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晓倒是挺高兴的。他还以为高穹生气了，结果转了半天的圈还是回来跟自己聊天。
杜奇伟：“你，在面对一个哨兵的时候,流鼻血了？”
那人神情一凛，连忙跑回房间里拿出一把扫把，开始清扫蛛网。
“不想和他一起工作。”
原一苇开始跟他说场地和路线问题,正讨论着,秦夜时回来了。
“最近两年没去过。”章晓想了想，“也挺久了。”
应长河：“……”
在他面前不远处是电梯的入口。此时入口那里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还有一头熊。
章晓愣了一下，连忙点点头：“我想，我努力想。”
“最近两年没去过。”章晓想了想，“也挺久了。”
陈正和团队将陈氏仪上交了国家。
“算了，办法我来想。”应长河说，“你最近去看过你父母吗？”
正因如此，每一个女性哨兵的精神体都极为强大。
“我不进去，我就看看。”章晓说。
章晓脸红了：“这是初级性反应（*）……”
章晓头也不回地跑了。他拐了两个弯才停下来，手忙脚乱地拽出纸巾捂在鼻子上。吃再多抑制剂也没能压住这一次怪异的反应，手上的纸巾很快湿了一团。
章晓：“去你的。”
“……没有什么自己觉得呆着很舒服、很高兴的地方吗？”高穹开口问他。
它的身体遍布土黄色与灰褐色的鳞片，在灯光下，鳞片闪动着复杂的色彩，仿佛在两种颜色的中间地带不断游走。章晓没有在别的蛇身上见过这么多的鳞片，它们并不贴服于蛇皮，反而随着蛇的动作纷纷立起来，就像是插在蛇身上的，一片片有意为之的椭圆形装饰片。
谭齐英的宅子很好找，因为太显眼了。光看那宅门的大小与门前两尊石狮子的气魄，就知道与别人大不一样。
“张部长，您听我把话说完。”秦双双再次切换了幻灯片，“在账号登录的这段时间里，付沧海正在家中和亲属看晚会。系统必须用电脑或专用的终端机登录，付沧海的女儿给我们提供了当天晚上他们团聚时拍摄的录像，付沧海和女儿回了老家，那个村子里没有登录系统的条件：没有电脑，也没有畅通的网络。而且付沧海持有能够实现导出功能的秘钥和二级密令，登陆者没办法导出数据，不是他。”
他脸红了：这种自然而然就牵上了手的气氛啊，是怎么回事啊……
他想否认，可是这没办法否认。高穹既然能说出映刻效应，那么他肯定已经知道映刻效应意味着什么。
高穹奇道：“你不喜欢吗？听了不觉得高兴吗？”
原一苇虽然是文管委里话最多的一位，但章晓也很少见他一口气讲这么多的话。
高穹紧紧跟在章晓身边，死死盯着秦夜时拉着他的那只手看。
自从父母进入这个医院治疗，他就失去了家。杜奇伟是他的高中同学，两人在新希望里恰好又是同一个宿舍，加上脾气性格都很相合，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在章晓心里他和自己的家人已经没有不同。
警卫奇怪地看着他：“为什么？”
应长河点头之后，面试者客客气气地表示回去再考虑。考虑的结果是再没有人上门了。
虽然这个理论是带着浓烈酒气的。
高穹：“……不可以。”
在学校语言课上学的东西已经忘了许多，章晓对社科类课程兴趣很小，上课更是从不认真听讲，期末考试的时候的理论和实操他都是压着及格线过的。他还记得当时的实操考题是用唐朝的官话给自己的精神体下常规命令，比如坐下，奔跑，回来等。章晓站在房间角落里看各个同学的精神体四处乱窜，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倒数第一的成绩。
章晓问：“怎么修？”
章晓大吃一惊。他第一时间转头看向自己的同学，三位就业无着落的差生密切地进行眼神交流：“我打不过。”“我也打不过。”“所以令它更愤怒了……”
“保护域里不许带非许可的电子设备，罚你给我一百块。下班了，先去吃饭。”高穹说，“我没带手机，下午来了再给你扫。”
章晓中午是不回家的，他从文管委的另一个通道出去，囫囵吃了饭，喝了点儿饮料。
除了红楼之外，文管委的另外两个通道都很隐蔽。一个在某条巷子的下水道出口，一个是某条小路上的冷清奶茶店后院水缸。
“九哥奶茶”是一家很小，很破，很入不敷出的奶茶店，全年卖招牌丝袜奶茶和套餐ab各一，热的时候顺便卖卖水果茶，冷的话就兜售桂圆红枣姜汤。人气比较低，收入比较少，老板的头发与收入一般，稀疏得很可怜。
章晓在九哥奶茶里用文管委的胸牌可以免费领一杯招牌丝袜奶茶，他没什么收入，于是天天光顾。
老板九哥是文管委的退休员工，章晓不知道他的正职是什么，但肯定不仅仅是卖奶茶和快餐。章晓旁敲侧击问过几次，但九哥嘴巴很紧，章晓问多了，他就冷冷一笑，肥厚眼皮下藏着的小眼睛透出丝丝精光。
这精光不太容易发现，章晓还得侧着脑袋先定位他的眼睛。
吃了午饭，和老板讲了一会儿单口相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章晓掏出手机快速浏览一遍自己的朋友圈，确定里头没有任何可能降低高穹对自己好感度的东西，于是迅速给刚刚拍的套餐和奶茶加了滤镜发了配图信息，屁颠颠走了。
“虽然奶茶和饭都不好吃，但午后片刻休闲时光很珍贵……”九哥看着自己手机，呸了一声，“你发的什么朋友圈！不好吃别吃！”
“不是给你看的！”章晓从水缸里探出头来，“等等，你不是嫌我太矫情，屏蔽我了吗！”
怀着对九哥的怨气一路回到文管委，直奔保护域。高穹已经在里头等着了，保护域里弥漫着芹菜肉包子的臭味。
章晓揉揉手腕。他还要继续试戴陈氏仪，而这一次试戴，他能看到更多的信息。
“来加个好友吧。”当然现在更重要的是和高穹迅速熟悉起来，章晓站在保护域外头招呼高穹，“我扫你。”
在他炯炯的目光中，高穹慢吞吞走出来，从保管箱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章晓：“……”
一台黑白屏的诺基亚直板按键手机。
高穹：“你要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