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浚在同时也是背一挺,半个身子往她这边一压,拦住了她,把她护在了身后,眼神直直地往周文帝看去。

居然是真的——柳贞吉有些茫然。

“王爷,娘娘没什么事。”小果子忙转头道。

老实说,万皇后也有好几年没像现在这么动过脑子了,许是脑子久未动弹过,都生了绣,冷不防地要想这么多事,不疼也怪。

这厢赵茹茹一直安静地站着,柳贞吉的话也没让她花颜失色,等到柳贞吉的话毕,她朝柳贞吉看去,也是一脸天真地问,“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偶尔,长殳朝她瞥来,柳贞吉便也朝他笑。

周容浚冷冷地道,“我干脆打死你算了。”

“回来了?”她抬头看到他,脸上浅浅一笑,笑意一闪而过,还是让她的脸乍然明亮。

“嗯。”周容浚淡应了一声。

“知道呢。”见姐姐笑得开了怀,柳贞吉也就心满意足了。

柳家这边,又抬金银珠宝过来了。

要是更漂亮……

“贞吉儿……”走了几步,背后他叫了她。

柳贞吉琢磨着以后在狮王府里,还会有人觉得她笑中带刺……

“唉。”柳贞吉听了叹了口气。

就这么一下,柳贞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再怎么美也美不起来了。

“大管家让我来与您报一声,说再过四五天,王爷就要领人回卞京了。”栖婆一五一十地把话报道,“大管家刚刚出外去迎一个人去了……”

到时候,他要是用起这些东西来,绝对要比那些连大理寺后门开在哪都不知道的皇子皇孙强太多。

柳贞雯从后门进来的,她来得悄悄,进得也悄悄,柳贞吉见到昨天昏过去的姐姐今天完好无缺地站在她的面前,兴高采烈得很,拉着柳贞雯就打量个不停,还弯□子去贴姐姐的腹,叽叽喳喳地跟她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说他的小姨很爱他,让他务必在他娘亲的肚子里乖乖的,要听娘亲的话。

周文帝与万皇后在福昌宫见了他们。

他娶了她,皇后不知有多震怒,就是对着他都难消怒气,何况是对她。

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去想怎么反手。

孔氏觉得不对劲,但看小女儿成天乐呵呵的,给皇后绣凤凰绣得起劲,没事还练几页字让管家给狮王爷送去看,大管家那也是一派平静我,左右无风也无雨,她虽觉得那天太子妃的行为跟吃错了药似的,但到底还是放下了心来。

太子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问她,“我听说你是住在狮园的狻猊阁里?”

她识相地转了个弯,点了头,乖巧地道,“那我知道了,好好学,好好听娘和长殳的话。”

这时候,换别的儿子,就应该讨赏要功起来了,就他这一个,吩咐什么就做什么,给他天大的恩宠,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更不会就此要点什么。

怎能不怕?

“那这轻忽不得,我明早与你看看。”孔氏忙拉了她的手。

周容浚沉默,半晌,他扯扯嘴角,心不甘情不愿地道,“留。”

这明日太阳是要打西边出罢?他上午的时候还打算把他的东宫给掀了。

“你用午膳没有?”

恒常会意,说话时就跟以前小狮王还在宫中一样恭敬又谦卑,“皇上让老奴过来问问,您查的事可有什么让老奴做的。”

她是真怕蛇。

李氏去掐柳之平的手臂,脸上带着笑,嘴里却恶狠狠地小声道,“再逗贞吉儿,我等会就告诉娘,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柳艏虽然收了她手中大半的内务,但孔氏这么多年的当家也不是白当的,她不过是暗中使点绊子,柳府就得手忙脚乱,即便是厨房也是不得安宁,柳艏的管家也好,还是想接手这庞大的一家子的吃喝拉撒的梅姨娘也好,在她们母女高高兴兴出外赴宴游玩的时候,皆在家中应对困局。

柳艏被拦住,他突然完全醒悟了起来,抽着气冷笑了两声,“原来你是有备而来的,我还当你能给我几日痛快,孔宁依,你当年怎么就没死?我一直就认错了你,当年就该把你推到井里一了百了,而不是让孝姑代了你。”

倒是很快,回来不过两天,就有进展了。

荆氏淡道,“许是老太太许久没见你们了,想留你们在身边用膳吧。”

柳老太太看着平时一口一个老祖宗,老太太,这时就叫她娘的孔氏,直把手中的佛珠拔了两圈,才平静下了翻滚不已的心口,开口道,“查,去查清是谁家嚼的舌根。”

一个女人能美成这样,人生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她还有什么可挑剔的?

柳苏氏也就沉默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热络地扬着笑脸。

柳苏氏见过小时候木木呆呆,眼睛都像死鱼眼睛一样的柳贞吉,万万没有想到,她长大成人后,变得与之前截然不同。

内宅的日子,充满了丑陋与嫉恨,柳贞吉头一阵确实一直很想死,越明白柳宅的阴暗与腐朽,她就越想死,但因为身边有一个一点也不想她死的母亲,还有一个没有比她大多少,但总以保护者自居的姐姐,她还是逼自己去学会了适应,去主动地生存,去学着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她身边保护她的人。

孔氏听闻柳之奇没收手,还是在干牵针引线之事后,她连气都懒得气了,仅对着柳贞吉淡淡地道了一句,“不知死活的东西。”

“别提这事,”周容浚口气非常不好,他拿了桌上一个梨子狠狠咬了两口,嚼碎了咽下才接道,“一提我就气不过来,她胆小是胆小,那是我家的事,小十一吓她就是不对,他还不见我?哼,回头我成亲,您也别想我接他来我府上。”

“说是有户进京打官司的人家,一口气就给了五万两……”镜花说得大吞口水,“就让三公子给引引路,这引个路都五万两,小姐,你说这次三公子是不是发大财了呀?”

“是。”

没办法,要得太多,只能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

当然,他也没少搜刮柳贞吉的私房银子。

这次周容浚没再逗她了,把盒子合上,交给了她,“好好拿着,回头让你娘你给戴上,以后不谁取下来,听到了没有?”

她能帮上什么忙?她这挨骂包能帮上什么忙?当块有素质的石头让她骂一顿消消气?

“她们在干嘛?”柳之平朝里头扬了扬下巴。

柳贞吉心中叫苦不迭,嘴里还是乖乖地诺了一声,与孔氏行了个再轻柔雅致不过的礼造退,躲到她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