倩。

孙倩似乎也被盛星河的脆弱惊到,但她显然是知道他病情的,她放轻步伐走进去,站在了盛星河床前。

盛星河闭着眼,长睫低垂,往常美到凌厉的五官因沉睡而显出难得的温顺,孙倩倩伸出手去,似乎是想骨气勇气,摸一摸他,就在即将摸到盛星河脸颊之时,盛星河突然睁开了眼。

这一刻,夕阳的光打在他脸上,落进他深邃的瞳仁,他脸颊依旧苍白,可正是这苍白虚弱,反而显得他眸光灿然,而他的刘海掀到一边,往常被遮掩的地方,竟露出一颗泪痣,眼角下轻轻的一点,让面孔越发凄艳,有种惊人的美。

孙倩显然被这一幕惊住,半天说不出话,盛星河却慢慢起身,靠在床头,眼神疏离,“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