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泽羽也有点舍命陪君子的意思,跟着陈顶回了书房,继续绘制图纸计算各种公式。而陈顶刚开始还能单独绘制一些他所熟识的零件图,但是一张画完了之后,被张泽羽指出来一大堆错误。毕竟年代和标准在这摆着呢,陈顶这个时代的绘图标准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规范,但是和一百年后的标准比起来,那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的。不说别的,就后世绘图员都熟悉的口诀,“长对正,高平齐,宽相等”陈顶就不知道。所以他干脆就不画了,就像个书童一样,在一旁给张泽羽沏茶倒水,不时的还削削用粗了的铅笔,挑拨一下灯捻,可眼睛却几乎没离开过绘图桌。张泽羽在一旁也不吝啬,一边绘图一边给陈顶讲解其中的节要重点之处。

“不难造,好大的口气。不说别的,德国的黑头鱼雷中安装了一种‘gyroscope’,以前大沽雷局曾经拆开过一枚,可是拆开之后别说防造了,最后连装都没装上。请问您能造‘gyroscope’否?”陈顶虽然对张泽羽使用的是敬语“您”,可是那语气可丝毫没有尊敬的意思,满是讥笑和挖苦。

武器系统就更奇葩了,竟然是在艇身外部竟然加挂了四个放线磁力飘雷发shè器。所谓的放线磁力飘雷其实可以说是老式碰杆雷的一种变形升级版。其设计作战方式的这样的,潜艇首先潜行到敌人军舰下方,然后由艇内cāo作人员在艇内解除水雷固定锁,水雷依靠自身浮力上浮。又因水雷外壳上有永磁铁,如果离敌舰足够近的话,就会吸附在敌舰的舰体上,等潜艇航行至安全距离后,依靠电线起爆水雷。

张泽羽一听温士林这话,突然对要去见的这个人有了莫大的兴趣,“哦?脾气古怪?那一定有也有怪才了?此人是做什么的?”

北洋医学堂的这名学生见张泽羽起急,害怕他和邻桌的外国人发生争执,就想息事宁人,“这,先生,还是别问了,咱们吃咱们的吧。”

“大家都别客气了。这么着,咱抽签决定行不行?听天由命。”张泽羽也不管大家都同意不同意,就用钥匙串上的小刀把一张便签纸裁成十五小张小纸条。“这里算上我的两个徒弟,一共十五个人。我在其中十四张纸上写上‘不请’,一个写‘请’谁抽到写有请字的那张纸谁请客。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得占点便宜。要是我这俩徒弟抽到了,也是由我来请。这样算起来,你们请客的几率是十五分之一,而我是五分之一。这是我的底线了,没得商量。”说完,张泽羽就开始在字条上写字,等十五张小纸条都写好了以后,团成小团,在手里摇了摇,然后摊开手掌,让众人取字条。

张鸿浩突然想起来,还没问张泽羽此去天津的目的,就问道:“请问凌云先生,此次前往天津所为何事?”

詹天右?清末中国第一大工程师啊,中国铁路行业祖师爷级的人物。虽然传说中的詹天右钩和人字形铁路并非是他的原创【注2】,这个时代,除了造飞机的冯如以外,几乎没有第二个能望其项背之人,绝对是牛人中的牛人。张泽羽连忙向张鸿浩和徐文同抱拳,“原来二位是詹眷诚先生的高徒,失敬了失敬了。早就听闻过眷诚先生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啊。不知眷诚现在在何处高就?”

“好的先生”小姑娘找给了张泽羽一堆铜圆铜子儿之后,递给了他两瓶汽水。

没插没锁还拉不开的门,那是因为什么啊?

“可以。”张泽羽同意了,又提醒说,“但是举止要稳重些。远远的看着就行,别走的太近了招火车站的工作人员讨厌。”

“姥姥,甭想再用西贝货糊弄我。”

不说别的,将来谁要是把飞机制造技术和无线电技术学的差不多了,往ri本一跑,那中国就要倒大霉了。ri本的科技底子本身就比中国的强了很多,再来点新技术,那侵华战争就不是打不打的问题了,是提前多少年的问题。

“别提了,家里这小忘八蛋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张部郎造了个能飞上天的机器,非要瞧瞧这物件儿来不可,在家里又是哭又是闹的,最后连饭都不吃了,我玛珐满语里阿玛的阿玛称之为玛珐看着也不落忍不是,这不么,就让我抬着他这块宝贝砖来了。”

“不知此地有主无主?”张泽羽急切的问。

程战衡也摘下棉手套来,用手试了一下水温,“师傅,怎么不多烧一会啊,这还不够热,一会又得冻冰了。”

其实张泽羽这么说,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真是这么想的,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确实和联单说过这话。进京还没几天呢,张泽羽就感觉有点忙不过来了,他现在的生活节奏比在后世的时候还要快,真要是找个老婆卿卿我我,虽可享鱼水之欢,受天伦之乐。但是也真的浪费宝贵时间大好青chun,他是真的想等到中华成为强国的时候再结婚。可你要是说他不喜欢吕贤熙,不想把吕贤熙娶进家门那是假的,极品女神啊。但是你前边和联单说过那话了,这时候再食言而肥,张泽羽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所以,他希望吕贤熙能和他一起,先为国家多做事,等国家富强了之后,再考虑个人问题。

见到吕贤熙之后,张泽羽装作半哭半泣的用山西口音说,“大侄女啊,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可不知道啊,我都快饿死了。”说完他指着桌子上的菜说到:“这是给我准备的?”

张泽羽作的这个揖多少管点作用,毕竟他有官身,围观的众人都感觉自己承受不起,纷纷后退,这包围圈比原来扩大了不少。

张泽羽昨天留给俩徒弟的作业是蒸汽机和锅炉的图纸,实物参照就是张泽羽的那个蒸汽火车模型。

“回尚书大人,本应于昨ri就来的,但昨ri有事耽搁了。”张泽羽直起身子之后,偷偷看了看这载震,小伙长的挺帅啊,很有后世南棒明星的范儿。

莫非吕贤熙并不愿意跟郁应华混?怎么读都感觉这首诗都怪怪的。想了一会,张泽羽不知道她到底要表达什么。也就不想了,闷头写起了密折。

孙嘉淦太远,就说光绪朝这时候的吧,李宏章活着的时候,慈喜没事就把他给叫来,给他看看言官们弹劾他的奏折,李宏章这时候只能拼命磕头表忠心求恕罪。慈喜于是就很大度地放他一马,表示下不为例。大官如李宏章者都这样,其他的小官就更不用说了。有点什么事言官们都给你报上去,上边咋处理是上边的事,说不说可就是我的事了。张泽羽这次得sè的太欢实了,言官们能放过他?尤其是以瞿宏机为首的清流,要不是联单在中间帮忙和稀泥,再加上他是瞿宏机本人抓来的壮丁,恐怕在慈喜赏张泽羽官职的时候就上书弹劾了。

好不容易都挨过去了,郁应华又提出,要在飞行器前边,把刚才的过程再来一遍。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巧合。1941年,昆明书画界为缪嘉蕙举办“缪素筠诞辰100周年纪念”活动,郭沫若作诗曰:苍天无情人有情,彩霞岂能埋荒井?休言女子非英物,艺满时空永葆名。各位看官把首句、次句和尾句藏头留尾取中间看看是哪位的名字?一位当代外国著名的表演艺术家的名字啊。

就拿本章来举例子吧。因为本章的人物都是正面人物。

也许您会想,你张泽羽说的说这是器,现在研究的是制器之器。既然洋人能做出来三千锭的机器了,那我们也做三千锭的机器呗。先不说能不能造出来的问题,先研究研究怎么造?这三千锭的机器不是你做梦梦见个白胡子老头,给你画了一副画。醒过来之后回想起那副画原来就是机器的图纸。照着做就是了。那不是制器,那是聊斋里的鬼故事。你至少得先会造一千锭的机器了之后,发现了这种机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改进,然后你再去研究怎么造三千锭的机器。可你这边正研究着一千锭的机器有什么问题呢,人家三千锭的机器已经造出来了。你说这时候你还研究不研究这一千锭的机器了不?

“那凌云兄为何要回国呢?依凌云兄所言,在花旗国的生活应是很富足的。”

“嗯,所以,咱们这次修,就把铆钉结构给他改成螺丝结构的。”

“哦,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了,其实我刚才是想说,你的那种新式止血钳,能不能……”说到这里,科克伦也不知道怎么说好,直接说要吧,他不太好意思。可是说买吧,又怕伤害到了张泽羽的感情。科克伦很难理解,中国人明明都很喜欢钱,可做起事来又都不提钱。有好几次,本来谈的很好的事情,他一提到了钱,中国人就拂袖而去,从此再也不和他往来。后来他一打听原因,那些中国人认为他贬损了别人的人格。因此,每次和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读书人提到钱的时候,科克伦都倍加小心。生怕再得罪了谁。他见张泽羽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就继续说“你也看到了,法国的‘乌鸦嘴’和你的新式止血钳比较起来,简直就是石器时代的产物。”

因为酒jing不能用于黏膜和大创面的消毒,所以当徐川想把整瓶的酒jing都倒在患者的伤口上时,科克伦大夫吓得叫出声来:“no!”

两人合力把伤患抬进了诊所内,安置到了诊疗床上。科克伦医生慢慢地揭开伤患身上的纱布,一个让他难以忍受的缝合伤口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医院虽说是在德大夫手里成了名,可是这医院却不是德大夫创建的。要说这医院的创始人,那得说是咸丰爷晏驾那年来běijing的雒魏林大夫。英吉利国的朝廷派他来的时候,是让他给英吉利使馆的那些个洋人看病的。可这雒魏林大夫他心善啊,捎带脚的也给咱大清国那些信了洋教的老百姓瞧瞧病,用的是伦敦传道会的名义。最开始是在英吉利使馆里瞧病,后来雒魏林的名声越来越大,来找他瞧病的人也越来越多,总在使馆里也不方便不是。雒魏林大夫就在使馆南边租了个宅子住,给人瞧病也都在那瞧了。

“人治好了?”

程战衡和徐川在奉天的时候,是见过以司督阁为首的教会的医生外科手术救人的,他们也在患者伤口的表面蒙上一条布单,小哥俩刚要和伤者解释蒙上布单是为了动手术而不是要放弃患者,张泽羽直接就用乙醚让伤者闭嘴了。

张泽羽最开始就是横着抡这灯笼的,转了几圈之后,发现蜡烛没灭,好玩是挺好玩的,可就是不那么过瘾,他就想竖着抡一下。前边说过了,竖着抡不光考验臂力,更考验的是要抡的这东西的坚韧程度。

首先,历史上沉船大多数都是17、18世纪沉没的。距离今天的年代已经很遥远了。对于沉船的位置的传说经历了很多代人的口传笔会,已经和真实的历史有了一定的偏差。爷爷告诉爹说,船沉在岛东边三十多海里远的地方,爹告诉儿子的时候,可能就变成了船沉在岛东边三十多英里的地方,儿子再去找的时候,可能就去岛东边三十多公里的地方找了。其次呢,也同样是因为年代久远了,沉船自身的位置会发生了一定的变化。比如说,因为地震、飓风、海啸而引起的沉船位置的变化。有些船会顺着洋流的方向移动,而有的船会逆着洋流的方向移动对,我没写错,有些船真的会逆着洋流的方向移动。一些在沉没前装载了很多重物且船体的结构仍然保持完好的船就会逆着洋流移动。这是因为船体过于沉重,洋流冲不动船体,但是会冲走船体迎着洋流方向的泥沙,船体重心就会向迎着洋流方向的偏移,ri积月累,船体就会形成一种顺流而上的局面。这种情况在河流入海口附近沉没的船只上容易出现。。这些沉船因为年代久远,大多数腐朽不堪,船体并不完整,分成几部分沉没于水中。表面大部分会被泥沙所掩埋,而泥沙厚度最厚甚至可能达到将近十米,平均也得有个一两米。另外,沉入海底时间比较久远的物体表面还会有一层外壳珊瑚、污损生物的附着和金属物品的被海水的锈蚀等原因引起让你难以辨清物体本来的面目。一块看起来很像石头的东西其实很可能是一枚金币,当然,也可能它就是一块石头。就算是已经确定了沉船的位置,也要把周围很大的一片区域,在海底分成一块一块的方格一般都是在海底用绳索拉好一平方米一个格,,每次潜水员或水下机器人只能对一个格子范围内进行探索。而无论是干浅水还是用水肺,潜水员在水下的时间都是有限的,探索难度随着水深的增加呈几何级增长。即使是发现了沉船的位置,想要把沉船上的财宝都打捞上来,也得一平米一平米的在海底挖上个几年。所以,打捞沉船这事,现在就别想了。等到什么时候,能造出远洋型潜艇,深海摄像仪、金属探测器和潜水机器人的时候再说吧。不过,也不是一点能挖的宝藏都没有,某国的某个宝藏是以目前的技术就可以挖的。更准确的说法呢,是以目前的技术就可以偷的。

“要,但是你这价格太贵了,我不是只要一根,我要至少一万根。”

别的官员都是下级给上级送礼,到咱家老爷这,看见没,侍郎给郎中送礼了。而且一次就是五千两。这不是道,是什么?

事情的起因呢,其实应该出自慈禧那边,慈禧给张泽羽安排的官职是通艺司航空署郎中,按照这种说法呢,航空署就应该是通艺司的下级单位,可问题是通艺司的掌印也就是个五品郎中,上下级品级相同,这差事怎么安排?是安排成部门高配还是安排成官员高配?部门高配的方法就是ri后无论谁来当航空署的掌印,都是五品郎中,只是名义上属于通艺司下级,但是实际的行政级别是和通艺司同级的。官员高配的方法就是只有张泽羽当航空署掌印的时候是五品郎中,等张泽羽走了以后,换其他人来做这个航空署的掌印的时候就不是五品郎中了,还和商部其他各署一样。

“老爷,您说谢就太折杀小人了。您是实缺新官儿上任啊,得是去‘裁制’一身官袍顶戴。买官服的,那都是等着补实缺儿,穷的底儿掉做不起新衣服的捐官儿,他们才去估衣铺买官服穿呢。”

“如此即可?”就这么简单?转念一想,可不就这么简单么。自己这是没当过官,不明所以,把官场想象的过于复杂。其实只要把官场变成现代职场,这事就很容易理解了。

清zhèngfu代表团回国以后,黄开贾马上就被御史给参了,把溥纶贪银子屎盆子全扣到他的头上了,劳体劳心还不落好,你说他这心情能美丽么?这事之后没过两年就病死了,终年才46岁。

“可非常遗憾的是,没有哪辆车能够载得动那么多的水。因为载重量是有限的。”

话赶话说到这里,这时候不得瑟,更待何时啊?于是,张泽羽向慈喜躬身施礼,“草民请圣母皇太后准许草民拿来新式画板为各位夫人讲解。”

他进屋偷着笑暂且不表,房顶上着三位可是都出了一身的冷汗。做无本买卖的,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刚才短短这一盏茶的功夫,三人仿佛在鬼门关前边转了一圈又回到人间这种感觉,越想是越后怕。

他这一笑,旁边也有人跟着笑了,张泽羽顺着笑声看去,是个中年男子,头上戴着四瓣的瓜皮帽子,身上穿了一件蓝绸布大褂,和自己一样,在身旁坐着俩十五六岁的少年,俩人长的一模一样,竟然是对双胞胎。

万永顺看似不经意的左脚向前迈了一小步,像是站的时间长了调整一下,张泽羽看不出来什么意思,瑞方可是心领神会。和张泽羽又揣了一会胳膊以后,突然间一变架,右架变左架,这可就和张泽羽的架子对上了,俩人的身子离的就更近了,张泽羽本身重心就放的很高,这下瑞方的机会就来了。

“庆王爷和瞿台阁所争,归根结底不过“权”和“利”这两个字。想要不被束住手脚,这权自然是要自己抓住了,只能从利上做文章。既然两边都不敢得罪,那不如两边都不得罪,亦或者说,两边都得罪。不授于北洋,亦不辖于外务部之下。所得之利益,两家均沾。分配方式,按俩方投入之多少计算。”

“如张泽羽所言,若想成军,首要问题乃是建厂。但是目前朝廷支度颇为紧张,微臣认为可采取官督商办,招商入股的形式。我大清,不乏有心报国之士,建厂所需费用问题,应不成问题。”

看来慈喜今天是有什么事,不然人不能来的这么齐,平时慈喜理政是只召见几位军机大臣的,不会来这么多人。

周围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比起奉天的那次多了十倍也不止。不过京师的这些老少爷们儿们还真没白围观,今天可真真是开了眼界了。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在议论,外务部这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大好的天,不让人做生意,嘴上不敢骂,可心里早就在以中国特sè的方式来问候外务部的这些官爷们的亲属了。

“先生车上拉了什么宝贝啊,这帮瘪犊子玩意下这黑手?”

自爱肌肤黑如漆,行时半脱木绵裘。

其中昆仑奴为黑人的意思。

【注解1】:又叫神仙葫芦、斤不落、手动葫芦是一种使用简单、携带方便的手动起重机械,也称“环链葫芦”或“倒链”。就是工厂里带有五根铁链子的那种大铁钩子,非常适合小型设备和货物的短距离吊运,起重量一般不超过100吨。

【注解2】:1891年德国的lindmann用对苯二酚和环氧氯丙烷反应生成了树脂状产物,后被广泛应用与化工领域,常用以制造高温漆。这种化学反应至今仍是环氧树脂合成中的主要途径。

【注解3】:当时此种方法尚未问世,要到1909年俄国化学家prileschajew才初次发现用过氧化苯-甲醚和烯烃反应可生成环氧化合物。此种方法和林德曼法一样被广泛应用与化工领域,常用以制造高温漆。这种化学反应至今仍是环氧树脂合成中的主要途径。

【注解4】:此时不锈钢还没被发明和广泛应用。直至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因为战争的需要主要是枪管,英国人亨利·布雷尔利才发明了不锈钢,并且在1916年取得英国专利权开始大量生产。此时此项技术仍为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