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恒儿自幼良善孝顺,若有什么地方让皇上不高兴,臣妾代他领罪。”王皇后起身徐徐拜下,目中隐隐闪着泪光,自己真的在这个儿子身上倾注的太少了。这次不管何事,就让自己来帮他分担吧。

中京城一时掀起轩然大波。展斜阳听到消息时正在陪母亲赏菊,他不可置信的扔下手中捧着的瑶台玉凤,回身揪住了二哥的衣襟,目眦欲裂道:“你说什么?你说皇上给谁赐婚?”

只能按照大多的路数,给他施针。他也不过是无师自通学得皮毛,真要说有多大医术却是没的。

弘慧大师笑眯眯地抚着长须,摇头道:“王爷让着老衲罢了。”

晋王看着神情恹恹的展斜阳,温言哄道:“总得回家拜见父母,见见兄姐吧。你若不想在家住还跟我回来便是。”

晋王在镇阳关耽搁了四日,这四日徐骞的请罪折子连同邸报都送到了明宗帝手中。

展斜阳和胡铁男二人率领手下骑兵奔腾不息,片刻间,一个方阵被切割成两个,而两个方阵又被阻隔成了四个,前排鹿角车和后排弩箭弓兵霎时被割裂,余下两万步兵也被切割成两块。

“只此一件。”

平民百姓家不见得都能在蛮兵入城后安然无恙,刚一入城的蛮兵还是砍杀了不少百姓的,尤其是那些未有先见之明跟着一同逃离的富户人家,和一些大的商户银楼,差不多都被蛮兵洗劫一空。

卢卡一面快速的穿着衣服,一面闪动着阴鸷刁滑的眼睛,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摆脱这黑衣人的钳制,他可不信没人会来救自己,不过是这黑衣人身法诡异不知怎么地跑到了他屋里来,若是外面的暗卫和兵士能警觉点,他便不会被挟持了。

安固城失守?

安固城南面倚山,东西两处均有河谷,形成一条天然的沟壑,故护城河是在原本天然形成的河谷上引流而成。

这一尺多宽的峭壁栈道,约莫有两里地,大家都格外小心催马前行,实在是这段路太过狹窄,旁边又是望不见底的绝涧深壑,一个不慎坠落下去便尸骨难寻了。

即使休息他也不敢大意,眼睛耳朵都时刻注意着周边,练武之人耳聪目明,若一旦发现动静以他的战力和青骢的速度,蛮兵怕也围不住。但小心使得万年船,大意不得。

四人进城后直奔太守府,边关城镇里少有几人这般优秀的青年男子同时出现,总少不了惹得行人纷纷侧目。四人只当不见。

晋王想摸摸展斜阳的头,他动了动手,发现一只手被包裹在一只温热的手中。他知道那是斜阳的手。

只见展斜阳右手执剑,左手捏个剑诀,剑尖一点飞快的向莫云飞右手手腕而去,出手快捷如电,剑势如虹。

只听清冲低沉的嗓音在耳畔继续响起:“新星异象于天子便是大忌,当下圣上命冯士良替晋王占卜,但自来子不问卜,此事只得隐秘下来。

直至这一代明宗皇帝继位,数百年来展氏已不知在陈国扎下多深的根基。单单展氏嫡系当朝就有七人位居要职。

明宗帝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强忍着眩晕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朕自然会处理此事。”这徐骞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上来就先不管不顾的给自己上眼药,太子出事对谁最有利,这么说来自己的儿子但凡有一点心思都我有嫌疑,那玉儿呢?

展洛天眼尾又抽了抽,徐骞这老小子,真的是惯会演戏,唉,究竟是谁这么大手笔呢?真的会是晋王不成?

“齐王,太子的事情就由你和展爱卿一同查审,太子的安危最重。”明宗帝吩咐道。

“臣弟领旨。”

“臣领旨。”

待二人退下,明宗帝又看看一旁的郑容和范衡,思索了片刻,道:“晋王回雍州已有四月余,朕甚为想念,如今,太子遇刺,朕又病卧不起,范爱卿,予你一月时间,速将晋王带回。”

郑容闻言差点忍不住抬头看向明宗帝,一贯淡漠的脸上露出惊愕质疑。皇上这是已经怀疑晋王了啊!

范衡躬身领命,临去前看了一眼一旁的秦王和梁王。

“祈儿和轩儿,你们两个速速前往西山,待太子伤势稳定,将他接回宫中静养。你们不必前来回我,太子伤势稳定之前,就在那里呆着,护卫他和瑾瑜周全。”

五皇子秦王和七皇子梁王亦领命而去,此时明宗帝面前只剩下了郑容一个,许久明宗帝缓过了气,对他低声道:“郑容,今日太子遇刺之事,你有何看法?”

郑容不敢稍作怠慢,急忙回道:“事出突然,臣不敢妄加推断,具体事宜还需看齐王和展相查过之后才能确定。”

“是吗?那么你心中都没有什么怀疑之人?”

“臣不敢。”郑容一躬到底不敢抬头,皇上独留下他,究竟是想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朕命你去查一个人,你好好给朕查来,朕既然要你去查必然是已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你只在明面上查就行,暗地里玄英会查的,你予以他方便即可。”明宗帝说罢,轻道一声:“玄英。”

一旁暗影里一身黑衣的玄英显露出身形。郑容忙起身又对玄英拱手,虽说玄英明面上的职务比自己低,可他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自己不能不敬让着。

玄英忙冲郑容一拱手,道:“郑大人不必客气,您随我走吧,具体的情况我会告诉大人的。”说罢,向明宗帝躬身拜下,率先出了殿门。

直到宫中此时只剩善宝一个,明宗帝强提的一口真气才散尽,他缓缓躺下,善宝急忙上前扶住他,帮他垫好枕头盖好被子,又将他双足抱在怀中搓揉着,劝道:“皇上万不可多费思量,龙体要紧,这些事皇上安排了,就由齐王他们去做吧。皇上早日养好身体了,才是奴才的福气,天下的福气,太子殿下也会安然无恙的,皇上莫要焦心。”

明宗帝轻叹一声无奈地问他:“你说,我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谁说皇上错了,皇上运筹帷幄指点江山,怎么会错呢。”善宝急忙辩道。

明宗帝无语地看了看他,抬起右脚踹了他一下,“就你能。”

善宝呵呵一笑,继续给明宗帝搓着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