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本来包扎好的地方,此时已经洇满了暗红色的血。

这幅画代表的意义一定非同寻常。

这一趟出去,怎么,怎么就成这般模样?荣王闵长岳心中的苦涩不知该向谁吐。

“啊?”闵白卓朝着闵应看去,看到他脸上的正色,有一瞬间,他还真以为是自己错了。

他看到闵白卓的手指好像动了动,忙用自己的衣袖覆上。脸上还是一片担心焦急之色。

“他喜欢那荷包吗?”穆雨棠的脸就像那煮熟的虾子,声如蚊蚋,双目都不敢与薛启铭平视。

青灰色的绸缎面上绣了一丛绿竹,闵应放在手上端详了片刻,又递还给薛启铭。

“薛大哥,这里”,闵白卓眼尖,薛启铭刚进大门口,就招呼道。

但是薛启铭摇了摇头,稍微敛了敛笑意,他解释道。“其实以前也没这个习惯,据我猜测,应该是你年纪小的原因。”

进来的是分管藏书楼的卫夫子,他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道,“刚刚分明是听见这楼里有动静,难道是我听错了?”

嗯,一定是这样。她咬了咬牙,悄悄的用一只手在另一只手背上捏起一小撮肉,狠狠的拧了个圈儿。

我为鱼肉他人为刀俎,我为刀俎他人为鱼肉,闵应选择后者。

“想你的儿子?怕是想为他扫清障碍,好为你的重新归府做打算把。”栗侧妃的话里满是不屑。

“好香,冬芷妹妹这是在做什么好吃的?”初红凑到冬卉跟前,往那砂锅上看了两眼。

不久前他还在抱怨这剧情没有因为他这个外来者的缘故而有所改变,如今,打脸了吧?

这丫鬟怎么回事?

“娘——”凄厉的叫喊声,三岁的穆雨棠亲眼看到她娘在她面前渐渐没了气息。忽地,她身子一软,往地上倒去。

薛氏也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答应“那你跟着你应哥哥,不能离开他半步,不然娘就不许你出去”

“这就好了,你先将粥喝了。”周氏在妆镜前坐着,巧香正在给她梳着头。

说完,陈先生就从桌案上拿起一本《三字经》走到闵应跟前。“你与他们不同,他们已经学过这些,我且单独教你。”

他有自知之明,他不像别的穿越者那样,金手指随便开。

“是你?”周氏的话里已经带了三分的肯定,但是她不明白,她与这锦姨娘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为何要这样害她?还有应儿身上的伤,要是钱嬷嬷真的有问题,这一年来她的应儿得受过多少的苦。

那婢女的脸上带着几分的不自然,闵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闵应和他爹看向周氏时,看到的就是美人低头浅笑的情景,映着炕桌上白瓷瓶内正在盛开的几枝红梅,两人都看呆了。

唐悦悦,不对,现在应该是闵应,他现在已经渐渐适应了自己的婴儿生活,每日吃喝拉撒睡,好不快活。不过就是每次吃时,会有些尴尬。

门房上的小厮恭敬的弯腰喊了声‘世子,大公子’

一抬头,大门口哪里还有闵应两人的人影。

若不是那马车还在,那小厮都差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表小姐呢?”薛启铭抓住前院一名小厮,问道。

“禀、禀大公子,刚刚姑老爷才把表小姐接走。”那小厮看到薛启铭这般模样,有些心惊胆战的道。

“什么?”薛启铭脸上鲜有的泛起了怒色。

“可是,母亲答应帮我再挽留一下的?”薛启铭看向闵应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脸上带着愧疚之色。

“他们几时走的?”闵应拍了拍薛启铭的肩膀。

这件事本来就不是他能掌控的了的。

“禀荣王世子,刚刚走了两炷香的功夫,此时怕早就出了内城。”那小厮看闵应的脸色明显比他家公子好的多,心里的胆怯也渐渐放下。

“两炷香”

这两炷香的时间想要出内城的话,只能走离着薛府最近的南门。

这内城的南门连着外城的朱雀大街,朱雀大街则是去往码头最近的一条街。

他们是要乘船?

穆雨棠的爹,穆宏伯此次外放之地是云中。

云中在北边,只能走官道,怎么可能乘船?

难道他们是要去南边?

穆宏伯祖籍广陵,广陵在南边。

而且广陵临水,从京城乘船直下,是最便捷的方式。

“他们为何走的这样急?”闵应接着问道。

“这——”那小厮上下偷偷打量了闵应几眼。

“这什么这?荣王世子问话你也敢吞吞吐吐!”薛启铭直接朝着那小厮的脑袋伸手拍了上去。

“是,是,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模糊听说是姑老爷的爹死了,要接着表小姐一道回乡守孝。”那小厮抱着脑袋赶忙回道。

“守孝?”闵应这时脸上才露出几分难色。

他的拳头暗暗握起,若是这个由头,怕是很难将穆雨棠留在京城了。

毕竟这一声‘孝’字压下来,什么也不好使。

“我们先去城南码头,其余的事情路上再说。”眨眼间,闵应就做出了决定。

“你去吗?”看到薛启铭还一副愣怔的模样,闵应只得开口问道。

“去”

薛启铭脸色恢复正常,回答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