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肖梦下楼的脚步声传来,罗汉床上的胧月睁开了眼,瞪着头上的房梁出神。

不能等这厮反悔,肖梦迫不及待想将地心火火种接过来,于是立刻伸手去拿。

谷参非手顿了顿,突然恼道,“谁说一定要找东西才能翻柜子了?”

她眼圈有些发青,神情有些疲累。

等等言论,不一一赘述,肖梦均都点头道谢。

这就是肖梦的眼尖之处了,她能分辨出其中的细微差异,这些差异,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准备好了,那就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开始吧!金儿,就由你来揭题。

紫甘拉住谷玉秋,“小姐,这里是天悠堂!”

那里的珍贵草药,谁都不知道会长在那里,要按需采药就需要尊贵的采药师了。

三区舍监领了命出来,正好听到这句,顿时怜悯之心全无,脸色变黑冷冷道,“我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没了修为你得罪过的人可就等不及你再次修炼起来了……”

话刚落又自言自语,“没伤啊!”

“你要去哪里?说不定我们同路呢?”

“那你的意思,我也可以拒绝咯?”肖梦试探地问。

肖梦不明其意。

三区舍监明了,肯定是自己这里出事了,他扫了一眼地上的碎剑和酒坛子,再看仍旧躺在地上的刘娇,忙道,“不知丹师长老有何指示,在下一定照办!”

肖梦一窒,这话说的,太不中听了。作为一个参字辈的长辈,怎么竟有点小孩子气?

但她也只能帮腔,“喂喂,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于哥有了我,我才是他的心头肉!这说明,比来比去,还是我刘娇比那谷玉寻好了千倍万倍,她谷玉寻算什么!”

“说得好。光嘴上掰掰有什么用?还记得以前的事么?小耗子不过是调戏了一下她的丫鬟,又没持枪上岗。她就打得人七窍流血不说,还让小耗子跪了一天一夜,最后愣是还逼的小耗子离开了谷家。你说,她那时候这么嚣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回敬回敬?”

肖梦刚想着还算稳当,脚下的剑就像坐船一样没有规律地摇晃起来,与此同时,双马尾大姑娘松开了肖梦的手腕,又快速掰开肖梦扶着肩膀的手。

‘如兰一个丫鬟也敢在自己要伺候的小姐面前如此无礼,大约是来之前得了哪位主子的话,有了强硬靠山!太夫人掌着谷家后院,最有可能就是太夫人授了意!’

太夫人没有召见她,是太夫人身边的丫鬟叠瑞接着。

谷晶儿立刻接话,“对呀,如果是我要下药害肖梦,为什么她反倒没事?而是我有事呢?”

要是记了过,谷家考虑到以后这名女子能不能拴住夫家,或者会不会带来麻烦,对好的夫婿,当然优先选择表现好的,等轮到记了过的,那夫家就差了。

谷晶儿点头,记住肖梦那个茶杯的花纹微微有些瑕疵,安心了些。

房间里,肖梦关着门坐在前厅圆桌旁将储物袋中的钱拿出来数了一遍,记在账本上,每一个进项,哪些是谷玉寻的,哪些是梁淑妹的,都仔细记好。

“谢——谢夫人!”刘云清身边的贴身丫鬟香佩亲手扶了花子起身。

“以后说出去丢死人了!”

其实那时候,谷家定了刘云清之后,谷家和梁家也是彻底决裂了。

东派这边的精神领袖名叫谷韵娘,年方十七岁,长得容貌端正,又知书达理,有得好七巧玲珑心,有望联个好姻。

谷家对外对内的家业,全部由他最终拍板决定。

谷轻桓笑了笑,“您真是宽容大度,晚辈非常敬仰。若是做了您的干女儿,必然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谷参锐眉头一皱。

郑柳儿,到这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夫人不问来由,假意道,“梁大哥远来是客,锐儿,千万不能怠慢了,这可是你父亲当年的至交好友呢!”

她,有没有可能是杀害谷玉寻的凶手?

可是,怎么可能,两个人的气场长相身高各方各面完全不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家主下首坐的,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几岁的妇人,就见她眉头一皱,面露不愉盛气凌人地道。

“哦,还有这么好的事?”肖梦感觉自己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而反抗无能。

谷轻馨避开没说肖梦背着谷玉秋的事,许是顾着肖梦的脸面。

谷玉秋见得逞,一个飞跃想要飞身站立,肖梦咬牙,手下一紧,箍着谷玉秋的腿就侧身往泥水地上一带,才松了手。

她又对花子说,“你去洗洗过来给我锤肩!紫甘,我这里正好带着一张琵琶,你给我唱个曲儿。”

肖梦暗里寻思,这来者是谁。

花子当做没看见,拿筷子夹豆子慢慢吃着。旁观者清,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了,肖梦是故意冷着赵管事。也意识到,有些人,不是几句好话便能讨好得了的。

肖梦不认为这是谷玉寻本来就有。

很多肖梦不解的疑惑,在这里都得到了解答。

她脚下一动却被小云拦住,“哎,我去吧,你平日和喜儿关系最好,这时候怎么可以狠心撇下她。你去跑一趟吧,办一下喜儿的后事!”

谷轻凌闻言回头,“玉寻,你来的正好!”

听到肖梦如此说,谷轻凌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有些受打击一般,“我懂。……我懂的。……玉寻,先放手的是我,是我先向现实低了头,是我对不住你!”

她双手往前一伸,抵在靠近的谷轻凌的胸脯上,阻止他继续靠近,语气加重警告道,“公子请自重!”

肖梦心内失笑,她一直未动筷子,碧桐终于心急了。

肖梦假笑敷衍,“嗯,嗯,是呢,你劝劝她!”一边眼睛盯着碧桐手里拎着的饭盒,一边心想。

还有可能,喜儿是为别人做事。

“还敢撒谎,那疯婆子起身都难了,还能不让你扫,她说什么你要不听还能咋滴?”

肖梦心道,‘这就睡了?’自己肯定了自己,肖梦给老人掖了掖被子,将她握着瓷瓶的手用被子遮了,返身要去前房干活。

花子在屋子里拿着抹布尽捡干净方便的地方胡乱擦着,眼看到肖梦这个原来是主子的人居然干活干得比她还起劲,登时嘴又开始欠了。

纯粹是借口,明明就是来找茬的!

肖梦怒瞪了谷参非一眼,“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去做、云、吞!”

谷参非回过头来,笑容十分灿烂,“你还记得就好!快去快去,我就在这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