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布衣老者抚须笑道:“夫人多虑了,老汉我非道门中人,也不是什么神官。只是人活得长了,知道的事情不免多些罢了。据老汉所知,你不是早已脱出道门了?为何到现在还执着于那道门之事?”

盘腿坐在人群之中的张宝三一时间只感体内好似如亿万颗瓷珠在震动,随着眼前飘动的白色身影一起一伏,身体之内的震动感也是时强时弱,一丝飘飘欲仙的酥麻之觉油然升起,当他忍不住想凝神将这种感觉抓在手中时,它却如轻烟般消散了,又在近处若然成型,伸手够之不着握之不住却又控制不了自己想将它抱在怀中……回过神来的时候,眼中那舞动的白色身影已是一团虚影,围绕着那黑色木棺留下了一道道残影,耳中已听不到初始那一片清脆的呤叮之音,身体感到一阵暖洋洋,正想解衣透气,却猛然发觉自己的身体竟如石像般凝然不动,好似梦魇一般,清醒着,身体却沉沉睡去了。

说完,木甲便踩着泥泞朝兵库方向大步走去。

虽然落石盆地仅是受余波影响,可此刻也已是面目全非,落石镇几乎成了一片废墟,到处是残横断瓦,兵库里的几间石条垒成的库房却扔未倒塌,更令人惊奇的是连那丹水都在地震中改道了,连系小镇两岸的石桥却扔挺立在河水之上,也是多亏了如此,才让兵库里的甲人在地震中魔物袭击之时能及时救援,也为他日小镇的重建省去了不少麻烦。

姬峘正想绕过这群怪鸟,突觉下方一个带着“嗡嗡嗡”破风之声的物事正急速向自己袭来。

姬峘心想要糟,这平台支持不了多久就要塌了,慌忙拉起在地上呆着还未缓过来的胡英姿,扯到平石之旁,拿起飞翼木机就往她身上一套,将麻布背包绑在她的身上,胡英姿反应过来忙挣扎道:“姬…姬峘!你要干什么?我…你…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走!要死唔…”

姬峘听了停笔抬头问道:“莫非是‘巫卜祭祝’四大神官中的‘祝’么?那可是万人敬仰的国教中的神官呀…”

一无所获的姬峘正起身无奈地拍拍身上的衣尘,只听背后传来胡英姿的声音:“你在这干嘛呀?这么大一个洞口你不会进来啊,还让小娘亲自上来带你…”

姬峘死里逃生,在空中盘旋心中直跳,要是被这快速转动的怪石正面撞上,不说会被它上升之势撞晕,那快速旋转的贝壳状鳞片也会将他的身体刮得血肉模糊……

胡英姿帮着姬峘扶住这飞翼,问道:“就算你能飞起来,你要飞向何处?你是如何知道苏姑娘与你的联系之法的?”

胡英姿听了,英眉一竖,两手叉腰,怒道:“就准你这顽劣小子舞文弄墨,却不许小娘能歌善舞么?哼!小娘舞武双全,决不是那粗俗之人。再说我娘教的舞蹈可非那供达官贵人娱乐消遣的世俗之舞可比的,那可是…”

姬峘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热茶,润了润喉咙道:“你会错意了,这只木鸟是苏丫头托你之手给我的,她是想瞒着苏老太跟我联系…”

只见她闻言抿嘴浅浅一笑,将字条放了回去,才又翻弄了一下,将另一张纸条抖出来:

没等大汉把话说完,那石甲玉碟伸过一只白玉般的巨手一把将他抓起,叫道:“那你还不快去救她?你不是猎户么?定会有医治之术的,若是让本姑娘的研究材料死了,可饶不了你!”

“起!”,石甲玉碟往前用力躬身,后脚往后一顶,这千斤巨熊竟被她带得顶到半空。

“这只甲人是你做的?想不到装上外甲之后也是有模有样,比之那形貌猥琐的“木螳螂”却是更有黑豹的灵动之气,哈哈!”

独眼大汉将弯猎刀又是在旁边的磨石之上磨了两下,似是十分爱惜,道:“只有大的猎物才能用上,小的猎物老子一箭便能了帐,只是平常此刀一出,不说能将猎物一分为二,也必能一刀见血,这次这两丈大熊却只溅出了一些青色之液……”

所谓的辩物,分为两层:取其音,有分辨之意,意为分辨世间万物,观其形,听其音,嗅其味,触其质甚至舐其味;而取其形,则有辩证之意,这一层则是关键,一味物料是否合适,很大程度取决于‘辩’这一法门。

姬峘嘟哝道:“每次都是她来找我麻烦……”

背后女子将姬峘嘴边的手放开了,笑道:“我虽不能伤你性命,但从你身上取下一两件物事却是无碍,身上少一两件东西恐怕以后会很不方便吧?嘻嘻……”姬峘听着只感到一只手在自己的肩上轻轻地揉了揉。

才看清这人也穿着藏青色水纹麻布袍,还有那双破旧的布鞋……姬峘再看看自己身上凌乱的衣服,才反应过来这人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

长眉老汉道:“你若不是如此的骄蛮目中无人此刻成就也不止如此,你时常自诩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方才一战中你可注意到那最后一只音波龙头?”

巨石甲道:“此地离那魔物喷火之处不远,现在直接冲过去将它撂倒……”

姬峘听了,沉思了一会,又问道:“若是那魔物躺地上,你那铜甲猴子要将它三个头都震晕要多久?”

长眉老汉瞪着那缩着脖子低着头的两人,手中棍子有节奏的敲着地上的泥土。

身后那巨石甲接道:“受魂之物便是那仿生之物,那黑狼和魔物虽不如人般聪明,但却是能随自己的意识而动,不像我们这些机甲器械,还需人来操纵……”

还未等姬峘回话。

只听刚才的声音又从对面山壁上传来:“爬上你对面这峭壁自然能看到老朽,你驾着你的木甲过来,老朽有话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