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梦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偷偷溜去外边找个厨房吃点东西再回来,应该也没甚大关系吧。于是,出门左拐,‘砰——’。

有了之前的经验,肖梦再不会将之当做错觉。也就是说,那两只饺子绝对有古怪。

肖梦一愣,放缓脚步走出来,心中猜想这人是谁,口中道,“我现在就是一个洒扫丫鬟,当不得小姐之称!敢问,你是哪位?”

小云和花子脸上都是慌乱之色。

肖梦也惊,随即道,“你放心,这个月,我连这落月阁都不能出!”即便能出,肖梦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管这等旁人的闲事。

老妇人打肖梦一进来,微微偏了头看着她。肖梦看到老人的眼神,并不似奶奶那般的慈祥亲近,而是充满了审视。

“呸,还想吃早餐,就因为你我平白无故出了十八个铜铢,你好好想想怎么还回来吧!”

只是,怀疑归怀疑,并没有证据,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昨夜谷玉寻之死就是他杀。

不等王大夫开口,肖梦立时说道,“你们是谁啊?”

扬手在肖梦脑袋上拍了一下,拍得本就失血过多的肖梦又有些晕乎了。

有工人从里边走出来,一边擦汗一边不解地看着肖梦,肖梦将手中物事往身后一掩,朝那工人友好笑了一笑,便回了租住房。

“你不应我也当你默认了。谷少主,过去的已经过去。无论你愿意接受与否,事实是,你确实已经娶了娇妻,而我也忘了一切过往终于可以轻松地开始新生活,所以,那些过去的事,还是让它烟消云散吧。如此,对我们都好,你说,对不对?”

谷轻凌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玉寻,你真的,要将以前的事,全都丢弃吗?”

肖梦毫不犹豫地点头,“确实,你没来之前,我便已经丢弃了!所以我说,听你和谷玉寻的故事,如同听别人的事。”

长痛不如短痛,肖梦不能给谷轻凌一点念想。

“你变了,你原本不是这样轻言放弃的人,你骄傲,你从不妥协,除非你自己愿意的事,否则,你不可能这样认命,不可能毫不努力就任由自己跌落至底!”

谷轻凌看着肖梦,感觉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就对了!

只是肖梦很无语。她现在也不是自己对命运轻易妥协,也不是忘记了自己的骄傲。只不过,她已经不是谷玉寻了,而且她代入感也不强,她可没法把自己当成谷玉寻本人,然后对谷玉寻的遭遇并导致她今日这般的人充满了挖心般的怨恨。

不过,从谷轻凌对谷玉寻的评价,倒也侧面证实了肖梦的猜测,谷玉寻不可能自杀。

那么,果然是他杀。

肖梦虽想着自己并没有向命运妥协,行动上却为了拒绝掉谷轻凌叹了口气,加重语气道,“那就当我变了吧。从前的我,或许还有那资本骄傲,但现在,我仙根已毁,容貌也失,地位,就更别说了,所以,我变了,变得现实懦弱,再不是你喜欢得那个谷玉寻了!你走吧,你去做你的少主,我做我的洒扫丫鬟,从此两不相干!”

“你真的要这样绝情?”谷轻凌咬牙切齿,眸子中充斥着红意,看得肖梦心慌慌。

肖梦哀嚎扶额,‘可别因爱生恨哪。电视上多少这样的例子,要是因此再来一个敌人,我可吃不消呀!’

因此,肖梦只好又缓和语气,“谷少主,不是我绝情,而是,你想想,我现在,丑不拉几,没才没色的,真的配不上你。我们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对不对?你现在不过是念着旧情才如此,你再等等,再过个个把月、半年,要是天天看着我这张丑脸,又一个劲儿拖后腿的,估计就不会有那么多情意了。所以,何苦等到那个时候相看两生怨呢。我这也是有自知之明,为了你好啊!”

“玉寻,我不嫌弃你的容貌。”

“可是你心里也清楚,仙根已毁的我和你,已经不可能了!”肖梦肯定地回答了他。

听到肖梦如此说,谷轻凌踉踉跄跄后退两步,有些受打击一般,“我懂。……我懂的。……玉寻,先放手的是我,是我先向现实低了头,是我对不住你!”

说着突然抬头,看进肖梦的眼里,“但是玉寻,我绝不会辜负你,那些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揪出来替你报仇!”

后面的话说得很重,他眼里对害了谷玉寻之人的仇恨,比肖梦深多了。

肖梦听得心里一阵震动,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能有这样的一份感情,已是不易。

然而,在肖梦震惊的当口,肖梦忽然感到腰间传来一阵烫意,烫得肖梦直跳脚,赶紧伸手将那烫源摘出哆嗦着扔到地上,再一看,正是那块用布包好的燕玉。

“怎么了?”谷轻凌紧张问道,随即看向扔在地上的布包,低身翻开一看,震惊问,“这是什么?”

肖梦道,“今天这边的一个洒扫丫鬟喜儿出去街上的时候碰到了刘大小姐,道是刘大小姐转交给我的,说是我和她的结交信物!”

“刘大小姐,不可能?你与刘大小姐根本没有结交,不过是认识罢了。你还对我说刘大小姐为人心机颇重,令你十分不喜!”

肖梦一愣,若是如此,喜儿为什么如此说。难道是为了试探自己是是否失忆?

肖梦还没理清,谷轻凌又道,“再说,刘大小姐今日一直在府上做客,陪着我母亲说话,并未出府!”

也就是说,那喜儿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是有意的!

肖梦问,“那这东西有什么问题吗?刚才觉得特别烫!”

谷轻凌在其上一摸,确是很烫,他闭了眼睛,手掌铺开在其上晃了晃,忽然一顿,睁开眼道。

“这里边之前应该锁了一道窥目符,可于千里之外窥探符纸所在方圆六丈之内的物事,若用追踪术倒可以追踪到窥测源头,但现在符纸已烧,与那边已经断了联系!”

“窥目符?”肖梦皱眉,“符纸烧了,但喜儿还在,我回头审问她!”

谷轻凌摇头,“或是易容之术,有人易容成刘大小姐陷害于她,也有可能!”

他皱眉想了想,又道,“我总觉得这块燕玉我在哪里见过!”

肖梦诧异,沉默下来,等着谷轻凌回忆起燕玉的出处。

谷轻凌也闭了眼睛搜寻记忆。

好一阵,两人间没有声音,清凉的风打两人间吹过,送来绿草的清香。

“我找到了,是去年我们逛夜市的时候你买的,你好像说,要送给一个朋友!”

朋友?肖梦皱眉。

谷轻凌顿了顿,面色有些阴沉地道,“你能看在眼里的朋友,只有一个!”

“谁?”肖梦问。

“杨、月!”谷轻凌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这个名字。

肖梦身躯一震。

随即却又想道,‘是这样吗?但如果这是杨月送来的,后来她又何必多此一举让碧桐前来试探自己是否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