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士林张大了嘴,用右手的手背轻拍了一下左手的手心,“还真让您给言中了。此人行陈,单名一个‘顶’字。字喜峰,号独清。曾自费留学过美国,归国后,家里给他捐了个道员。他嫌捐官丢人,怎么也不肯去上任,独自一人跑到水师学堂去毛遂自荐,说他设计好了一种新式战舰,可以在水面以下航行,想用水师学堂的设备把这种新式战舰给造出来。如果造成了,此舰归水师所有,造不成,所用支度皆由他来出。”

张泽羽盛了一碗红菜汤喝了一小口之后,感觉有种家乡的味道,怎么品这都像是俄国版的东北乱炖。他这么想还真没整错。这道菜在西餐厅里有固定配料,可到了外国的普通人家做这道菜的时候,那基本上就是家里有什么菜就放什么料。就算是没放红菜头,做出来颜sè不是红sè的,那也还是叫红菜汤。问题是,别看张泽宇是东北人,可他并不喜欢吃东北乱炖,因为里边放排骨,他也不太喜欢喝这红菜汤,因为里边有牛肉。喝完一碗之后,他就不再盛了,转而开始喝起汽水来。

“尊敬不如从命,那就依先生所言吧。我这人运气好,肯定会抽到‘请’字的,今天这个东我做定了。”张鸿浩在张泽羽手上拿了一个小纸团。展开之后,丧气的说,“可惜不是。”

去,有去的好处。在不知道两年前袁士凯就创建了北洋军医学堂之前,张泽羽还有在běijing建立军医学堂的想法。校长人选他都想好了,就是那个英国大夫科克伦。建军医学校这个想法的成因是张泽羽想在暗地里借助在全国各地兴建机场之机,偷偷的建立一支伞兵部队。如果在部队中不配以卫生员和军医的话,无论这只部队的作战能力有多高,也只能算是敢死队,够不上特种部队的水准。因为在这个时期,衡量一支师级以上建制的部队是否是现代化军队的主要区分标志就是看这支部队有没有野战医院。如果此时去拜访袁世凯,或许就能更早的融入进北洋。到时候别说是军医了,或许伞兵都可以明目张胆的练。不用按照原来计划的那样以航空jing察的名义来掩人耳目,行事也势必是要比自己偷偷的组建部队要顺畅很多。

张鸿浩:“年前眷诚先生高堂过世,先生赴粤奔丧。归来时途经上海,被上海中国铁路公司聘为工程参议,目前正在筹建沪宁铁路。我二人此番去天津,也是要从那里登船去上海去见先生的。”

没想到更巧的事情发生了,这时候一个卖汽水的小姑娘走到了张泽羽的身前问到:“先生,您要荷兰水么?天津卫的荷兰水。”

张泽羽掏出钥匙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思维定势害死人啊。”他找出钥匙上最长的那把防盗门的钥匙往瓶子里一桶,小木球就掉了下去。张泽羽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下了四分之一之后,放下瓶子,轻轻一提那根线,小木球就又堵在了瓶口,再摇了摇瓶子之后,小木球被瓶中的气压这么一顶,堵的更严实了。“现在知道为什么这扇门拉不来了么?”

到了火车站里边再一看,连个单独的售票处都没有,就在候车大厅里边设了那么一个铁栅栏的小窗口卖票。虽然张泽羽只懂英语,略懂一点德语,一点法语也不会。但是他还是很轻松的买到了三张běijing到天津的二等车票,和售票员没有任何沟通上的问题,因为……售票员是中国人。

“我不会画画儿,唐伯虎的那副可是真品。”

硬着头皮接着往下看,后来当邵之雍胡兰成的化身告诉她“二次大战要完了”时,九莉竟然“低声呻吟了一下”,说:“希望它永远打下去。”听了这样丧心病狂的话,连邵之雍也很吃惊。后来九莉解释说,因为抗战胜利了,她和邵之雍可能就没法在一起了,因此“她不觉得良心上过不去”。我了个擦,这货还有良心?后来抗战胜利之时,全国上下都欢天喜地的,就这个九莉认为这是“失落的一年”。

叫文五的这位凝眉想了想,“我怎么记着您府上的老太爷怎么去年就驾鹤了呢?”

“为何?”张泽羽问。

“太热了有水蒸气,烟雾缭绕的还怎么观察啊?”张泽羽解释说。

“贤熙虽无才无德,较之凌云兄如云泥,但女校开学之ri,贤熙愿……”

为了配合张泽羽演戏,吕贤熙笑着说,“能吃。坐下慢慢吃吧。”

“你亲眼看见这铁马自己来的?”

“画好了师父。”俩徒弟刚要去拿作业,张泽羽拦住了。“先不用去,今天咱们玩点别的。昨个咱三鼓捣的轴承,今天咱爷们玩点高级的,做个无线电台。”

等着吧,张泽羽又进了门房。按照当时的规定,官员上班的时间是卯时,最晚不能超过卯时三刻。也就是说,正点的是5点,最晚不能超过6点。可到了快9点了的时候,载震才来。前文书说过,张泽羽这人嘴损,在等人的时候喜欢在心里数数诅咒人,等载震的儿子有三千五百多个菊花的时候,门房提醒他,贝勒爷来了。

翻回头来再说郁应华和吕贤熙。郁应华的报馆虽然在天津,可他在běijing也是有房子的,地址位于西安门旁边,一栋砖木结构的二层小楼,因郁应华曾经说过:“且住为佳楼”而得名“且楼”后世这里是工行西安门储蓄所,至今尚存。【注解1】:他本想请吕贤熙也一起住且楼,但毕竟男女有别,再加上出门之前淑妕就有过交代,让他行为检点些。于是就在西安门附近给吕贤熙找了一家有干净上房的客栈住下,临走之时,他对吕贤熙说:“一路上旅途劳累,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早些休息吧。明ri巳初早上9点我再来找你。我带你逛一逛běijing城,比天津可好玩多了。我们后ri再回天津如何?”

在给联单学话的时候,张泽羽也反应过来了,郁应华没少给自己挖坑,自己差点就中枪。

听完这句张泽羽差点吐血。来就来吧,三跪九叩都过来了,还怕这一哆嗦啊。没想到,他们这边还没等照完呢,张泽羽就发现苗头不对了,只见围观的人群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来好多和《大公报》的大掌机等人一样拎着箱子扛着架子的人,而且也都是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一会来一拨,一会来一拨。其中还有几伙是外国人。张泽羽心想,běijing城各大照相馆不会都来了吧。

而当事人吕璧城也看出来张泽羽的表情变化了,在张泽羽兴奋的时候,她的心中那种骄傲感油然而生。纵有凌云的本事,见了我吕璧城也不可能不动心。可瞬间过后,见张泽羽的神态又恢复了正常,连句恭维自己的话都没说,她的自尊心受到打击了——我吕璧城在你张泽羽面前也就仅仅值一瞬间的兴奋?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郁应华,原型人物本名英华。慈喜赐姓之后就改姓英了。因不满慈喜而办报骂之,这才有的百年《大公报》,随后人家还创立了běijing辅仁大学和香山孤儿院,牛人吧。

“好,我就接着讲何为制器之母。人言,我中华自英法德购得机器,可以之制器。则我中华有了制器之母。此言实为大谬也。今ri所讲,便是这制器之母。在工业化时代之前,准确来说,在英国人詹姆斯·瓦特改良了蒸汽机之前,是没有制器之母一说的。因为那时制器都是靠人,相比之下,我中华的制器之技还是远超于西方的。就以瓷器为例,在场的所有人加起来,也应该能懂七八国的英文了。众人笑你笑不笑加起来也能有七八国了,各位都应该知道在英语里,‘中国’一词就是瓷器的大写。我国并非产银大国,是瓷器和丝绸、茶叶生意让我国的货币成为了银子。宋朝的时候,中国人出门买东西还得用铜钱呢。都看过《水浒传》吧,里边贵一些的东西动不动就是几万贯。就我这体格,我估计让我背上一千贯我就得累趴下。现在方便了,使银子,这么多的银子是怎么来的?不都是用瓷器什么的换来的么。

“根在华夏,所以要回来。”

坏了的那个轴承的保持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撕裂了。原来的保持架是没法修了,只能换个新的。张泽羽叫上俩徒弟一起把卡车上的台钳搬到一间空房子里之后,开始拆起了这个轴承。

“没问题,我会送几把钳子过来给你的。但是有个请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科克伦一看张泽羽不给他接着放了,连忙说,“英别介啊,我不是故意打岔,你接着放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