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醒来,变成堰禧国当朝大将军最疼爱的独生女儿。

幽静的别院里,南蔷坐在幽南亭中,清波服侍在侧,这亭中本来有一架琴的,碍于南蔷的手指受了伤,清波怕她触景伤情,便趁她欣赏湖中荷花之时悄悄将其带走了。

凤眸深处是闪人心神的傲气和自信,这世界上,能够让她南蔷跪的只有师父,能够让她南蔷弯腰的也只有师父和她尊敬的几个长辈,其余人,想都不要想。

是的,她害怕,若是连有神医之称的南蔷都不能为自己治好这怪病,她就真的没有勇气继续活在这世上了。皇上对她好她知道,但是她不能让自己这样丑陋不堪的模样给皇上看到,她怕,怕皇上看到之后再也不爱她了。与其让皇上不再爱她,她宁愿死了一了百了,或许皇上还能时常念着她。

“姐姐你要卖了那混蛋?”不等夜冥雪说话,凌风像只怒的小狮子般瞪着南蔷,那意思很明显,姐姐你不能为了钱财就把伤害我们的混蛋给放了。

南蔷并未看到那关键的一刻,她的眼睛被一片紫色的衣角晃花了眼,电石火光之间,她身前的几人身上无故多了几个血洞,而她身后的那股气息也在那几人身亡倒地的同时消失了。

“你不要小看了夜冥雪,他既然敢一个人来,想必已经把所有情况都预计到了,即便没有,我觉得,他的武功应该比你好,哟,别这样看着我,这是事实,你也不想想他和谁齐名,大晋王朝的这位帝王的事迹你没听说过?”南蔷微微皱眉,对于马车外的骚动有些不喜。

夜冥雪知道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点点头,“有劳了。”

“一来,母后的病并未到生死攸关之际,二来她眼里的本性纯善之人应该不会包括母后,三来,黄金万两大夜虽然拿得出,但是她现在急着去漠北国,不会为了区区黄金就到大夜去。”夜冥雪缓缓道来,东方长卿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弱爆了,他直来直去惯了,压根儿就没考虑那么多。

“我说凌风,你怎么说也是萧家的小少主,你确定你做的这些事你的家族不知道吗?我觉着你爷爷要是知道你把萧家的脸给丢成这样,估计会把你捆起来吊个七天七夜的。”

百里一族的家主百里景是清波的杀父仇人,这个人是个奸猾狡诈之人,在设计杀了清波的父亲之后更是联合了其余几个二流势力将清波所在的洛家灭了族,清波苦苦学武,终于杀了灭她家族的另外几个势力之主,但是百里景武功高强,清波上次就是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林思涵默默看着南夜,良久,握住他的手,“放心,终有一天她会明白的,终有一天,她会知道一切。”

“是啊,不过天大地大,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多可笑啊,那个被自己叫做妈妈的女人竟然会是别人的第三者,而她,不过是个私生女罢了,从那以后,她发誓,再也不要把所谓的亲情,所谓的母爱放在心上,那不是真的,不是她南蔷想要的,她不稀罕。

“小姐,小姐,不能再睡了,今日有急诊,半只脚踏入阎罗殿的急诊。”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轻轻拍着鼓鼓的锦被急切道,眉眼间隐约带着一股书卷的清气,这女子就是南蔷救下的苦命女子——司碧。

“父亲,您这是?”上官鸿讶异了,若是为了彻底摆脱梁王而将自己的妹妹送进宫去,这——

木梵:“?”

“南蔷,谢谢你。”

南蔷陷入天人交战的境界之中,而那绿衣少女只是静静站在那里等待着南蔷考虑。

奈何,他们都开不了那个口,因为这不仅仅是他们的脸,还是他们身后势力的脸,堂堂一流势力和强国若是拿不出十万两黄金,那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诚然他们不缺这点黄金,但是一想到是要给何人,就觉得一口气堵得慌啊堵得慌。

“你——”绿衣女子说不出话了,她真的不知道他们皇室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就连她这个公主都中了毒,难道有人故意嫁祸他们漠北,想让各大势力齐齐对付漠北吗?

“咳咳,想要小老儿的东西,那你就拿出点本事来。”南蔷一手射出银针,一手洒出断肠粉,断肠粉一出,齐崖顾着避开银针,即便有心要避开断肠粉却也无力了,因为这断肠粉在南蔷的催化下已经与那黑雾毒气混合,从皮肤渗入齐崖体内。

“凤栖国风家,四百万两黄金。”又是一个强国的一流势力。

“是。”红夜眼底闪过一丝精光,更带着微微的得意,来之前主子已经吩咐了自己,务必要让这个拥有合十烟岚和大陆号召令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只是,如今大陆动荡,有不少势力蠢蠢欲动,想要将大陆的势力重新整合,而这大陆号召令就成为各大强国和势力间必夺的宝贝。

暗处又传来一声抽气声,南蔷瞥了一眼那声音的来源处,冷哼了一声。

“王爷,这次大晋王朝的太子君墨焱和大夜王朝的太子夜冥雪都来了,万一被他们识破我们的计划,只怕临风国会成为众矢之的啊。”老者躬身道,希望自家主子能够再考虑考虑,这次的计划,实在是有些冒险了。

起死回生?

而本该进入夜晚宁静中的慕容府此时灯火通明,少主突然回府,更召集了慕容家隐藏了十年的一把剑——守护暗卫。

妖艳女子闭眼,良久,“这太强人所难了,看在非凡的份上,你就饶她一次可好?”

“沫儿,动手。本小姐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好看’。”辛晴按下心中的恨意,冷声命令道。

她最讨厌被规矩约束,被什么劳什子的大家原则束缚,若是可以耍特权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赚很多钱,甚至还可以按着自己的想法来活?南蔷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得意,好似已经看到了自己美好而光明的未来。

走到木梵不远处,南蔷瞥了一眼他身旁站着的慕容睖,礼貌地笑了笑,随即看向木梵,“师父,您叫我什么事啊?”

画像中的少女她眉眼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一双眼睛时时刻刻都在笑,好似没有烦恼,整幅画卷在那双明亮的眼眸映出下变得充满了灵气。

此时的两人都收起了白日里的轻松和随意,慕容睖神色冷峻,拿出一叠纸递给木梵,道:“这是我这两年收集的关于新月大陆一流势力被整合的信息,除了传承了几千年的那几个势力,其余的,全部被一股神秘势力收服了。”

“木前辈请。”慕容家的大总管严肃着一张脸,走在前面带路。

在重重高手保护之下把梁王妃劫出来,然后眼睁睁看着柔弱不堪的她面对千虫嗜的血腥残忍恶心的一幕,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折磨好不好?

对的,这股气息十分熟悉,但南蔷却想不起来了。

君辰非瞧见木梵的脸色,心中一阵好笑。刚刚一见面就让自己心生惧意的老者竟然会被自己的徒弟威逼,脸上虽然既无奈又肉痛,但眼底的宠溺却是实实在在的。

南蔷站在一个大人的角度感慨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邪魅冷傲的影子,努力摇摇头,怎么又想起那个家伙了?那个自傲自大的家伙,虽然最后还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但是一点儿礼貌都没有,她是绝对绝对不能想他的。

此刻的南蔷像是一只飞出笼子的小鸟,欢喜极了。

唔,男主才十六岁,尽管将来是给绝世无双的冷傲美男,但在面对女生的这种情况,露出一点点男孩子的尴尬和那什么也很正常不是?

第一次,南蔷很想哭。

那老人听到木梵说自己孙子没出息也不生气,反而点点头,很是认同,“这小丫头确实不错,须知年纪小还只是其次,听你的口气,她已经把你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单是这身医术,已经是很厉害了。”

一番谈判之后,南蔷终于顶住巨大压力走向歹徒,好歹她一个人换了一飞机的人也是个不亏本的买卖不是,南蔷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手却紧紧捏着先前藏在袖子里的银针。

是夜,冷傲如神的紫衣男子背身站在皇宫的最高处,深邃的眼底溢满孤独以及一丝怀念。

“前卿,我的下属。”君墨焱言简意赅地介绍了前卿的身份。

“她不是你的女人?”南蔷诧异道,“这样妖媚可人的尤物你竟然不喜欢?”南蔷虽然诧异,但眼底却是满满的放松,她不是君墨焱的女人,只是属下?这人真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南蔷一边想着一边庆幸着,连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君墨焱险些被南蔷气得吐血,他都表现得那样明显了,这丫头无法确定心意想要逃走他知道,但是现在还一副前卿不是自己的女人,自己该喜欢前卿这样的女人的模样,他真是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他喜欢前卿,还会这样掏心掏肺地在乎她,一心为她报仇,安慰她,心疼她,宠着她吗?

看着君墨焱沉的脸,南蔷很上道地赔了个小脸,“我开玩笑的,只是突然见到这样漂亮的人有点语无伦次,您老别生气啊。”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眼下在这妖孽的屋檐下,人家又救了她,她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呢?某女暗暗反省道。

君墨焱知道南蔷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对她这样的反应也表示理解,心中却在打着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主意。

“前卿,过来把事情汇报一下。”君墨焱带着南蔷走进幽南亭,亲自给南蔷倒了杯水,动作娴熟之极,南蔷也不觉得有何不妥,很是淡定地端起水喝了一口,哭了这么一会儿,体内水分缺失,她现在确实该补补水。

这样和谐的动作那两人都没现什么不妥或是不适,但对于前卿来说就不一样了,她最最敬爱最最英明神武、冷酷邪魅的主上怎么会亲自给人倒水?是她眼睛花了还是她产生了幻觉?

但是不管现在前面是什么情况,她都必须做到临危不乱,哪怕这“危”是主上亲自创造出来的。

前卿整了整先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心情和刚刚波动太大的情绪,直直向君墨焱和南蔷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