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纸上什么也未写,只用细笔画了一幅人像,即便画技拙劣,也能看出画中人的俊美不凡,广袖长衫,青丝玉冠,不是慕含章是谁?

左护军:“嗯。”

“一只青凤,扶摇直上,云层万里,然后呢?”景韶蹙眉,这种听故事听一半的感觉十分难受。

“是!”那军医忙走上前去,把药箱放到一边,看了看慕含章的状况,伸手去拉他的衣襟。

赵孟喘了口气,前有埋伏,后有追兵,进退两难。突然想起军师交代的话,忙拿出了第二个锦囊,打开一看,上书八个大字“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胜境关位于群山之中,道路两旁皆为崇山峻岭,路窄且坡陡,于两山最狭窄处立下了一堵高墙。厚厚的青砖墙高达十丈,上设无数箭孔,隐约看得到上面人头攒动。厚重的木门紧闭,深深地缩在门洞之下,夕阳几乎照不到门洞之内,只有一两颗铆钉偶尔闪出粼粼寒光。

景韶扯过桌上的地图来,将他所知的西南军埋伏之处和虎牙关的破解之法一一详尽道出。慕含章越听,眉头蹙得越深,如此精细的布置结构,景韶安在西南的那个探子还真是厉害,但也正是因为太过具体,反而让人觉得不可信。

“是吗?”右护军摸了一把,果然抓痕已经渗出血了,还挺疼,“没事,这小口子一会儿就好了。”

慕含章见时机差不多,有些话说多了反而不好,便抱着怀中的毛团起身,“此事王爷也并非强求,着实可惜郝大哥的才华,这才特意来了一趟。只是行军在途,耽搁不得,我们明日便要离去,郝大哥若实在不愿,便也罢了。”说完,将一块碎银子放到藤椅上,算是帮忙清洗小老虎和那些碎肉的钱,不等胖夫人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suing)

“娶妻尚且要三书六聘,这纳贤与娶妻本就是一个道理,非得诚心与手段皆有方可,”慕含章缓缓地喝了口清水,“不过有个难处。”

“军师,你说,这山路行军哪有不摆长蛇阵的?”右护军拽着慕含章看桌上的西南地形图,多数山道狭窄,其他的阵法肯定是摆不开的。

几人闻言,皆喜上眉梢,如此以来,不仅免去了诸多麻烦,这一点点的小权力还可以带来不少好处。

“小左,你说,她凭什么打我啊?那个恶婆娘,呜……”右护军滑到左护军的腿上,还在干嚎。

“又瞎说!”白皙的俊颜红了红,慕含章推了推他,“跟你说正经的,今日之事你自己办不周到,况且出征在即,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所以最好把这事交给睿王。”二皇子日前已经行了封王礼,如今应该叫睿王了。

“军师,三日之限已到,我老赵来听军师的高见了。”赵孟将同他一起蹲牢房的几个嫌犯又提了过来,站在帐中央粗声粗气道。

“君清,有什么问题吗?”景韶察觉出了不对,转头问一旁的慕含章

景韶勾了勾唇,小心地将他搭在外面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又慢慢地把自己的胳膊穿过去,试探着把人抱进了怀里。

“王爷知道这些便好,今晚就去跟赵将军睡吧。”慕含章说完,翻身拽过一旁的锦被,面朝里侧不再理他。

慕含章费力地欠身:“谢父皇体恤。”

“我就是顺路来看看,你们读书吧。”景韶摆手让他们坐回去。

云竹换了把大些的扇子,在两人背后用力扇风。

“君清,你真的很会做生意。(suing)”景韶剥了个白灼虾放到对面人的碗中。

“殿下,陈先生他们也是为你好,多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二皇子妃萧氏端着一碗消暑的凉茶走进来,踌躇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

“伤得重吗?”慕含章蹙眉。

景韶骑着小黑先去了趟东郊,轻松地绕过层层乱石、杂木,进入了荒林深处。这里正有一群士兵拿着锄头、铁锤平整土地,数不多,只有二三十,所以速度很慢。

安贤小心地看了一眼皇上的神情,笑着道:“皇上不就是喜欢王爷的爽直性子吗?”

“多亏了你的那些招数,实在是太灵验了!”景韶嘿嘿一笑,用手肘杵了杵萧侍郎的痒痒肉。

“西南封地离滇藏最近,儿臣听闻西南兵强马壮,不如让西南王派兵增援大皇兄。”景韶低着头,掩去眸中的冷光。西南王的为,与之周旋数年的他再清楚不过,狡猾又小心眼。让他出兵,他定然来回推脱。西南离京三千里,哪怕只推脱一次,这一来一回再加上出兵路上耽搁的时间,少说也得一个月,到时候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那个大皇兄的造化了。

“嘘~”一旁的兄弟们忙捂住他的嘴,一溜烟地消失中庭。

“……”北威侯夫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慕含章说得句句理,女儿的婚事还未说定,说多了影响她闺誉,干瞪良久,只得作罢。

景韶听得此言,顿时了然。禁不住嗤笑出声,北威侯他们一家打得倒是好算盘,只可惜继后前一世中意的是茂国公府的小姐,最后他含冤入狱,四皇子的这个老丈人可是功不可没的。

“怎么了这是?”周谨见林公子愁眉不展,禁不住开口问道。

景韶深吸了口气,抱着他在水中坐下,轻抚着怀中人的脊背帮他平缓呼吸。“葛若衣她……”感觉的怀中的身子一僵,忍不住勾了勾唇,在那水汽熏蒸成粉色的耳垂上轻咬一口,“她是东南封地一个商人世家的小姐,东南王看上了葛家的嫡长子,想要抢去做娈宠,中间还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反正后来东南王杀了葛家全族,那个男子也就是葛若衣她哥哥也不堪受辱而死。”

慕含章来叫景韶去沐浴的时候,正看到他沉浸回忆中的表情,禁不住悄悄攥紧了衣袖。

“君清……你真是个稀世之宝!”景韶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不~王妃饶命!王妃!王爷!奴婢伺候了王爷多年啊!王爷!”梦兮挣扎着被拖出去,不多时,院中传出一声一声的惨叫声,宋凌心赶到东苑是,正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白了脸。

景韶看着面泛潮红,躺在床上急喘不已的人儿,只觉得下腹一紧,忍不住就扑了上去:“君清,别怕,我帮你把药性解了就不难受了。”

任峰原本是江湖中人,在道上的名声还不错,只是家中老母年迈,混江湖实在是不安稳,便金盆洗手跟着景韶,好挣钱赡养母亲,再娶个媳妇。而江湖那腥风血雨的地方,能挣到钱的的确是少数。所以,当任峰发出成王招揽人才的消息时,很快就有不少人前来应征,而今日任峰急匆匆找景韶的原因,是因为一个武林中颇有名气的人物出现在了应征的队伍里。

自家王妃,真是,越来越坏了!

户部侍郎姓萧,名远,字恒之。说起来,他与二皇子妃母族——定南侯萧家是同宗,不过已经是五服外的远亲了,萧远为人清高,一直不愿去攀这门亲戚。

被挪动的景韶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摸,抱住人家的腰,闭着眼蹭过去继续睡。

“母后和兄长都叫我‘小韶儿’。”某王爷颇为厚脸皮的把小名贡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