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部长笑道“来了,以后在咱们公社。”又问“韩局以后是在食堂吃还是回家”

可房子不行。

林岚却觉得就一个书包,四个学生没法分,给谁也不是,不如留着当奖品,到时候看谁学习认真,就奖励给谁。

快晌午她回家,孩子们陆续回来,她赶紧收起来准备做饭。

治保主任看到了刘(春chun)和,惊讶地指着他,“刘(春chun)和怎么还有你”

她真的干不了体力活,却咬牙坚持着。

孩子睡得沉,怎么摆弄都没知觉。

毕竟工分都要换粮食,还得养着俩不挣口粮的,如果不是韩青松补贴,吃饭只怕都吃不起。

“娘,做什么好吃的”三旺这尖鼻子又循着香味跑回家,进门看到焦黄的馒头干就去拿。

比如说这个年代,原主只想着怎么从婆婆手里要钱的时候,三姐早就偷摸地进行投机倒把工作,赚了不少私房钱,不但下乡而且进城,后来更是山南海北地跑。

众人视线在她口袋那里扫了一眼。

想通了,老韩头也只是略一失落,就接受三儿子改变的这个事实。

可惜,之前自己和媳妇儿俩装好人,讨好老太太,这会儿说分家等于拿巴掌抽自己嘴巴子呢。

大旺骂道“瞎了你的眼,我又不是小偷我躲什么我抓知了呢。”他蹭蹭地上了旁边的梧桐树,把原本嘶声叫的知了全吓飞了。

韩大哥兄弟俩进来,见状也是愣了一下,“这是咋了”

他突然有一种深深的内疚感。

看看手里这能打死狗的硬邦邦的窝窝头

“那就回来吃,做什么饭问我要钱,哪里有钱你不在家是不知道,你们小弟小妹还在上学,家里还有十个孩子张口吃饭,哪哪儿的都要花钱,咱们家都要揭不开锅了你还来管我要钱钱不是都让那女人取了去让她拿出来置办家什儿。”

“我要住的屋子,我当然想听。”

那就只能说是老三家的搞鬼。

他看看他们,“爹,娘,时间不早了,要不还是明天再说。”

当然,这会儿丝毫不提那时上头规定出义务兵去打仗,长子要在家撑门面,二儿子嘴甜会哄人舍不得,不得已就打发才十六七岁的三儿子去。

恰好韩二哥和二嫂王秀芬也回来,王秀芬一个箭步冲进来,冲着林岚就开始骂。

她不信都花了,可当着老三的面,她也不能让人把林岚捆起来直接搜,还是得让儿子出面。

老太太就不信邪了,只要是进了这个门的,就是她的!

“大旺,你干嘛去,回家吃饭了。”林岚赶紧追他。

韩老太太也生气啊,但是老头子已经安抚过她,把她的火气给灭了大半,告诉她小旺的病迟早得看,要不会被人说闲话的。

而原主大了以后又忙着和自己三姐掐架,的确没心思关注别的人和事儿,杨胖胖早就被她丢到脑后去。

“这位……老乡,你没事儿吧。”很温和的声音,让人听着就不由自主地放松。

林岚背着小旺来到南河边,就见三旺那臭小子跟只鸭子一样在河里欢快地游来游去。

太不正常了。

在这里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啊。

“娘,吃。”他伸过来的小黑手里托着一块融化得黏糊糊的糖果。

入目所见,狭窄逼仄的屋子,没看到窗户,只看到悬挂着的一个破草帘子,墙壁和屋顶都烟熏火燎,角落还挂着长长的黑灰,鼻端也弥漫着各种味道混杂的难闻气息,林岚都分辨不清是牲口粪尿还是孩子拉尿以及发霉或者什么奇怪味道。

韩青松便一路去了供销社。

公社不大,几个单位基本都挨着,走一会儿就到。

钱主任五十出头的年纪,头发花白,相貌堂堂,眼神里透着精明。

见了面寒暄几句,介绍一下,听韩青松说了来意,钱主任笑道:“韩局长,不瞒你说,咱们公社就这么一个砖窑厂,砖瓦是真缺。县里的条子都送过来,还有咱们革委会的各大队的,我这里申请排队的,差不多得排到三年后去了。”

就算普通社员买不起砖瓦,可还有人能买起。

就这样,都排到三四年后去。

可见物资紧缺。

韩青松寻思可能排不到,要不就想办法自己烧,这样还得买柴火和煤炭,还是得找供销社申请,不会也排到几年去。

谁知道钱社长说了一通不好买,又说:“你别着急,我翻翻单子。”

他把一个抽屉打开,里面一摞摞夹起来的单子,全是申请买砖瓦和其他建材的。

钱社长拿出来哗啦哗啦一顿翻,翻了几沓子以后欢喜地哦了一声,“找到了。”

“这几个前阵子拉走一批,最近也不急,先抽出来给韩局应应急。”钱社长说这就把三张单子拉出来,给韩青松看,“不知道你们盖多大的房子,这些够不够?”

韩青松看了看,差不多有两万块砖,不到四千片瓦,还有石灰三车,另外还有黄沙等。

这可相当意外!

就算社员们自己申请排队去买,,多半都是男人,供销社这个收鸡蛋、家禽的活儿,妇女就有些吃力。

编制有限,走关系塞进来的多半都是妇女,钱社长也有点头疼。

说了会儿话,韩青松就告辞。他寻思这么多砖瓦用骡车拉,起码也要好几趟,以防夜长梦多,还是先拉回来保险。要不过些日子要忙秋收,车马不好借,人也抽不出空来。

他从钱社长屋里出来,在前面销售部转转,给林岚买了样东西,又想现在也没啥事不如先回村借骡车和人帮忙去砖瓦厂拉货。

他回办公室拿挎包的时候,恰好韩青云在办公室等他。

“三哥,”韩青云每次见韩青松都乐呵呵的,叫得比自己亲哥还亲。

韩青松让他坐,自己悄悄把买的围巾装进挎包里,“大爷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