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初寒点头应一声,肯定了她的猜测。

宋清欢看向沉星,“怎么样?”

不过,她并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去管宁骁的事。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纯善的宋清欢了,旁人的事,她是一分也不想多管。

话音未落,便被沈初寒凉淡的语声冷冷打断,“继续走。”

只是在调查过程中,他还发现了另一人对沈相也生了不一样的心思平阳帝姬宋清漪。

流月越发狐疑,抿了抿唇,刚待再次张口发问,却见宋清欢猛地扭头看来,眸色幽深,声音带了丝丝冷厉,“准备一下,随我出宫去千盏阁!”

“宫泠姑娘离开我们的雅阁后,奴婢便跟在她身后到了另一间雅阁,仔细一听,里头果真有男人的声音传来,似乎正是太子殿下。奴婢见那雅阁位置正好在拐角处,便寻了间空屋子,从窗户处跃到了屋不应当啊,宋琰乃一国储君,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宫泠虽然气韵脱俗,但容貌却算不得最凉国来了国书,与皇上商讨殿下和沈相大婚一事呢!”

“那……七殿下是怎么想的?”

宋清欢却一把奔了下来,小跑到她面前盯住,面上难得地显现出一抹少女的娇俏,声音清脆得仿若出谷的黄莺,“沉星,君熙怀孕了!”

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看向沉星,“流月先回宫,沉星,你跟我一起去宣室殿吧。”

苏镜辞此时心中跟百爪挠心似的,沉沉打量着宋清欢,心底越发狐疑。

她想做什么?

他知道,他不能转身,一旦转身,看到君熙中了春药后魅惑迷人的模样,他就再也没法把持住。

那股辛辣味直冲天灵盖,激得她身子一抖,脑中蓦地清明起来,眼前笼着的那层薄雾渐渐散去。迷茫地眨了眨长睫,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焦急的沈初寒,眸色通红,手中正拿了个小巧的白玉瓷瓶放在鼻端给她闻着。

可巧,他却偏偏连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这局如何解。因为,他少时曾与萧贵妃探讨过这一局,而萧贵妃,恰恰就想出了这一局如何解。

他垂了眼眸,一狠心刚要咬破毒药,忽地一道黑影闪过,下一刻,他感到下颌一阵刺骨锥心的疼痛传来,痛得人不住打冷颤。

君熙没有说话,抬起步伐,径直迈步进入沼泽地,直直往中心插旗中走去。

看来,这假扮成沈初寒的人,就是玄影了。

宋清欢看着苏风铭面上的神情变化,凉淡一勾唇,“看来,八皇子是想明白了。”

宋清欢忙屏住呼吸,又转头示意玄影千万别吸气。鞭子一甩,带起凌厉风尘,这一次,她的鞭子直直朝苏娆脸上甩去。

宋暄赞同地点头,“依我看,我们还是可以先深入林中摸清楚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阿殊阿殊”缠绵语声轻唤。

一道寒芒在眼前一闪,森寒冷冷,匕身薄如蝉翼,整个匕首十分精致,可藏于袖中,极适合随身携带。

沈初寒与宋清欢出了御花园,往宫外而去。

人人皆知夺剑大会势必凶险,偏生从苏镜辞嘴里说出,倒成了趣事一桩。

不管是哪一点,聿帝都不该是这样的表情,未免心中狐疑。

宋清漪见状,红着眼眶上前将皇后扶起,在她耳旁低低安慰,“母后,太医来了。您放心,有太医在,琰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只是心中到底担心宁姝,生怕她待会在宁贵妃面前说错什么话,趁前头引路的宫女不注意,瞪了宁姝一眼,凑近一些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姝儿,我不管你如今心里在想什么,待会见到贵妃娘娘之后,切忌不可胡言乱语,否则,若是惹恼了娘娘,我和母亲都帮不了你。”

她虽知道宋琰今日是为了和婉长郡主和陆蓁蓁而来,但陆蓁蓁在此,也只得装作不知,随口起了个话题。

沈初寒垂在身侧的手掌微动,一掌掌风袭去,最近的那颗圆柱上的龙头便被劈成了两瓣,露出口中的明珠来。

今日宫中人多眼杂,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宋清欢微有犹豫,但转念一想,前世他们都已经是夫妻,还有什么好扭捏的?遂也不推脱,脱了绣鞋坐上暖榻。

“殿下,有什么问题么?”华辇内端坐着的侍女恭谨开口。

沈初寒让慕白和沉星留在此处,将那两个死去的哨兵处理好。他和宋清欢则悄悄潜入寨中,将剩下的人解决。

难道……沈相和殿下之间,当真有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

彼时沈初寒率大军南下,直捣建安。杨复原来是前朝昭明太子的后人,趁乱起兵,赶在沈初寒前举事造反,攻入建安。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初寒兵行险招,率小分队日夜兼程,及时赶到,血洗建安,将杨复、聿帝和所有聿国皇族一网打尽,无一人幸免。

“沈某今日入宫,正是为聿帝中毒一事而来。”沈初寒看她一眼,神情清冷。

流月抿了抿唇,柔声提醒道,“殿下,外头风大。眼下也没别的法子,殿下还是先进殿歇着吧。皇上乃九五之尊,一定不会有事的。等明儿一早,奴婢就出去打听清楚情况。”

宋清欢抿唇笑得欢悦,“三皇子这般风流倜傥,嘴又如此甜,定是所有洛城姑娘的梦中情人。你此次回去,这些姑娘家不都得竞相出门一睹你的风采?”

顿了一顿,掩下眼底的憎恨和不甘,抬头朝着宋清漪陪笑一声,软了口气,“二皇姐怕是误会了,我只是同二皇姐一样,也在想舞阳怎的去这么久还不回来,别又生出什么幺蛾子才是。”

殿下果然成熟了。

窗户纸被戳开,一支冒着烟的熏香伸了进去。约莫等了一会,寻思着药效该发挥作用了,一人带了三人挑开房门摸了进去。

正乐呵呵地想着,那公子哥已走到了他前头,兴致缺缺地撩眼看他一眼。

几人点头应了,各自上了马车。

“那些死士,是魏家的人。”

“殿下似乎避我如蛇蝎?”

他很快起身朝门口走来,唇边笑意清朗,无懈可击,“哟,这不是沈相?”

主子有意思,这两个小丫头也有些意思。

这一切的一切,一定是宋清欢那个小贱人搞的鬼。

既是这样,此事便十有**是真的。

慕白心内一喜,却听得公子悠悠然的声音响起,“慕白,你先前似乎有冒犯到殿下的地方,好好同殿下赔个礼道个歉。”

“没什么?只是见殿下也无能为力,草民不免心焦。太医研制出了一些解药配方,但无法确定,又不敢贸然给公子试药,进展颇有些停滞。昨夜斗胆给公子试了一剂,但到现在公子都还没有任何苏醒迹象,怕是并不对症。”

慕白眨巴眨巴了下眼睛。

她见他轻轻启唇,似说了句什么。但轻飘飘的话语很快被风吹散,还未飘入耳中便消弭于无形。

刚做完这一切靠在柱子上假寐,门口便想起了锁匙相碰的窸窣声,很快,伴随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门外的光亮射了进来。

宋清欢垂着头,假意还在昏迷之中,实则微微睁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的两人。

那两名汉子皆是满脸横肉,一进来,眸光落在她面上,便惊艳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此时更是用色眯眯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目光中的觊觎之色看得宋清欢心底一阵恶心。

“她醒了没有?”稍矮的那名汉子开口道。

“看样子还没醒,下了那么重的迷药,她能这么快醒过来才怪呢。也就老大不放心,非让我们来看看。”另一名汉子不以为意。

“行吧,那先出去吧,听说待会有大人物要过来。”矮汉子目光在宋清欢面上留恋片刻,满脸遗憾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