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跟着一个集体生活了半年了,多多少少都是有感情的,又不是无可奈何的转学,也不是毕业不得不分开,谁能接受换一个班集体啊。

现在跟顺子一起忙活工厂的事儿都不亦乐乎,几个月下来,她忙忙活活的,可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老燕家,如今是什么营生?还是种地吗?我那个儿子如今过得好不好?识字吗?”

他妈田秀平还在这儿呢,要是他胆敢再多说上几句,让田秀平听见了,也不用说别的,单就是田秀平给上他一脚,他都承受不住啊。

燕建学把它夹在了一个极不常用的笔记本儿里头去。

刚进班里还没有安排座位,阿福就带着旺财随便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

用脚后跟儿也能想到,他受到了赵春芳怎样的拒绝。

大家还在努力种地、脱贫的时候,老燕家已经可以天天吃肉,卖鸡肉猪肉给大家了。

“奶,你放心,咱们的名声儿是有的,一传十,十传百的,县里谁不知道咱们家卖这么老些年鸡蛋了?鸡的质量也铁定差不到哪去,等明年再把鸡苗多养起来些,也就不怕啥了。”

幸运的是,公社小学的学生还有地儿上学,也就走了一个校长。

人都赖怠的只想窝在热炕头儿上不出来。

顺子单是想一想要板板整整地坐在书桌前,瞪大了眼睛听讲,就觉得浑身都疼啊。

全心全意用奶水喂起韫安来。

原本大房二房都快收拾收拾睡了,听到院里陈英喊人的时候,有点儿想出去看看到底咋回事儿,又想想觉得毕竟人家叫的田秀平,跟出去问问咋的了也没啥意思的,便按下没动弹。

凭啥,老燕家给你带孩子?

“傻闺女,你以为让你大哥二哥却摸鱼就摸得着?”

这两天确实就是老沈家负责看田,胡春花让自己家的小儿子去看了田,谁知道小儿子贪睡昨晚上走得早,今早上也没起来。

田秀平那几个儿子不管傻不傻,起码都像个男人啊。

燕建学放下饭菜就跑到田秀平身边,塞给她妈一个茶缸。

这其实也是阿福和旺财来到北京以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儿离家,他们几个小孩子也就是上小学那会儿,才一起住过校,后来就没离开过。

阿福倒还好,小时候看着大妈赵春芳干家务,自己也会隔三差五帮一帮,干起活儿来倒也利落。

旺财相对起来就吃力些,自小他就是四小金刚的老幺,走到哪儿都是哥哥姐姐们照顾着,合该在家务上蠢笨一些。

饶是就三天,赵春芳还是不太放心,心里头总是记挂着这两个小的,担心吃不好穿不暖的。

胡娴总是劝着,“这孩子啊,你不撒手,他永远都长不大,送去住校就是孩子长大最快的方式。”

赵春芳知道老三家的是个有文化有见识的,自己工作外加照顾孩子哪个都没耽误,在教孩子上比她要有天分。

要不然,她当初在家教了阿福那么多回别太要强,都没教会,人家胡娴教了一个学期,就已经“炉火纯青”了。

但是打小儿这仨就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哪里说舍得就舍得了?

阿福和旺财临走的时候,赵春芳还是抹了几滴眼泪儿。

俩姐弟倒是没啥感触的,再说,不就是三天就回来了?

学校组织的活动是在郊区的一个寄宿制学校里,大家坐着大巴,晃晃悠悠地到了目的地,然后就是老师们安排分布宿舍,认清楚教室和食堂。

领队的是一个男老师,负责交英语,另外还有一个女的实习老师负责女生们的衣食住行。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习,阿福是真的感受到了学习带给她的快乐。

比如,课堂上遇到的一些难题,顾老师会主动说,“燕韫安和林铮,你们俩什么思路?”

再比如,这次竞赛选拔之前,顾老师也会说,“咱们班啊,也就是林铮和燕韫安在全市的比赛里指望上了。”

每次,不管先后,只要阿福听见俩人的名字在一块儿出现,她心里头就暖烘烘的,觉得特别好。

这可能就是阿福心里头的小甜蜜,她也很知足。

旺财:姐,你是不是又忘记我啦?

跟阿福同屋住的是二班的一个学习尖子生,叫柳静。

这个人冷冷的,同阿福爱说爱笑的性子完全不一样,出发前阿福就知道,这次的同屋是她,还问过阿宝,这人交往起来如何。

阿宝一提到柳静,就只顾着皱眉毛,“她呀,可是二班出了名儿的不好惹,脾气可臭了,福啊,你小心点儿。”

反正也就是住三天,阿福也没指望还能交个交心的朋友来,且不说阿福是咋想的,保不齐人家把阿福看成竞争对手啊。

该说话的时候阿福一句话不少,人家柳静该学习的时候阿福也不打扰人家。

两个人相处起来,一时半会儿倒还真是相安无事。

可惜,原本可以宁静相处的关系,被阿福第二天一早突如其来的初潮给耽搁了。

阿福初一都已经快毕业了,还是个矮个子,硬生生被阿宝落下一个半的头。要是说阿福一点儿不在乎,那可是假的,谁不喜欢个儿高的大长腿?

其实究其根源,还不就是因为阿福发育得比较晚,而阿宝早早儿就发育了。

宝福姐妹年龄相差不大,但是看起来可就大了去了,阿福横看竖看,都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就算是长相甜美,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可爱的,跟美这个字儿,一时半会儿还沾不上边儿。

但是就在集训营的第一天,小阿福居然转瞬间就成了大人。

小学的生理卫生课还是很僵化的课程内容,孩子们都不大清楚,这个意味着啥。

不过阿福从小跟阿宝混在一起,她知道宝姐经历过,而且往后一直都是每个月都经历一回。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儿,会弄会处理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啊。

她有点儿不知所措,看着已经穿好衣服的柳静,她只好开口求助。

“柳静同学,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虽然阿福心里急,但是还是保持着礼貌,等后来柳静回过头来想这件事儿的时候,简直就是要把自己给笑死。

“怎么了燕韫安?你需要我帮你做点儿啥吗?”

阿福脸颊微红,看着虚掩着的门说道,“我想问你,来过那个吗?”语气中尽是小心翼翼。

柳静一听就琢磨出了缘由,她也是个聪慧的小姑娘,想到燕韫安可能是第一次来那个,不太清楚要怎么处理。

她站在门外,交给她如何用卫生纸来处理这回事儿,还说了以后还可用一些棉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