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学校里那些事 > 第十二章监守自盗暗放水闭卷考试破口多

道理很简单:能惹得刘老师发怒的事肯定是塌天陷地的大事;能惹得刘老师发怒的人一定是非同寻常的大人物;能敢于挑战这样一位与世无争一心向善的老教师的人必定是心智奇特的“另类之人”。真是事耶?人耶?竟为何耶?

但是,万老师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更加急切地用手指点着女生的头上的蝴蝶结,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人喝酒就罢了,你是‘老牛’,能喝什么酒。你天生就应该‘吃草’,就像鲁迅先生说的;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和血。想喝酒,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唉,本来,忙了一周了,孔效先早就盼着回家好好歇歇,也需要陪陪父母,和父母多亲近亲近。当然,父母也是一到周末,早就做好了孔效先爱吃的饭菜等着他回家团聚,毕竟一周才回去一趟,“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谁不盼着回家团圆,欢乐在今宵啊!

于是乎,或者直接用巴掌煽,美其名曰“吃烤牌”;或者把食指和中指硬硬地蜷起来,只用坚硬的指骨节“梆梆梆”地叩击头皮,像指问西瓜的生熟与否,戏称其为“吃疙瘩梨”;或者巧妙地运用拇指和食指的默契配合,准准地轻轻地捏住娇小的鼻子,一定要捏住了,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加力,加力再加力,直到学生感觉到鼻子又疼又酸,涕泪四流,并随着老师的手指力度不停地旋转上扬,龇牙咧嘴。此招名谓“吃酸杏”,不过,此法有些风险,稍不注意,就会拧出鼻涕,湿漉漉黏糊糊地弄一手,挺瘆人的;或者飞起一脚,一下踢倒,爬起来,再踢倒,前踢后踹,反反复复,号称“霹雳旋风腿”;或者两手用力地揪住两只耳朵,使劲地旋转,犹如发动摩托车,故称“打火发车”。

对曹仁来说,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精心准备的斗争,也是一场你死我活、不可避免的斗争。为此,这团火已经窝得太久了,曹仁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酝酿准备。

“吱”的一声,门开了!隔壁宿舍的赵学才老师嬉皮笑脸地闪了进来。

可是,孩子们的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为了心中的那份好奇,孩子们是甘愿付出一切的。为了能看到录像,有个别胆大活跃的男学生,突发奇想,死不赖脸,嬉皮笑脸,软磨硬泡地磨着老师,主动请缨去给学校里的老师们种的菜浇水,或者是打扫厕所等。以求能在干活间隙经过“特许”进去看上一会。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非是学生中的“强者”才有资格争得,一般学生是不行的,因为,人数不能太多,名额有限,弱肉强食,似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自然要物竞天择,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喽!孔效先自知自己算不上强者,倒应算为弱者较为合适,当然从来没有机会亲眼目睹录像的真景,只能像其他同学一样,崇拜而羡慕地听那些有幸进去看了几眼的“勇敢者”添油加醋地胡吹海侃,而那些“勇敢者”们眉飞色舞,神气活现的,也真把自己吹得像打足了气的气球一样,似乎如果没有两个蛋坠着,一不小心就要飞到天上去。同学们看着他们,真是羡慕、嫉妒、恨,五味俱全啊!那时刻,孔效先从心底里觉得:当老师真好,能看录像!现在想想,当初自己立志要考师范当老师,是不是也多少受到了“录像”的影响呢?

这真是:

“下面”,武学究副校长特意提了提嗓门,力求达到最佳音质,“下面,请校长孟得财同志作重要指示!”“唰”的一声,众位教师立刻把恹恹欲睡的脖子和腰紧急唤醒,抬头,挺胸,提臀,睁圆二目,竖起两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虚心朝圣的的虔诚,刚才的窃窃私语,风吹草动一霎时便烟消云散,鸦雀无声了!哎呀,孔效先心里惊呼不已!一把手一出手,局面就是不一样啊!看来,小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面哪!孟校长高屋建瓴地对教学,后勤,卫生等各块问题作出指示和要求,对新教师提出殷切期望,对老教师提出具体要求。真不愧为一把手,对学校的全盘工作,既了如指掌,又主次分明;既严格标准,又关爱备至。孔效先听的是既钦佩,又感动,几乎有些崇拜了。感觉孟校长不是在部署学校工作,而是在指点江山,坐镇一方;校长似乎不是坐在学校主席台上,而是站在城楼上,俯视下面人潮涌动。

然而,好奇心还是渐渐占了上风,毕竟年龄还小,还是学生心嘛!一路上看看东边的玉米,望望西边的花生,数数来往的行人,追追飞驰的车辆。恨不得让他们都知道:今天,就在今天,公元一九九四年八月九号,我,孔效先,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青年,正式上班工作了。从此,我挣钱了,长大了,独立了!这样一个伟大而又富有历史意义的庄严时刻,能不值得记念吗?真想让这天,这地,这树,这庄稼,这行人都给我做个见证,向我欢呼,与我同乐!遗憾的是,这兴奋好像只属于孔效先一个人,来来往往的行人们似乎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匆匆而过。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却无别人一同分享,心里还真有些失落!

“活该,这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自作自受’。”见“陀螺”怒气未消地“滚”到外边去了,有的老师幸灾乐祸地嘲讽着。

“嗯,就是,谁让他自己‘放水’走题呢?还校长呢?净干些下三滥的勾当,连一般教师都不如。”另一个老师随身附和着。

“怪不得,每次考试人家领导都考得那么好呢?原来都有猫腻呀?还保密组呢?开会时还吆五喝六跟真事似的强调监考纪律呢?全都是‘王八串项链——扯蛋’啊!”刚工作不久的李桥老师恍然大悟道。“要不是今天他自爆‘家门’,我还一直把领导们当成我心中的偶像呢?他们那么忙,课都没时间上,可人家每次考试都能高人一等,出类拔萃。真是神了!”

“胡扯,这些骚事就你这样的小青年不知道吧。你还真当领导都是神人了。你是叫领导自我忽悠‘斜’了。”牛老师见怪不怪地说道。

“课都不上的领导,成绩到哪儿好啊!别听领导们故作高深的自我吹捧,那都是‘狗鼻子里插大葱——装象’!考前走题,哪有考不好的道理啊!一到大型考试就都‘如来佛祖钵盂底下的六耳猴——现原形’啦!你没看到,一到初三,领导们都不敢带了,把个烂摊子让给其他老师带吗?”

“领导们都会这招,‘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谁有条件不赶快用啊!老话说的好‘有权不使过期作废’。”牛老师边翻着自己班级的试卷边慢条斯理地说。

“去年的‘五科竞赛’,考完数学,试卷收上来后。趁着教育局派来负责的领导不在场,殷主任果断地派高老师到接待室里一边陪着领导下棋拖延时间,一边派数学老师把事先做好的答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誊写在学生的竞赛试卷上。结果,我们学校的竞赛成绩全县第一,力压一中二中,得到县局领导的高度赞扬!学校领导高兴地是三天两头地在公共场合显摆。嘿嘿,上面只看成绩,那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是吗?局里领导就看不出来吗?”坐在那边,正忙着分析试卷的孔效先被几位老师说的一愣一愣的,一头雾水,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这样的事,局里领导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谁好谁孬,跟他们无关。再说了,来时接风,临走送行,宾客相待,招待周全,末了还要送上大包小包的纪念品。只要招待得好,谁操心那事。太较真了,谁还给你好处。《菜根谭》上有言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工作嘛,都是互相抬举的事,各得所需,各有益处,何乐而不为呢?”牛老师说得是头头是道,就像讲小说,说评书一样,活灵活现的。

“嘿,有着等好事,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干的。小孔,说不开玩笑的话,换成你,你也会如此的。大家都是关着鼻子碍着脸的,谁不愿做好人,谁愿意得罪人啊。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牛老师又开始给小青年传授社会经验了。

“我?”孔效先愣了一下。“我不知道?”孔效先没有想到牛老师会有如此一问,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呜呜噜噜地含糊了一声。不过,说实话,如果真换成了自己,孔效先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

“小孔啊,以后工作要多个心眼,别光埋着头一声不吭地傻干,现在社会,一心想着靠自己的努力工作获得荣誉成功,那是扯蛋,痴心妄想。自古以来,老实人吃亏,奸猾者赚便宜。工作上不能不认真,也不能太认真,要实干加巧干,关键是巧干。被让人给‘操了’还不知道,‘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牛老师和其他同事,都看出孔效先这个青年人,积极肯干,工作不留劲。只是思想单纯,为人实诚,只知道琢磨事,不知道琢磨人。这样的人,注定要挨人欺负,被人算计。别看牛老师平时喝酒打浑,有些玩世不恭,那是对领导,其实,根子里,人不坏,是个好人,特别是对正直的老师格外关照。何况,领导们已经开始处处点点地找人家孔效先的麻烦了。这些事,同事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再者说:“路不平别人踩!”

“你这个干法,即使拼出来成绩,最终也不是你的,都要归于别人的口袋里。如果不会和领导套近乎,出再大的力也是白搭,干出孙力。”牛老师翻着试卷,吐着烟雾,有一句没一句地自言自语着。孔效先也没停下手里的活,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觉得孔老师的话似乎有道理,又似乎没有道理,因为自己刚刚工作不久,还没有摊到牛老师担心的那些事情,从心底里,孔效先还有些不服气。

“以前,有一位老师,成绩一直不错,大家都很佩服。可是,等调走后,才有人透露出成绩的真相:该老师想了一个奇招,告诉学生做前面的题用圆珠笔写,好处是写的快;写作文用钢笔写,自己好看。学生们当然乐意听从。谁能料到,这是该老师故意给自己的学生留下的暗号。每次批改试卷都是三个年级互换着批改,正好该老师的家属和他分别教不同的年纪。于是,每次改卷子,他家属都是主动申请批改作文,承诺给把分打得高高。其他任课老师一听还以为是好事。结果,每次成绩都是那位老师高。其他老师被‘操’了好多年都没发觉,还以为技不如人,还感谢人家家属给打高分呢?就像一个傻子被人骗了,临了还要说一声‘谢谢啊’!这就是工作,这就是工作的技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老话是很有道理的。”牛老师仍然不紧不慢地吐着烟雾,语重心长地说着。

“就是呢!当初咱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让这一对‘狗男女’给‘操’了,至今想想,真是窝囊!”听到牛老师提起旧事,其他老师依然义愤填膺,仍然怒气未消。

“哎,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吗?上次考试,听学生反映,教数学的殷主任在考前一天在黑板上写了几道题。结果,第二天考试全考着了,学生们都佩服殷主任厉害,太神了,都能估着原题?”李莹莹用一只小嫩手捂着樱桃小嘴,神神秘秘小声小气地嘀咕道。

“这对于他来说,都是‘老妈妈看孩子——撂下的活’,天天还吹胡子瞪眼睛地吆喝‘我带数学课,全三边镇数这个’!”牛老师夸张地把右手的大拇指翘得笔直,用力地点点了,晃了晃。嘿,学得还挺像!

“俺娘哦,教个学还这么复杂啊。怎么和做买卖似的,还要用上‘坑蒙拐骗偷’啊!”孔效先听得有些后怕,脊背一阵阵地发凉。

“那当然了,心眼少一少都不行,光吃哑巴亏!”其他老师都是过来人,看得出深有感触,深有体会。

看来,教学真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三个字:不容易!

真是:

一场考试心事多,

机关算尽为那般?

只为成绩不为人,

日后何颜对杏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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