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物品,严禁触摸。”

江溪给郑玮的电话打了三遍fanwai对方才接,说在学校的网球场跟学生打网球,手机放在包里没听到。

钟亦凡是知道罗兆麟背景的,要不是当初年纪小瞎混,书也不好好读,现在怎么也不至于才当个警察。虽然在同龄人里警衔已经快三级跳了,但毕竟各方面低,不便次升得太过让人羡慕嫉妒恨,所以要他这种态度说话的人恐怕是得有点背景的。

“会儿给他们打包带份回去,再说还要玩几天呢,还有机会。”

“你不就是想上我么?来啊!要上痛快上,上完赶快给我走人,以后少来烦我!”童欢觉得,溜冰的事罗兆麟不管怎么说算是帮过自己回,现在应该就是刻意来收“报酬”的,他这也算人情债皮肉偿了。

“喂!”跟着男人走到门口,童欢交叉着双臂靠在墙上,抬下巴指了指被他这声“喂”叫的回过头来的男人:“你这算是滥用职权吧?”

“强|啊!非礼啊!”不知道被压在几个人身下,金世安嚎得上气不接下气,难为他声音里还带着笑。

疑惑的把车停下,钟亦凡接过了电话。

扔在边的手机又不甘寂寞了,从短信提示音发展到了电话铃音,钟亦凡拿起来看了眼,居然是童乐打来的。

古人把生日称为“父忧母难日”,十月怀胎已经是百般辛苦了,分娩之时母亲更要承受难以言表的剧痛,父亲也会在产房外提心吊胆坐卧不宁。可能是圆了前世在爱情上巨大的遗憾,这世江溪更多的感恩父母给了自己生命,让他可以来到这个世上,享受亲情,享受爱情。

江溪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上辈子钟亦凡和童欢童乐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绝不想这辈子再看次那种悲剧的发生。而且就算没看到,现在想来自己的推测也不会跟真相相去太远,钟亦凡上辈子那种另类形式的扭曲自残,只是因为他太讨厌他自己了。

江妈刚回卧室拿出江溪死也翻不到的钱还了钟亦凡垫付的手术费,听了江爸的话忙应了声准备去做饭,被江溪当即给拦下说他去弄。钟亦凡饿不饿他不确定,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爸妈可是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的,肯定饿坏了。

曾经只能羡慕地坐在桌子对面看着钟亦凡对童乐做的事情,如今换做了自己当主角,钟亦凡把生菜包好的烤五花肉送到他嘴边的时候,江溪简直觉得自己不争气地眼圈发热!钟亦凡那些不经意地温柔体贴像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很多时候根本没觉得他刻意想做什么,那么自然地就把贴心给流露出来了。

“这不是跟你滚过了么?”

“老话说‘姑爷进门,小鸡断魂’,在咱老家,新姑爷第次登门,小鸡炖蘑菇是必不可少的重头菜,要是开饭发现饭桌上没有这道菜,十有八|九是丈母娘啊没相中这姑爷。”江妈就是随便闲聊天,但她说者无心,听者却有了意。

由远而近传来少女哼唱孟庭苇《真的还是假的》的歌声,只是本能地将迟钝的视线转过去了些,路灯下个小男生背着个女孩走过,两人重叠的影子被灯光拖得很长。

“江溪你真疯了是不是?”贴着江溪的耳边,钟亦凡又气又急地压低了声音:“我们这种人叫什么你懂不懂?玻璃!兔子!你是不是想弄得全学校都知道,然后咱们全被退学才满意?”

用转移法吧!江溪开始强迫自己投入地去找歌练歌,准备十国庆歌赛。

真是走火入魔了。

“啊!妈!”惊悚地从片黑暗中张开眼睛,江溪看到了他妈倒着的张脸,脸上隐隐有着不满。

“我认罚。”这件事上,江溪十分乐意配合,反正钟亦凡惩罚的方法他用脚趾都能想猜到。

“算你态度好。”远远地看见前面路口有交警,钟亦凡提醒江溪把安全带扣上:“对了,给你介绍的那两位设计师到了吗?”

“原来是你挖角他们过来的?”江溪恍然大悟:“那之前吊灯的事也是你解决的喽?”

“吊灯?那不是你自己搞定的么?”钟亦凡知道那事以后还没来得及遥控这边解决,就听说那位客户已经不追究了,他还以为是江溪自己跟对方谈好了条件。

“”知道钟亦凡没必要隐瞒自己,江溪心里又犯起了嘀咕。

“想什么呢?心事重重的?”打量着江溪的侧脸,看他脸严肃,钟亦凡就打趣道:“不是想其他男人呢吧?”

江溪确实在想其他男人,吊灯的事本来解决得就很蹊跷,再考虑到刚才苏博闻不阴不阳地给他丢下的那句话,就越发觉得这里头有事。

如果不是钟亦凡帮忙解决的,那会不会是江溪隐隐有些不安,所以决定先坦白件事。

“你记得那个李晋么?”

“当然记得,挺有背景那个嘛,怎么突然想起他来了?”

“我之前见过他两次。”为什么这话说出来感觉有点不对味?

“单独?”果然,钟大醋缸脸上立马晴转多云的阴起了天来。

“算是吧”

“”钟亦凡不说话了,抿了唇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

“不是你想的那样”从内后视镜里看了眼钟亦凡的表情,江溪赶忙解释:“我第次见他是因为虎子,没说是怕你担心。”

因为说到虎子,就要说起李晋找虎子的原因,说起原因,就会说到自己被“绑架”威胁的事情。

事情有点复杂,在车上句两句说不清楚,回到钟亦凡那里后,江溪就彻底坦白交代了,连同李晋和王刚的关系,多米诺骨牌似的,说起了头,后面就带出了系列的事。他虽然不想提及王刚的那些私隐,但这个话题绕不过去,幸而钟亦凡也绝不会将这种事外传。

江溪本意是想说他觉得吊灯解决的事情很诡异,隐隐觉得似乎跟李晋有关系。可没成想钟亦凡听完之后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在那上面,而是大发雷霆地责备他为什么被人带走恐吓威胁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说!

在起这么长时间,真还没见过钟亦凡发这么大的脾气,江溪被吼得愣,进而盯住了地上被摔得粉碎的玻璃杯:“亦凡?”

“我个人出去静静!”打断江溪的话,钟亦凡抓起外套,稍微缓和了下语气,只是脸色依然难看。他不纯然是在发江溪的脾气,还是在发自己的,如果因为虎子让江溪因为接近李晋而发生什么意外,他想他会去杀人的!

这种暴躁,其实是后怕

“咱不玩离家出走成么?”江溪拉住了钟亦凡的胳膊。

转过头来,钟亦凡的眼睛泄露了他心底的某种害怕失去的哀伤:“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可你不明白我现在所有的忙碌都是因为你才有意义。这是个不能本末倒置的问题,为了你才想要四十岁之前退休,起住在‘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房子里过‘喂马劈柴周游世界’的日子。说到底,是你不懂自己对我有多重要。”

“亦凡”江溪眼圈突然有点发涩。

可能是从上辈子积累下来的暗恋心情太深刻了,江溪的爱不自觉地带上了点仰望的成分,所以才会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想得更多的是尽量不给对方添麻烦不让对方操心,而不是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两个人共享共担。

放开拉着的胳膊,江溪贴过去,双臂穿过钟亦凡的腋下圈住他,将火热的面颊贴在了他的肩头。肩头硬硬的,蕴含着坚实的力量,也能透过衣服感受到人体的温度,其实真的是在遇到问题时可以完全信赖和依靠的肩膀。

“亦凡,对不起”是自己对恋人的心情考虑得太少了,决定起携手走完辈子的爱人,本来就应该苦和乐都要同享。

很多不快,其实是个真心的拥抱就可以化解的,尤其是彼此深爱的两个人。

回手用力的抱住他,将下巴也抵在了江溪的肩头,钟亦凡叹息着开口:“道什么歉啊笨蛋,我只要你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第时间告诉我,我们之间不存在什么添不添麻烦的问题,你的所有喜怒哀乐都与我有关,太见外了只会让我对我们的关系不自信。”

直以来,钟亦凡最怕的就是爱过以后还要失去。江溪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透过江溪,他才看到了人生的另番光景,所以他根本无法想象没有对方的生活。

江溪悟了,他努力不给爱人添麻烦的心情,可能换个角度看,就是种见外,而这种见外会伤了钟亦凡。

或者爱情跟人本身是样的,都是在不断的成长。在这个爱情成熟起来的过程中,两个人之间可能会有些大大小小的摩擦,毕竟这世上没有个人是为另个人量身定做的,不过相爱以及想要长相厮守的力量最终会让两个人找到个最契合的相处模式。

通过这件事,江溪也发现跟钟亦凡最好的相处模式就是多粘着他。直以来江溪都怕太粘人会被嫌弃,毕竟不是女孩子,撒个娇只会让人觉得可爱。他想他是忽略了钟亦凡少年时代起就疏离的亲情,亲昵的关系才会让他有安全感,让他觉得自己被需要,被依赖。

所以收拾完碎杯子后,江溪主动跨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