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明显有些力不从心,出招颇为吃力,却还在强撑着。好在身边有两名侍卫护着,三人一同与宋清欢交手,勉强倒也打了个平手。

宋清漪微眯了眼眸,收回目光看一眼宋琰,缓缓点头道,“我亦记得是如此。”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唇瓣温柔地拂过她颤抖的长睫,滚烫的脸颊,最后,到了那微张的水润红唇。

这君熙挑兵器的目光,确是狠辣。

宋清漪呆呆地看着他与自己擦身而过,神情怯怯,眼中有波光闪烁,唇一张,想说什么,可目光触及到沈初寒冰冷如霜的面容,要说的话登时卡在喉中。

君彻一愣,忽想起聿帝生辰,苏镜辞曾去过聿国,不免笑笑,“是了,是我记岔了。”

国书虽是以凉国的名义下来,却是沈相亲自书写。国书上说,上次聿帝生辰来聿,他对舞阳帝姬一见倾心,归国后更是思念成疾。虽知聿国嫁两位帝姬到凉国,从政治角度而言对聿国并无裨益,但希望聿帝看在自己一片赤诚的份上,能同意将舞阳帝姬下嫁。

皇上也是又惊又骇,看向身后的钟怀,“快,去看看出了何事!”说着,也跟着起身站起。

宁姝会对宋暄一见钟情,其实并不难理解。

宋琰走了进来,目光一扫,见除了宋清漪和宋清欢,还有个不大认识的小姑娘在这儿,不由一怔,很快想到了什么,眸底一抹异色。

刚要尖叫出声,脖子上便被人重重一击,接着两眼一黑不省人事。

万一秦老板自己已经出了宫,她就当此时没发生过,殿下那里应该也不会怪罪,所以打算前去承天门找守卫的玄甲军打探一下。不想刚走到此处,便见前头有隐隐的光亮传来,随意一瞟,竟看到了宋清欢熟悉的身影,也顾不上多想,匆匆跑了过来。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悦,沈初寒缓了口气,拉过她的手道,“阿绾,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最近事情太多,不想拿这个来烦你。”

方才落下锦帘的那只手,分明是沈初寒的。

武力高强者,万物皆是武器!

宋清欢与沈初寒将话说开,心中是前所未有的通畅和清明,心情也好了起来。瞅那些搬运工一眼,再看一眼身后的沈初寒和慕白,玩心大起,不由抿嘴偷笑。

宋清欢拿起一旁的酒壶,对准红唇猛灌一口,然后将酒壶“啪”的往长几上一方,冷冰冰道,“好,你说!”

很快,门外再度响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沉星摇摇头,“奴婢问了方才那些羽林军,他们也不清楚,只道如今宣室殿戒严,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只传了太医进去。”

宋清欢被他看得起了些许不自在,别开目光,客气地笑笑,“三皇子有心了。”说着,端起面前茶盏朝苏镜辞一扬,“那我便以茶代酒,祝明日三皇子一帆风顺,早日归国。”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

“这一个月内,我尽量待在宫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夜空中星芒点缀,月隐云中。山中的夜,似乎格外黑,也格外静。

绘扇瞅他一眼,皱了眉头,不满道,“麻烦小师父快点,殿下等不及了。”说着,将两桶热水接过,进了房内。片刻,她走出来,将空水桶交还给弘法,语声急促,“还需两桶即可,小师父快点。”

目光在沈初寒面上一顿,浅笑盈盈开口,“三皇子,沈相,不好意思来迟了。”又瞟宋清欢一眼,依旧笑得灿然,“舞阳到得真早。”

说罢,拂开两人,提起裙摆自行上了车。

两人转身朝沈初寒马车所停处走去。

男子不说话,小二急得直冒冷汗,谁也不好得罪。

说着,看向宋清欢身后的小二,“再来两坛桃花酿。”

容华宫。

宋暄摇摇头,“不是教养嬷嬷,听说……听说是验身嬷嬷……”

话音未落,慕白走了进来。

他和她,也曾在这样宁静的午后,并肩躺在软榻上,看流云千里,看日光倾城。

慕白抱拳一礼,“我家公子尚在昏迷中,恐不能久待。”

她长吁一口气,眸光却瞟到沈初寒脸色猛地一沉,气息愈加冷冽起来。

果真是来者不善!

沈初寒这是在搞什么鬼?!是死是活,倒不如给个痛快!

皇后笑着接话,“平阳这孩子啊,为了今日能在皇上的生辰宴上助兴,这些日子一直在宫中苦练呢。”

身后,沈初寒的目光在宋清欢盈盈一握的纤腰上一顿,眼底落阴沉一片,抬步亦跟了上去。身后跟着的慕白感到公子身上气息一冷,抬头看前方的宋暄一眼,嘴角抿了抿,生出几分同情来。

现在梅花未开,这个时候躲到望梅园中,能有什么好事?

“沉星,你帮我去盯着一个人。”宋清欢招招手,在靠过来的沉星和流月耳旁低低吩咐了几句。

“诺。”钟怀应了,躬身退出了大殿。

她无心深究,进了母妃曾经的寝殿。在寝殿中,她见到一幅画。

正愣愣盯着宋清欢发呆之际,却忽然瞧见她唇一勾,颊边绽一缕清浅笑意。

“三皇子的消息,自然不会错。”

“殿下,您怎知安阳帝姬今日来迟的原因?”见身后已看不见宋清羽了,流月紧着上前一步,侧头看向宋清欢好奇道。

可是,殿下并不识沈相啊。

苏娆如痴如怨的目光望向“玄影”,忽的眸色一狠,幽幽开口,“她身边的人,是沈相!她与沈相早已情投意合,你侬我侬,三皇兄,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

苏镜辞和苏风铭俱是一惊,纷纷朝“玄影”看去。

“玄影”神色如常,眼底未起一丝波澜。

便是宋清欢,闻言也没有任何神色变化,只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说不出的云淡风轻。“沁水帝姬怕是吓糊涂了。我身旁的这侍卫,哪里像沈相了?”

苏镜辞和苏风铭也狐疑打量,却并未看出两者相似之处。

“他带了**!”苏娆一脸愤然,生恐苏镜辞不信,咬了牙,一脸凝重。

方才苏娆受得打击太过,到底失了分寸,若换了平常,她定不会如此急不可耐将底牌亮出,而会徐徐图之。

听到“**”四字,苏风铭满目狐疑,苏镜辞却是迟疑了一瞬。

若换了常人,自是不信,可他是见识过宋清欢假扮成青儿时的易容术的,此时不免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