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萧陵那种人,应该直接给她一个空屋子就什么都不管,毕竟他那么冷淡的人,很难想象会对一个不怎么相干的人这般细心。

“来人,把柳夫人给我带过来!”他厉声道。

只剩下丫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跺了跺脚。

却没想到,因儿听见这句话之后,眼中竟然含了泪,身子一软,跪了下去,宋宁渊见状,急忙伸出手,猛地将她扶住。

不过等他爬起来之后,这一点点的凉意也消失不见了,换来的是更加的火烧火燎。

她的衣服本来就不多,所以前些日子让云屏去置办一些。

屋子里的下人闻言也都慌了,一个个忙得团团转,有的去找稳婆,有的准备药品,屋子里顿时一团糟。

他们传出来的声音很大,那人打着打着就焦躁了起来,毕竟外面守着的都是禁卫军,若是被听到了,更多的人冲进来就麻烦了。

“此案皇上已经交给了王爷来查,这几日你们定要好好配合,若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屋外传来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扣门声响起。

“公子如今的局势并不好,萧陵是个麻烦,柳画屏那里更是个麻烦,我们尚在起步,并未在江湖中挣得一席之地。”乔七冷静地说。

最粗壮的一个树干上绑着一个秋千,上面落满了灰尘。

宋宁渊的情报网虽然还略显稚嫩,但是从最近的一些成效来看,查一个没名没势的庶子还是没有多少压力的。

她心中不禁吐槽,这特么真的是上辈子仇人托生的吧,自己儿子被人冤枉,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杀了她,为他自己正名?

不出所料,药是有用的,萧陵慢慢不再发抖了,平静下来,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赫连涣闻言,淡淡看了一眼,转过身去,伸手轻轻挡住了赫连筝的目光,温和地说:“筝儿,莫去招惹他,这个人不简单。”

萧陵依旧没有说话。

宋宁渊心中吐槽了一番,然后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问:“娘,当年,您为何要让我装扮成男子呢?”

惨叫一声,那人晕了。

谢皓池早已习惯了他的冷淡,也不在意,自顾自说:“你说你好歹是人家皇叔,怎么也不下去帮个忙,若真的是歹人冒充来找郡主麻烦的,一个小姑娘,如何能应付。”

宋宁渊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了几口粗气,她已经来这里一个星期了,每天都看见这些天杀的官兵在围剿难民,据说是因为有人得了疫病,怕传染,实际上她知道,还不是官府怕这些难民聚众造反,这才下令杀之。

随后,全部吐了出来,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白皙的小脸憋得通红,连带着眼中都泪汪汪一片,十分惹人心疼。

她求救般地看了萧陵一眼,然后对宋宁渊,道:“世子这杯水,是要烫死本郡主吗?”

“皇叔,宋宁渊从来就对汀儿有种莫名的仇恨,看来今日汀儿本就不该来,因为这种事扰了皇叔清净,汀儿真是罪该万死。”她的语气可怜巴巴的,就好像宋宁渊怎么欺负了她一样。

宋宁渊翻了个白眼。

萧陵正好看见了她的白眼,微微勾了勾嘴唇,然后对箫浅汀道:“无事。”

在箫浅汀看来,这笑容就像是对她的一般,于是心中又是一阵狂喜,她心思百转间,又将茶杯递还给宋宁渊,说:“有劳。”

宋宁渊接过,回去又倒了一杯,再次递给箫浅汀。

箫浅汀没有接,她看了看宋宁渊,心中涌起一阵厌恶,道:“万一你又烫到本郡主怎么办,你先喝一口。”

宋宁渊有些不耐烦了,她端起茶杯凑到嘴边,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然后问:“庶姐这次可还满意,若是没什么事情,那我就告退了。”

“站住!”箫浅汀娇喝一声,指了指桌上的茶杯,一脸鄙夷,“你喝过的,本郡主怎可再喝,再去换一杯来。”

宋宁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刚想发作,一边的萧陵突然间伸出手来,拿过了那个茶杯,十分淡定地喝了一口。

这下震惊的不只是箫浅汀了,就连宋宁渊都惊讶得不知说什么好。

同喝一个茶杯的水,幸好自己是个男子,若是女子的话,就十分暧昧了。

不过,即便自己是个男的,这同喝一杯茶水的事,怎么说怎么有些不对劲。

而箫浅汀心中则是警铃大作,她原本以为宋宁渊之所以在这里做下人,是因为萧陵不喜欢他,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对待宋宁渊,但是如今看来,萧陵对于宋宁渊并没有厌恶之情。

能够和他同喝一个杯子里的水可不是小事,这可是战神王爷,传说靠近其五步之内都会如冰冻三尺,她本以为自己能够看到这么随和的萧陵是自己在他心中有不同于旁人的地位。

可是如今看来,并不是这般。

宋宁渊这个废物,到底是凭什么,能够让萧陵另眼相待?

箫浅汀在这里动心思,萧陵却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放下茶杯,斜着瞥了宋宁渊一眼,冷声道:“茶少了。”

宋宁渊一脸懵,点了点头。

箫浅汀暗中狠狠瞪了宋宁渊一眼,平定了一下心神,绽开了一个笑容,对萧陵说:“皇叔,皇上让汀儿给您传个话,汀儿可否,近些说?”

萧陵还没说话,箫浅汀就已经站起身走了过来,一阵甜腻的油脂香味袭来,萧陵皱了皱眉头,胃里一阵翻腾,他突然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箫浅汀,箫浅汀浑身一抖,停在了原地。

她看着萧陵的眼睛,只觉得心中蔓延起了一股难以抵抗的恐惧,呼吸困难,一步都动弹不得。

萧陵移开了眼神,她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这才是那个煞神萧陵,能够让人闻风丧胆的萧陵真正的样子。

箫浅汀不自然地笑了笑,没有再靠近,她转过身去,又是一脸灿烂的笑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娇声道:“皇叔既然不喜欢汀儿靠近,汀儿就听话些,在这里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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