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正等了会儿,发现没有了危险性,走近把马连长的头抱起,又是翻眼皮,又是掐人中,又是摸鼻息,却没得到他一点反应。转眼向门瞧去,那面八卦镜已碎成粉末,空气中夹带着一股焦味。

“我说腊月侄子,开门让马兄弟回来我可以理解,你洒这么些个面粉是做什么,怪可惜了的。”蒋介正担心粮食就这么浪费了,很不理解我的举动。

润子爹说:“马连长,你还好吧,这只是朱砂,不用怕。”

在蒋介正心中,自己的好兄弟受了如此大的遭遇,担心大过于害怕,看着马连长一会儿一变的脸孔,直摇着头,但一时也解释不了到底是因为那座山的缘故,还是“丧气风灯”带来的后果。

后来蒋介正的队伍同样找到这个地方,但进入地窖前,蒋介正就发现了满地的“丧气风灯”,阻止了战友进入。但可急坏了窖顶的马连长一行人,他听到声音便是自己的好兄弟蒋介正,可自身又没有能力发出一点声音求救。

“我想只能等着了,有我和润子,遇到什么事也好有个帮衬。”润子爹转头对润子说:“今天我们就住在这里,等他来了再说吧!”

蒋介正“做贼心虚”似得往帐篷外低眼一望,回头便讲:“刚才我们遇到的并不是什么白光,而是‘丧气风灯’,这只有在山里头才能看见的邪门东西,好多年不见了。具体是干啥用的,我也说不清,想我爷爷那会儿倒是说起过这回事儿。”他咽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这东西的造型就像一只普通的风灯,不过防风罩里点的既不是蜡烛也不是灯油,而是人骨……”

经历这次的事件,润子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理已经起了变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些从未有过的好奇和震惊。十几年的军旅生涯中,关于这类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或多或少听说过,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所以对他的打击不小,加上又是亲身经历,一时间难以适应,所以到了晚上就更加难熬。

润子爹心想,这老头自己喝酒睡觉还不忘戏弄一番,真是个不当大事的主儿!

最让我琢磨不透的不只有这一件事,还有僵尸小孩为什么咬了润子和它的家人,却单单没有咬我,后来我才知道,这并不是我运气好。这件事被派出所定案成一起意外事故,过程和细节并未对外公布,至于神秘失踪的“三哥”成了警察暗地追查的逃犯。在润子爹的解释后,我的父母也没有对这件事过分担心,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后来,我得知小孩的家人都被咬死后,全无血色,薄成了一张纸,尸体从“鬼船”搬了出来,因为暂时找不到其他亲属,又怕尸变,只能焚烧,地点就在离村三十里地的火葬场里。说起这个火葬场,是乡里唯一一个合法烧死人的地方,可各家各户却很少会把先人送去,大致抵不过传统的丧葬理念作怪。很多人认为这是背离了“入土为安”的传统习俗,死无全尸是对自己家人的大不敬,而且基本上都有祖坟,有山有地,为什么还要装在一个小盒子里,多憋屈啊,虽说国家有政策,但也只是提倡,并未强制,所以火葬场人迹罕至。对于派出所来说,他们和火葬场打交道算是多的,不少人都是外乡人或是意外死的,那个年代乡村夜不闭户、人性纯良,警察的工作倒和现在的居委会差不多,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听润子说,他父亲刚退伍的时候,很不适应,总想着做出点成绩,没想到工作很是悠闲,倒是在一个月后的一晚,让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好几次做梦都会半夜里跳起来,使得润子和他妈的失眠成了家常便饭。那是有一年的九月的一晚,一年一度的国庆节即将到来,轮到润子爹和另外的两个老警察值班。为了保持国庆期间的安全,照例要巡查一番,白天晚上三轮巡逻,自行车胎都破了好几个,刚补完胎的润子爹正在所里大院试车,被值班室的老张喊过来。“我说润子爹,时间差不多了,巡一回去。”老张学着村里人的口气,开起玩笑。“老张同志,请你严肃点,我姓杜名峰,不要老是叫我润子爹么。”“好好好,杜峰同志,可以去巡逻了,白天带你去过一回,知道路怎么走吧!”老张笑着说道。“记着呢!”润子爹细想了一下,微微点头,在脑中画了一幅地图。骑着自行车,润子爹出了派出所,径直向巡查路线进发。半个小时后,润子爹来到了一座小山下,说是小山,其实就是个比较大的土包,要不是山里山外布满了碎石,骑行绕路也就两三分钟。润子爹推着车,一边走着斜坡,一边回想着部队的日子:“唉,也不知道战友们过得怎么样了,赖皮的头发长出来了没有,话说那个土方子真不靠谱,迷信就是迷信,二胖和那个卫生员生娃了没有,还有老班长……”走着走着,润子爹已经下了坡,突然,在大约二十米的距离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恍惚间是用慢跑的方式在上下摆动,瞧着奇怪,大晚上,这么个地方,哪会有人来这里活动。于是他警觉起来,避免打草惊蛇,干脆把自行车停在路边,跟了上去。更加奇怪的是,两人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二十米左右,不管润子爹怎么快跑慢走,就算停下来,距离也保持不变。

“他们家又不是什么正经人,搞歪门邪道的事,难道不知道早晚会有这个下场吗?”润子对此不屑一顾。

又见到了夜空,空气也变得清新,刚才的紧张感缓解了不少。我并没有离开,而是紧握着钢管,准备等在洞口接应润子。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正说着话,那几个人影向远处跑去,我们随即跟了上去。跑了一阵,竟然见到了村里的“鬼船”。

我一开门,就见她气喘吁吁,拎着三盒快餐,还有一份汤。“爷爷,让您久等了,您的菜到了,我妈说这么晚不吃饭很伤胃,这是我们自己喝的汤,给您盛了点。”

润子爹故作镇定,问道:“诶,我的老班长,以前你经常和我们几人说,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子盯着,能有什么事情能够难住您呐,我想你还是顾虑多了。”

戴马不知道漂了多久,被一个渡江的船夫所救,等他醒来后,精神出现很大的问题,他的潜意识里不想记起这段痛苦的回忆,生死朋友竟然为了自己不周全的行为被人害死,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原因,想到这些,他开始自暴自弃,整天疯疯癫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虎毒不食子,蒋人寿就算不想为了矮个涉自己的性命于险境,也不想自己的外甥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了巨蟒的口食,而且巨蟒到目前为止只是耳闻,真实与否还待确定。时间就是一切,蒋人寿在矮个连续的呼救后,终于又再次拔腿跑向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