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这个情形,万念俱灰的他心想还是要尽职尽责的。于是抹了一把口水,就站起来把那些弹出来的尸体抽屉一个个的合上。推到那个原本为那个女尸准备好的空抽屉时,老面心里又不禁浮上一丝绝望。他看了一眼这十年为伴的太平间,心想大概这是在为他指引吧。于是他自己躺进了那个冒着腾腾凉气的空抽屉里,然后利用身体的挪动合上了抽屉。他想冻死自己。

护士都说男人没良心,这还没结婚呢。人死了连送都不送就跑了。老面从护士的口中得知那个男人居然是女尸的未婚夫。虽然护士都对那个未婚夫嗤之以鼻,但是老面也是男人,他看得出那个男人的崩溃是真的。但是生离死别,人情世故的事老面也看的不少,他那真是司空见惯。于是就自己推着担架车进了电梯。医院的电梯一般分两种,人梯和货梯,而一般尸体走的都是货梯。

这条路很静,也适合我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掐着手心里的坑,我总感觉自己在往一个深渊里掉。每一次我想结束的时候,就总有一些人一些事不断刺激我继续走这条不归路。

我回头一看,正是小茄儿。我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怎么神出鬼没的,不会又是来喂猫的吧?她果然带了点剩菜剩饭从灌木后面拿了个饭盆出来。对那小猫说,“来,吃吧。”小猫看了她一眼,顺从的去闻了闻那饭菜,自顾自的享受起来。

自己愣了半天问:“我妹子换房子住了?”我心想反应还挺快,就点头说是。

我想我这个做哥哥的也有义务教导和启蒙弟弟吧,就问他:“你是不是梦到什么女的了?”

“因为我以前也认识一个有这种收魂坑的人。”刘老头毫不含糊的说。他居然看了一眼他那身边的傻儿子。虽然只是稍稍一眼,就被我看到了。

传说人有七窍,这七窍广义上说就是人身上的七个孔。但是在我们农村还流传着一个说法,说这七窍其实是指人心里的七个心眼。分别能通天地人畜草木和风水。俗人只能通一窍,能通人就够了,其他的因为长时间不用就退化了。那些民间的大神像黄大仙那样的就至少能通两窍,风水和人。只有那些天上下凡的大神和地下执行公务的阴司才能都通晓。老闯就属于那样的。而我如果按照这农村的说法,就是无意间被通了七窍了。这跟那学武功被打通任督二脉差不多。

“小元。”他一把抓住我的左手,我还没来得及反应。70多岁的老人力气比我这20多岁的大小伙子还大,我这也是自然反应了,就想把手往回抽,这时已经迟了,他的手指已经摸到了我手心里的收魂坑。他还来回的摸了好几趟,那像枯树枝般的手指在我手心里磋磨。感觉一阵酥麻,我正想怎么解释这坑的来历,心想大不了就跟他说是摔的,这要跟他说,我在a市的种种经历,老爷子要有心脏病,被我吓死了可不好,毕竟这么大年纪了。

“弟啊,那四六家没人住了吗?”我说的四六家就是个小名,我们农村,很多人起昵称都是出生日期直接当名字叫了。四六是我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他家的房子就在我家下面的一户。中间隔着个差不多半亩的菜园子。

刘乘警还亲自送我回车厢,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还刚刚帮了我,我决定一会儿没人注意的时候还得谢谢她。“那啥,大姐,刚刚谢谢你仗义出手啊。”

“不行,你赶快跟我们走。”这话说的那是一个霸道有主张。完全没有人情味啊。后面拿着电棍的乘警也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心想这也就是我在火车上,没有办法,否则就这电棍,有什么用呢。可是即使我能打,我也得配合乘警的工作不是,毕竟全国警种是一家嘛。

现在想想这跟鬼打交道还是简单,画个符,在手心抠个坑就能轻而易举拿下。人就不一样了,复杂的多,你还要考虑周边的影响,估计伤害的大小。我必须要说我不是当年鲁莽的新兵蛋子了,这种事我知道分寸的重要性。闲话不扯,我已经胸有成竹,挤了几步,到那一男一女身边。他们已经站起来准备往门口前进。

这大概又睡了两个小时,那小孩的哭闹声又把我吵醒,我心想这小孩还真是奇了怪了,找着我闹吗?从刚刚的车厢一直到卧铺车厢,这大人怎么也不管管。正想发作,猛地坐起来,环视四周,我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因为我也看到自己躺在卧铺上,这就像老闯坐在床边看自己的肉身一样。我脑子顿时一蒙,难道我也能魂体出窍了?这他妈是怎么回事啊?那时候我也只能理解为是噩梦啊,否则我自己不给自己吓尿了嘛。既然是梦,我也不怕,心想就下床看看吧。

“她想认我当哥哥,就因为她妈妈之前用过我的身体。”

“杨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