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禧偏转了脑袋不看她了,他呐呐说道:“你初一开始便不愿成亲。我怕告诉了你,你还是不愿嫁……”
晚上到了休息的时候,铅笔清像往日一般将那些婆子都赶出了房外。这是这段时间来她与婆子们达成的共识,白天她老老实实的跟着她们学习规矩礼仪和刺绣针法。但到了晚上,她们必须要给她一定的自由,不能在这房间里守夜。
刘氏脸上露出惶然,她呐呐的说道:“老爷,都怪妾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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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时分,月暗星稀。虽然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但这样的夜却透着十足的阴森气氛。如今已经快要到七月十五,正是传说中入夜百鬼行的时候。一般这样的夜里,是不会有人在外乘凉的。
林姑姑走了之后,钱碧清便忧心忡忡的,在荷园偌大的院子里转开圈圈了。她焦心着岑氏的安危,连安稳的坐着等林姑姑的消息都做不到。她不知道府里能不能及时请来大夫,孩子是指定保不住了,可千万不要连大人一起折进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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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钱碧清素来被认定为钱景暄最不喜的女儿。所以,大家都很自觉地在这番表演里将她忽略了。直至家宴结束,钱碧清所说的话,也不过是给钱玉文送礼的那几句而已。不过这么一来,倒是让她好好的吃了一顿饭。暗暗摸着滚圆的肚皮,钱碧清笑得很甜。
跟着司棋到了刘氏的院子,尚未进入厅堂大门,便听到众人嗡嗡嘤嘤的话语声。进得门来,钱碧清看到大大的四方长桌上,已经坐满了人。她那些便宜兄弟姐妹们,竟然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钱碧清刚一进门,立即得到了众人注视。许多道目光同时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眉头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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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司棋你可要记住,你只是个奴才。而本姑娘是这府里的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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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如果你回去了,老爷万万不可能让你再逃一次的……”平儿担忧的说道。
洗漱过后,钱碧清踌躇起来。既然李老太爷好心的收留了她们一晚,如果不告诉他实情的话,难免会心中有愧。而且,就算她什么也不说,那个李安禧肯定也会将怎么遇见的他们说出来的。
“你……”
“好了,停一会儿。”钱碧清轻声对平儿说道,拉着她躲进了一个黑漆漆的石摊子下面,因为她似乎听到了马蹄和车轱辘的声音。
钱思思灵光一闪,随即便只觉得人生简直绝望了,于是干脆的又晕了过去。
“来人。”
“少夫人醒了?”
一个清脆而陌生的少女声音从门外传来。钱碧清愣了下,随即应了一声。房门便慢慢打开了,从外面走进了四个如花似玉的美貌丫头。
“奴婢春桃,拜见少夫人。”一个年龄稍微大一点的,看起来大约十七八岁的青衣少女,对着床上的钱碧清跪在了地上拜了一拜。
而后,她身后跟她一样打扮的三个少女丫头,也纷纷上前对着钱碧清跪了下来。
“奴婢夏荷,拜见少夫人。”
“奴婢秋菊,拜见少夫人。”
“奴婢冬梅,拜见少夫人。”
钱碧清听着乐了,春夏秋冬四季花,这可都全了啊。不过她看着四位少女对自己跪拜,心中十分不安,连忙说道:“别跪着了,都起来吧。”
四女恭敬的齐声道了一句:“谢少夫人。”方才纷纷从地上起来了。
还是那个叫春桃的,长相柔婉的丫头,向钱碧清问道:“少夫人,现在就起身吗?”
钱碧清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她前段时间跟着那些婆子们,多少学了一点大户人家的规矩。虽然她对这种奴仆制度十分不齿,但要在这样的时代活下去,就只能顺着这个时代的规矩来。她不会对那些伺候自己的丫头奴才们太过严苛,但也不会太过放任他们。
奴大欺主的事情,钱碧清十分不愿在自己身上发生。主子与奴才,只有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才能相安无事。
春、夏、秋、冬四女,从模样上看,各个都很出色。春桃柔婉,夏荷明艳,秋菊恬淡,冬梅冷艳……
钱碧清不禁在心中想,这李安禧真是好大的艳福啊。虽然这四个看上去都大约十七八岁,但古代男子尚未成年便会配上通房丫头。不知这四个如今有没有被李安禧碰过啊……
“少夫人,您看今日穿这一件可好?”春桃和夏荷取来了一套红色深衣。衣服是略暗的中国红色,用金丝线绣上了百花图案,十分华贵。
第二章四季花丫头(下)
钱碧清看着,感觉那金色绣线真是明晃晃的闪眼啊。不过她是新婚,就得穿这种衣服才行。她暗暗说服自己,僵着脖子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件吧。”
春桃捧着衣服走过去,开始帮钱碧清更衣。夏荷则开始收拾床褥。她看着干净的床单,目光略闪了闪,而后添了一抹喜色。不过那喜色只是一闪而过,她又低着头,钱碧清自然没有看清楚。
穿好了衣物,秋菊已经准备好了洗漱的温水,开始为钱碧清净面清牙。钱碧清自记事以来,第一次让人为自己洗脸。不免带上了几分羞意。带到用白盐清牙时,她再也无法让秋菊动手,自己仔仔细细的用牙刷子刷了。
洗漱过后,冬梅便开始为她梳头化妆了。钱碧清看着那白粉和红艳的胭脂,想起前世似乎在网上看到过,古人用的这些化妆品,大都是铅过量的。她连忙阻止了冬梅要去开粉盒的动作,说道:“妆就不用了,只梳头发吧。”
冬梅恭敬的应了,给她梳起了头发。
冬梅的手艺很好,很快就给钱碧清,在头顶梳了侧向左边的漂亮发髻。因为钱碧清尚未及笄,不能用发簪。冬梅便给她用一条明蓝色绣带固定了,然后又加了几样粉色的绢花发饰。而后面的头发,则原样披散着。
钱碧清对着铜镜打量了下,觉得十分满意。虽然身上穿的老太横秋,但这头发却梳的青春洋溢了。虽然这么看,是有些不太搭,但倒也不太难看。
收拾好了一切之后,钱碧清向春桃问道:“少爷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