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章有给他倒了一杯,告诉他这水是没烧过的井水,直接在酒楼后院的井里打上来的,冰凉凉的带着些甘甜,甚是好喝:“我已在这店里定了房间。”

“自然是。”左护军面无表情地转身上马,继续赶路。

“军师教得这般好,不识字的都能学会了。”王二笑着道,当初抬饭见到军师,还觉得这人就是个花架子,在军中无甚用处,可如今,不过几日,这位君先生在军中已然声望颇高,而且把他调来做书记官,就不用做那抬饭烧火的苦活,他可是一百个愿意的。

“他不过是喝多了,你怎的如此计较?”慕含章的脸颊有些微微泛红,但眼神清澈,显然没喝多少。

“为什么?”慕含章弯着嘴角,任他抱着摇晃。

左护军上前拍了拍发愣的右护军:“吃饭。”

慕含章不理会说话难听的赵将军,抬脚缓缓走到马槽前,仔细看了片刻,微微蹙眉,捡起一根干草对马倌道:“这马棚中的马吃的可都是这种草料?”

对于景韶不时揪耳朵的行为,小黑早就习以为常,继续嘎嘣嘎嘣地嚼个不停。

慕含章翻了个白眼,他看遍了史书,从没见哪朝哪代有这种规矩的,懒得与他辩解,腰上时重时轻的揉捏十分舒适,便静静地任他捏了一会儿,在景韶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突然轻声问道:“昨晚为什么骗我?”

慕含章看着景韶,又捏了捏他的掌心,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又不是几年不得见,哪就能不认得了?”景韶哭笑不得的把他抱起来,“你小子是不是又长胖了?”因为景逸长大后还是个胖子,所以景韶才记得格外清楚些,其他的弟弟们都不常见,所以要是别人拉他,就只能根据年岁推算排行了。(suing)

“妾身听说前月成王送了四皇子一个王姬,”茂国公夫人小心地看了一眼皇后的表情,见她没有生气便接着说,“原本这些事妾身也不该管,只是下月四皇子就要大婚,京中却有传言说四皇子如今很是宠爱那个女子。”

“这倒是个好主意,”周谨闻言很是高兴,“你说的那家青梅酒在什么地方?”

邱姨娘瞪了吵吵嚷嚷的丫头一眼:“让你进,你得出的去侯府大门呢!把这个交给赶车的王家老三,剩下的你别管。”

慕含章给他盛了碗绿豆汤,摆手让丫环们下去:“可见到兄长了?”

定南侯夫笑了笑道:“她府里事多,今日就没有叫她。”知她们是想打探二皇子的消息,对于自家的事,定南侯夫不打算多说,三两句岔开去。

御书房外多眼杂,也不好打听什么,景韶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最近朝中不太平,莫要任性。”慕含章无法,只得拽开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翻身推了推他。

“父皇息怒,儿臣倒有一个办法。”景韶见时机差不多了,才迈出一步躬身道。

“慢着!”景韶放开自家王妃,喝住了两,“家法国法不可分,对王妃不敬,该当何罪?”

北威侯夫将手中杯盏重重磕桌上,瞪着他半晌,忽而放缓了语气道:“不是说,既然已经嫁,就要为夫家着想。王爷年轻,就要多规劝着。既然已经不能承大统,就要给自己多留条路。若是素质能嫁给四皇子,王爷与四皇子就是连襟,将来有个什么万一,也好有个退路。”

景韶蹙起眉,葛若衣是平定东南的关键,他把她抢过来,就是不想四皇子耽搁她杀东南王的时间,好让他能少打几年仗。但这又没法跟兄长解释,只得摇了摇头道:“这人还有用处,我回去跟君清商量商量吧。”

“怎么不见茂国公府的?”周谨问林公子。

“还说没事,”景韶伸手把人又搂过来,在那紧抿的唇上亲了一口,“我知道你不高兴了,萧远的夫人不是邀你明日去城南的园子吗?明日你只管去玩,那书我来抄。”

上一世景韶第一次见到葛若衣是在四皇子府的宴会上,这个女子一曲“蝶恋花”跳得出神入化,让他记忆犹新。以至于几年后在东南王的王府里见到她的时候,一眼就认了出来。她与东南王有血海深仇,来京中告御状却被四皇子拦截,逃出四皇子府后不知用什么手段混进了东南王府,并成为了东南王的宠姬。

景韶听了,立时高兴起来,喝了口茶又开始抄,不一会儿却又坐不住了:“我去练会儿剑再来抄。”说完,扔下笔就出去了。

梦兮闻言,不禁尖叫起来,大骂芷兮血口喷人,芷兮只是淡淡的不予回应。

“不……不用……”慕含章靠在他身上,狠狠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是……春|药!”

见奶娘不信,慕含章只得叹了口气:“是我……惹他生气了。”

“今天一早接到消息我有些心急,一时欠考虑了。”慕含章看他就着自己的杯子喝水,来不急阻止,便不再多言,只是对于接奶娘来王府的事,确实是他考虑不周。

“没事,只管去就是。”景韶放下车帘,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这软枕是慕含章特意吩咐人放上来的,觉得景韶起得早会犯困,这样还能在车里睡一会儿。

“嗯……上次亲到了这里,”景韶一根手指在那漂亮的锁骨上打转,感觉到怀中的身体怕痒的缩了缩,轻轻扯开一些那柔软的衣襟,“就往下一点点,好不好?”

“我说过了,私下里不许叫我王爷,叫一次罚一个。”景韶不满地在他唇上重重亲一口。

“嗯,我身后有药,今晚就趴着睡了。”景韶把脸埋在枕头里,自作孽地趴着睡了一夜。

“快滚快滚,下次收你两倍的钱!”老板娘顿时变了脸,拿着竹条在柜台上抽得啪啪响,景韶笑着带自家王妃快步离去。

“自是比现在忙一些,左右我也没什么事。”慕含章对景韶说道。

温暖修长的手指沾着微凉的药油接触到肌肤,景韶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待那只手在伤处揉搓的时候,能想象出那没有薄茧的手是怎样的好看形状。

这个山庄是皇上赐给他的,背后就是一座颇高的土山,山上草木葱郁,流水潺潺,是他夏日避暑的别庄。

“骑马。”说完,景韶的小厮云松便牵着一匹黑色骏马走了过来。

“小的云竹,拜见王妃。”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跪下给慕含章行礼,多福站在一边,笑眯眯的说这是给他挑来的小厮并两个侍卫。说着,两个穿着侍卫服的汉子也跟着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