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忽见一道寒光闪过,以极快的速度向自己来,但这一箭并没有命中,而是扫过眼角下的肌肤,划伤了侧脸。

他抬首时看见站在父亲身后的景嫣,秦赫的眸子正巧触上那双熟悉的眼神,竟一时怔住,看了她半晌。

听得此言,他雪白的脸颊蓦地泛起一抹红晕,半晌都没说话。

虽然赛敏进足有一年多,但秦晟却并未见过她。这次两人不过是第一次相见,他便不愿挪眼。

虽然心底不甘,却并未顶撞,只道:“景嫣明白。”

他走上前俯身拾起那桃枝,走至杨欣悦面前递给了她,目光始终不移,依旧凝视这张绝美的容貌,口中还道出一番赞美:“姑娘的娇艳,足以与花媲美。”

他何时这般对过她,何时这般深情的看过自己,这种眼神对她而言不过是一种奢望。

“潘将军无需如此。”

景嫣知道杨欣悦一向懂得打扮,所以欣然答应。

杨欣悦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带着陈公子去见太后?”

景嫣见她对自己使了眼色,便清楚了其中的含义,她不再犹豫,对陈子瑜道:“既然你曾经说过愿意牺牲自己,那现在就该实现你的诺言。”心忽觉压了一块大石,使她疼痛难忍,更难以呼吸,长长地吐了口气,问道:“我欲将你送进永平,让你侍奉太后娘娘,你……可愿意?”

卢太后曾经有过若干面首,却不知是什么原因竟突然下落不明,消失在人世一般,再也无法找寻,想必也是因为秦煜的缘故。

陈子瑜答道:“回太后的话,这首曲子是草民编写,所以至今还没有名字。”

对于魏宗伦,秦煜始终怀有猜疑。

陈子瑜自然听出语中有那股醋意,杨欣悦更是毫不掩饰,大胆吐露出来,不过他却始终站在一旁静默不语。

见秦煜昏昏沉睡,景嫣离了软榻,拾起睡袍以盖体肤,接着抬起玉指掀了朱红纱帐,盈盈地向窗棂走去。

“是谁?”

赛敏不愿让二人再继续聊下去,便道:“王妃,您还去琴秀吗?”

口中吐出有断无续的几个字,却让他听出泪声,感觉景嫣有些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

景嫣从永平见了卢太后,便匆匆赶到凤仪给魏晨娇请安。

他含笑凝视她,握紧她的手,缓步向床榻走去;景嫣抬眼,触上他的目光,那一抹温润的笑,使她心底越觉温暖。

他托着她的下巴,随着秦煜的手指向上抬起,她的眼睛也看向了他……

她微微笑道:“潘将军请放心,日后见了圣上若是受到恩宠,小女子必定感谢将军,以备厚礼亲自送进潘府。”

庄曼凝吓得一脸都是汗珠,颤颤地坐在床榻,喘息不止,“点燃烛光,我要把整个乐阳照亮。”

景嫣低睫不语。

景嫣面色未变,依旧淡然平静,倒是杨欣悦露出一脸惊讶。

他的双手抖得越发厉害,略高了声音,道:“士可杀不可辱!”

“现在朝廷里大多是攀附权贵的小人,像乔太尉那样耿直的大臣是越发少了。如今朝臣们都在找寻美人,圣上知晓后却并未制止,而是开了金口,若哪位官员找到了便会封赏,一干朝中大臣为了讨好圣主,一天正事不做就知道在民间寻找女子,不过这倒是个好机会……”

二人相视良久,未曾言语,直到他低下双眸,她才知道自己失了礼数,很快垂下头,一霎时已是晕红满面。

杨欣悦愣了片刻,低声道:“你……都看见了?”

她毫不犹豫地道:“对,我是叫景嫣。”

赛敏紧握萱诚的双肩,劝说道:“姑娘,你冷静一点……”

“啊——”忽然一声惨叫传到暗房外,似响彻整个齐王府。

虽然秦赫早已在潘圣卿的口中听说太子得救的消息,但秦颢受伤当日他并未去探望,直至次日秦赫才到太子府,想看他伤势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