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为聿国掌管礼法祭典的神职,能以舞降神、与神沟通,祭祀社稷山川,通常负责驱邪、洁净、祈雨、祝祷风调雨顺,隶属太常寺太卜署。而其中占卜能力极高的巫女称巫司,历来仅有极少数巫女有此天赋,为众巫女之首。

“那殿下……我们便开始吧。”待小二走后,宫泠抬眸朝宋清欢笑笑,手指抚上琴弦。

那驭马的姑娘没有回话,身后马车帘子却被挑开一角,从中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手,手中握令牌一块,看衣饰,同驭车的侍女一样,亦作小厮打扮。

出了皇宫,已有马车在宫门外候着,引路的羽林军见状,行礼后告辞。

听她这么一问,宋清羽这才想起自己方才找她的初衷,语带怒意责问道,“宋清欢,你今日那么早便去长乐宫,分明是想给我难堪是不是?”

被少女称作重锦姑姑的玄衣女子收回手,淡淡睨她一眼,神情平静,“殿下最近有些心不在焉。”

“那安阳帝姬可愿?”

“这我就不知了。不过凉帝如今尚未立后,嫁去凉国,可就成了一国之后。你想,安阳帝姬母家在此并无多少势力,有这等好机会,她能不愿?”

另一人赞同地应一声。

“对了,我还听说,安阳帝姬似乎准备在皇上的生辰宴上献艺,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宫里勤加练习呢,从前可都没这规矩,这般上心,难道不是为了在宫宴上给沈相留个好印象?”

“你这么一说,倒真是。”

“好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否则太卜令大人那里没法交差。方才我们说的事,可不能说与旁人知晓,不然,我们都要遭殃。”

“我知道,快走吧……”

两人停止交谈,急急匆匆离开此处。

待两人走远,四周又恢复平静。许久,杨复才从藏身的树后走了出来。脚步凝重,脸色阴沉,幽深的眸中写满愤怒之色。

他一拳打在树干上,怒气冲冲地走远。

此时的星月殿,宋清欢已用过午膳。

“殿下可要小憩片刻?”沉星唤了人将午膳撤下,看向站在窗旁沉思的宋清欢。

“不用了。”宋清欢懒懒回眸。

“那殿下,下午是要继续练习箜篌?”

宋清欢长睫微眨,清泠的声音一顿,“不,下午……我要去宣室殿。”

沉星微愣,“殿下要去找皇上?”殿下向来不受宠,尽管这段时间皇上对其印象有所改观,但殿下甚知分寸,少有未得召而主动去宣室殿找皇上的时候。

宋清欢转身,“去叫流月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你们。”

“是。”见宋清欢神情凝重,沉星不敢怠慢,急急叫了流月进来,将殿门合上,并吩咐人在外头守着。

“父皇性多疑,仅凭一个卜卦的结果……或许还不足以让他下定决心,我需要再推波助澜一把。”宋清欢的目光,悠悠从窗外转回,眸底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殿下想怎么做?”沉星沉声开口。

“沉星,你帮我去盯着一个人。”宋清欢招招手,在靠过来的沉星和流月耳旁低低吩咐了几句。

沉星和流月俱是一凛,瞳孔猛地一缩,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清欢,“殿下,您是说……?”

宋清欢点头,嘴角一抹讥讽的笑意,“你好好盯着他,一旦有什么异动,便派人去宣室殿告诉我。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便是。”

“诺。”沉星和流月凛声应下。沉星先行下去准备,行礼退出了星月殿。

“流月,帮我更衣。”宋清欢吩咐,转身进了内殿。

不多时,宋清欢的身影便出现在前往宣室殿的路上。

一袭天青色锦绣罗裳,裙幅翩翩,行走间若涞涞秋水。一头青丝挽成垂柳髻,斜簪一支缠花翠珠碧落玉簪,垂下银色流苏,在鬓边微微晃动着。这装扮,这姿仪,像极了一人。

未央宫中那副名为青鸾引的画上女子,宋清欢的母妃,青璇夫人妘璃。

宋清欢今日的装扮,的确是刻意为之。

她要看看,父皇对母妃的情意,究竟是爱还是恨。若是爱,又还剩多少?

不急不缓行了片刻,宣室殿已历历在望。

这几日天气极好,天高阔远,少有流云飘过。湛蓝的天空映衬得巍峨而立的宣室殿愈加大气辉煌,金瓦琉璃,熠熠生光。

行到殿前,门口当值的宫女朝她行了个礼,“见过舞阳帝姬。”

宋清欢微微颔首,“父皇在吗?”

“回殿下的话,在。”。

“去通报一声,就说本宫求见。”

“诺。殿下请在此稍后片刻。”宫女应下,匆匆进殿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