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呀?”费城哑着嗓子,一脸不高兴,“连声再见都不说就跑了?”

南淮林毫不经意地就在他这儿刷了这么多好感度,可是他在南淮林那儿……好像还任重而道远。

费城说:“知道了。”

费城被肌肤相亲的滑腻触感弄得心猿意马,压根儿没听清南淮林说了什么,只感觉到他说话时的气息洒在他耳朵上,又麻又痒。

南淮林:“……”

南淮林边吃面边看手机,他很想发个短信问问沈冲角色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又觉得不太好,所以就没问。

他还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不会吃这种路边摊。

他以为像费城这样的有钱人是不会搭乘公共交通的。

转念一想又冷静下来。

南淮林站在电梯门前等电梯,顺手把手里的名片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安静地站着,像个雕塑,等车门打开,面无表情地走进去,看到一个空座,刚走过去,却被人抢先一步,他只好抓着扶杆站在一旁。

“再见。”

视频挂断了。

南淮林站在原地,一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复杂难言。

这天晚上,南淮林失眠了。

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两点多,他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七点多,南淮林就被满天竺的电话叫醒,先是参加开机拜神仪式,然后化妆,接着就是漫长地等待。

在剧组,等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有时候从早等到晚都拍不到你的戏份也不稀奇。

拍戏五分钟,等戏两小时,他早习惯了。

在白天即将结束的时候,终于拍到南淮林的戏份,陆锦衾和陆观澜的重逢戏。

陆锦衾坐在酒楼二层靠窗的位置,一身玄衣,长发如瀑,黑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衬出下半张脸病态的苍白。

他注视着下方的街道,陆观澜身骑白马向这边行来。

“哥哥……”陆锦衾低喃一声,漆黑如墨的眼中旋即覆上一层水汽,还有深浓的怨恨。

洛克注视着显示屏,心里暗暗有些得意。

让南淮林来演陆锦衾,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对于一部古装剧来说,三个月的拍摄时间其实是很紧张的,开机之后,a、b、c三组同时进行,紧锣密鼓的拍摄让南淮林无暇顾及其他,他丝毫不觉得累,反而非常享受这样忙碌的日程,演戏比任何事情都让他觉得快乐。

费城偶尔还是会给他打电话,像朋友一样聊聊天,没有任何越界的言辞,南淮林在安心之余,又感到了淡淡的失落。

唯一让他困扰的是,他的食量突然猛增,比以前多吃了一倍不止,但奇怪的是,即使无暇锻炼他也丝毫不见发胖,反而越吃越瘦,令满天竺非常担心他的肠胃是不是出了问题。

转眼之间,两个月过去了。

这天,南淮林要拍一场重头戏,陆锦衾要摘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然后和陆观澜兄弟相认。

他早上六点就起来化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小南,”满天竺举着手机对着他,“看我。”

南淮林睁眼看过去,满天竺拍张照,随即把手机收起来。

这每日一拍她已经坚持了两个月,不过照片还没空整理。

南淮林化完妆的时候沈冲才姗姗来迟。

等沈冲化妆的空当,南淮林就捧着剧本看台词,虽然那些台词他早已烂熟于心。

正式开拍的时候已经八点多。

正值七月盛夏,横店本就热得像蒸笼,他们偏又拍的是冬天的戏,里三层外三层的古装穿在身上,往阳光里一站,瞬间就汗流浃背了,好在有两台鼓风机一左一右对着他们猛吹,至少脸是凉快的。

南淮林和沈冲站在悬崖边,各就各位。

打板之后,拍摄正式开始。

对了一大段台词之后,陆锦衾终于要揭开面具了。

劲风猎猎,衣袂翻飞,长发乱舞。

南淮林抬手,缓缓摘下整整戴了两个月的面具,露出整张脸。

这一刻,不止站在他对面的沈冲,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被这个画面惊艳到了。

这个原本其貌不扬的男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了?简直脱胎换骨,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搭配着古装造型,只能用美来形容,三分妖气七分仙气,美得摄人心魄。

南淮林丝毫没有察觉周围的异样,他依旧沉浸在角色里,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来,声音却是娇软的:“哥哥,我是锦衾啊,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么?”

沈冲还沉浸在刚才的美颜暴击里,完全无法回神,更别说接台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