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数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是心机女吗?

一路上都是沉默的,等到了地方,她把车钱一付,开门下车。

“这是你男朋友啊?”

白露有一些气馁,但脸上还是得体的笑,优雅地站在桌子前。简约的无袖及膝白色连身裙突出她干练大方的气质,交错在一起的十指之上,是镶钻的水晶美甲。

“韩数,赵总果然记得你。不过他听说你曾在尚都实习过,指名要你采访。江湖救急,大美女你快来时居大厦。”

书中对她的描述是攻于心计,假装清高。

程磊个人确实比较优秀,可是他是一个典型的凤凰男。

她在做什么呢?

“沈书扬,要是我记得没错,我们已经分手。”

白露完美的笑容有一丝破裂,白氏家族人多事杂,当然有许多面和心不和的事情。再加上豪门之中,为了利益明争暗斗,糟心的事不少。

“白小姐又激动什么,我不过是从别处听来的,向白小姐求证一下。你看你在捅别人刀子时那么畅快,轮到别人戳你的伤疤,你也知道难受。所以说笑人之前,先自检自身。这世上谁也不比谁清高,又何必自掘坟墓?白小姐你说是不是?”

“白小姐,这两个记者不是我约的,而是冯秘书把的关。”小秘书低声说着,眼神讨好。

高定的礼服,是在出入重要场合才穿的,花掉一个月或是半个月的工次,普通人还是能接受的。

她放下电话,结账离开书店。

面前这个眼神犀利,言辞尖锐的女人,哪里还是他心目中那个清雅如水的人。

所有的字幕条条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她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那沉重的压迫。一睁眼满室明亮,下意识地捂住眼睛。

韩数脸上依旧带着笑,看他的目光像是透过岁月,可以瞧见日后他眉宇间渐染上的风流,以及举首投足间的俗气。

“你要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能拿来开玩笑的。”

杜晓美刚一坐下,很快站起来,鼻子深深地嗅着,大叫起来,“呀,你煮稀饭了?”

比起前世的浪漫盛大,眼前的求婚是那么的简单质朴。然而她不再是追求感性的少女,而是心灵成熟的女人。

还要接济农村的姐妹们,就连所有外甥外甥女上学的费用,都是程磊这个舅舅负担的。因为当年是姐姐们赚钱供他上的大学。

高定的礼服,是在出入重要场合才穿的,花掉一个月或是半个月的工次,普通人还是能接受的。

韩数的眼神透过阳台的窗户,看到对面的楼。眼底划过迷茫,听着柳佳宁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公交走走停停,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就像人生,来来去去的过客走马观花一样。不到最后,你根本不知道谁才是你相伴一生的人。

冯新民是赵时律的大秘书,是赵时律的心腹。他长得斯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得体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很有老派文人的风骨。

“我没有开玩笑。”

白礼服小姐叫起来,声音刺耳,“赔不起就赔不起,拿三百块钱出来打发叫花子啊!我姜清美也不是爱计较的人,只要你说自己没钱,再跟我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是你自己说要全款赔的,现在做出这副寒酸样,是想恶心谁?”

她喝完酒后正想去厕所催吐,却被韩数一把拉住。

“我已原谅姜小姐,正想与姜小姐好好聊聊天,也能拉近彼此的认识,不知姜小姐赏不赏脸?”

“大家都是校友,就应该这样。”

姜清美想骂人,无奈韩数抓得紧。

“韩小姐想聊些什么?”

韩数一把拉她过来,正好站在自己与沈书扬的中间。能亲近沈书扬,她自然是愿意的,想着那酒里的料只是让人亢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然后韩数就一直拉着她说话,都是些学校里的事情,却有技巧地往沈书扬身上引。

慢慢的,她的脸色开始不正常起来,越聊越兴奋。突然一下子抱着沈书扬,大声叫起来,“沈书扬,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宴会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交谈,看向这边。

她一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仿佛世间只剩下她和抱着的男人,言语越发的放肆,甚至还动手动脚起来去亲沈书扬。

柳佳宁去拉她,被她一下子推开。

她指着柳佳宁,“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家里有几个钱,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的!要不是你舍不得钱,非弄个仿货给我,我今天至于丢这么大的脸吗?”

人群重新炸开,议论纷纷。

韩数悄悄退到人群之外,古怪地看着这一切。今天这梦做得太长,长到她都分不清是梦还是真。

她慢慢走出去,热气扑来。

出了沈家的大门,她独自走在路上,路灯昏黄,将她的身影拉得变长变形。这条路她走过无数次,从没有一次像这么轻松。

虽然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真,但是她确实的知道原本这一切都应该发生在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的今天,沈书扬举办这场盛大的宴会,是为了庆祝他和她毕业,也为了庆祝他们即将赴美留学。

那时候的她不过是刚毕业的学生,名牌仿包她倒是听过,却不知还有仿衣服的,更谈不上可以分辨真假。

记得她站在水晶灯下,无数双眼神看着,有同情的有嘲讽的。她就像被剥去外衣,羞耻不堪,彷徨无助。最后在姜清美的步步紧逼下,被迫鞠躬道歉。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被碾得粉碎,被人踩在脚底,更坚定要出人头地的决心。

虽然沈书扬赶到后,狠狠训斥了姜清美,还代为赔偿了三万七。可是她的尊严已碎,再也拼凑不齐。

后来,她努力追赶着沈书扬的步伐,从南城到美国,再从美国回到南城。在别人眼中,她是沈太太,是时尚魔女,对各类奢侈品如数家珍。无论是时尚聚会还是上流宴席,她都应对自如,与人谈笑风声。

可是这一幕印植在她的心里,从一根小刺长成满片荆棘。

今天这梦做得真是痛快,也算是拔了心头的刺。从此以后,什么姜清美,什么柳佳宁,什么沈书扬,统统都给她滚蛋。

包里的手机传来铃声,她恍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