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赫并不为舞姬们所动摇,但身旁的侍女却引起了她的注意,不过吸引他的目光的并不是侍女清丽的面孔,而是她娇嫩白皙的双手。

夜已深,秋风微寒。

画师起身说道:“草民实在画不出,望陛下另请他人。”

潘杨业立即下马,环视轩国女子们走了一圈,忽而看见了轩国的皇后薛氏。

景嫣冷冷一笑,“你不是想寻欢,喜好男子吗,那本就成全你,将你送往军营,我想那里的兵卒们会满足你的。”

昭惠哭喊道:“萱诚,你放手,放手啊……”

萱诚却依然执意,紧紧地抱着姐姐,尽力保护着她。

郭嬷嬷正欲抡鞭再次抽向二人,却忽觉手腕剧痛,再也抽不下去——因为疼痛,鞭子也很快脱手。

老嬷嬷不由转头看去,却见一名身着华贵的男子站在身后,那双惑眼透着一股寒意,冷冷地看她。

郭嬷嬷满眼惊诧,“齐……齐王殿下?”

“你个老泼妇,又拿浣衣奴撒气。”秦赫侧头看向萱诚和昭惠两人,嘴角忽而扬起一丝邪邪的笑意,“这么漂亮的两个美人儿,若是把脸蛋儿给抽坏了,岂不可惜!”说毕,甩开了她的手腕。

郭嬷嬷连忙跪向秦赫,口中连连喊道:“是老奴不对,老奴该死……”

他冷冷地道:“行了,快起来吧。”

秦赫侧身回头,正巧触上萱诚那双美目,他俊眉一挑,望向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心中的瞬时如火般燃烧。

他缓步走向萱诚,怔怔看她,眼神一寸未移。

那双充满欲光的眼神使她心神俱惊,快步向昭惠身后躲去,紧紧拉着她的手。昭惠深知她的不安,于是侧头,小声道:“别怕!”

秦赫看她许久,才问:“这位姑娘可是轩国人?本王怎么没见过?”

郭嬷嬷答道:“回殿下的话,萱诚曾经是轩国的公主,八年前便在浣衣院做事了。”

“原来你叫萱诚。”他邪魅浅笑,声音异常柔和,

她低头不语,迟迟不敢抬眼,又向昭惠身后移了数步。

“你怎么总躲在别人后面,本王有那么可怕吗?”秦赫说着,唇角微微扬起,将左手伸向她的脸颊。

昭惠恳求道:“齐王殿下,您就放过我妹妹吧。”

秦赫面色一沉,方才温润的笑颜瞬时不见,“本王还从未让哪个女人在我眼前溜走过,她也不例外。”

昭惠忽地跪了下来,再次恳求:“殿下,求求您放过我的妹妹,她身上还带着伤,受不了这种折腾。”

秦赫微微作怒,冲她喊道:“你若再阻挠,我就连你一块儿带入齐王府,一同侍奉本王。”他伸指指向萱诚,命身侧的随从:“来人,把她带走!”

那些人依命上前,紧紧抓住萱诚的双臂不肯放手。

“不要,我不要去,姐姐,姐姐救我……”萱诚无力挣扎着,喊声响彻四周。

忽然有个小内监向秦赫走来,恭敬地道:“齐王殿下,圣上传您过去。”

“父皇传我?”秦赫略显疑惑,“父皇找我所为何事?”

小太监却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秦赫又问:“被传去的人还有谁?”

“还有太子殿下。”

“太子?”秦赫微微蹙眉,口中道出这两个字,这个他梦寐以求的位置。

他转身看了萱诚良久,忽而轻佻一笑,道:“改日本王再来,到那时再让我好好疼疼你。”

萱诚闻言,浑身一颤,低眸不语。

回至房中,昭惠便立刻拿出药水为萱诚擦拭伤口。

昭惠掀开纱帐,只见她如雪白皙的背上被鞭打的鲜红血痕,一道道清晰可见。

药水才滴落肩上,萱诚便痛叫一声,昭惠很快将药瓶盖上,从袖中拿出丝帕轻轻擦拭她的伤口。

“傻瓜,干吗要替姐姐挨罚?”

“过去都是姐姐为了保护我而受尽凌辱,现在萱诚为了姐姐受点皮伤又算得了什么。”

昭惠叹了叹,“我的傻妹妹,以后可别这么做了。”她起身走向衣柜将药瓶放了进去,忽而想起今日见到秦赫的情景,又道:“听说二皇子齐王为人轻浮,你最好离他远远的,不要靠近他。”

萱诚坐在床榻上,边理衣襟边道:“我才不想他有什么瓜葛,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想起方才齐王看你的样子,还差点把你带入齐王府,那场景真是把我吓坏了。”

萱诚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姐姐放心,我不会有事。”

翌日清晨,浣衣女们鱼贯而行随郭嬷嬷走出大院,准备将洗好的衣服送入每个府中。

直至下午,众多浣衣女子才到最后一个送进衣物的皇子府。

萱诚抬眼望去,只见黑匾上“齐王府”三个金字随艳阳斜视而金光煜煜,灿然刺目。

郭嬷嬷捧着一大篮的衣物递给萱诚,道:“你把这些衣服送去齐王爷的房内。”

“我?”萱诚略显迟疑。

郭嬷嬷深知她的顾虑,便笑着道:“齐王殿下现在不在府中,你快去快回,别让我们等太久。”

萱诚抬脚欲走,又听到郭嬷嬷的命令而止了步,侧耳听她发话:“别忘记把那些衣物放进衣柜里,整理好了再回来。”

她轻轻应了一声,随后迈入齐王府大门。

整个王府上下都在忙碌着,萱诚不敢打扰他们干活,不过经过打听还是找到秦赫居住的房间。

她推开房门将那一揽衣服放在桌上,环视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拿起那些衣物走向衣柜,依照郭嬷嬷的吩咐将衣柜跟衣服都整理好。

正转身欲走,却忽然听见门外有男子的声音传入耳中,听似在命令房外正在打扫的侍女,“都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收拾了。”

男子的声音很耳熟,但萱诚始终记不起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