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人相视一望,其中一个走向床榻去,一人放下床帏上的红纱,红着脸站到一旁。

她终于开口道:“为什么要杀她,她才十四岁!”

战寒湮脸一红挠挠头道:“孤早就玩腻了。”

见战倾尘抿唇不语,即使他脸色难看至极,贺姒依旧不死心的道:“战王可是要反悔?战王刚刚说过的话要食言吗?”

“下面……”老管家望着一群闺秀的怒瞪,说话有些结巴了,“下面请没有守宫砂的退出……”

“看着像是宫中人。”那人瑟缩着身子道。

只是不敢贸然上去出示“血孤鹰”,她在密林中拴了马,在密林外守株待兔等着有没有熟悉的面孔出现。

“五十年来只有阿巫我一人出过埙城,阿巫我告诉了你你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老头子突然靠近十一笑眯眯道。

“轩十三宰了他家的鸡,给尘哥哥养身子。”小十一说道。

“这是桐油茶。”一旁传来阿巫沙哑的声喉。

迷糊的睁眼就对上男人一双好看到连女人都嫉妒的眼睛。

指甲深入腠理,绯衣人轻“唔”一声,出手反击,方才那血魄已落在了了打斗处,他如今只能空手反击。

来来回回等了半时辰,十一手边的茶换了两道,面前的点心也装上了新的。

“陪我睡吧。”他淡淡道,下巴婆娑着她的头发。

十一从屏风后缓缓走出,也许是因为骨子里大周贵族的修养,尽管一颦一笑间都想极力掩饰着自己的身份,可是有些以深入骨髓的东西依旧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黑影闪进枕墨楼,楼前玉栏外的桃花绽出了细小的花苞,再过几日便是花枝春满。

他的话音还未落十一手中的杯盏一滑,略烫的茶水将小手烫出一块红痕来。

正在这时只听台上的奸商扯着喉咙道:“大家想不想看看这个小奴隶发、情的模样?”

赵贤脸上也闪过一丝失落。

“出什么事了?”战寒湮秀眉一凝,问道。

“小十一,我们来捉迷藏吧!”战寒湮突然大声说道,“由你来找我,你若是找到了前仇过往一笔勾销!”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目光坚定灼灼,只是下一刻又猛然松开,今时不同于往日了,他既然已知太子是女子,断不能不顾一些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丞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让赫连箫瑜在早些日子破周都的时候就跟着一同北上,偏要这个时候跟着江陵的难民一起北上。

那琉璃美目……

战倾尘伸手拿起一旁干净的亵衣一边穿上一边说道:“用膳。”

战倾尘望着她的模样唇瓣颤抖,正欲说什么,只听凤无涯道:“爷,夜郎三百四十七人无一人存活。”

血,染红一野绿茵……

十一看着那人,那人却持续的以幽冷的目光看着前方,不可否认他生得俊俏,却少了一丝生动,十一盯着他思索着如何才能把他那一张冰冷的木刻脸盯出一朵花来,可是盯了他快半盏茶的功夫也不见他朝她这方瞥过一眼。

战景襄也并不好到哪里去,豆大的汗水滴落额头,他微愣片刻后,才发现十一已跌倒,忙伸手去扶。可是他的手还未碰触到十一的衣摆,一双略显狰狞的手就将地上的小人儿抱起。

管家擦了一把老汗,这对他发火又是哪门子气,连连点头,退下传膳去了。

没有他,她现在估计独身一人在外飘零,不会再见枕墨楼,不会再见崔琰,不会再有今天的锦衣玉食……

那女子却全然不以为意,径直坐在战倾尘面前,“我乃贺国公府四小姐,贺妜。”

赫连温玉唇边溢出一抹轻笑,道:“在下只请了战王。”

银面之下是此等绝色容颜,那凤眸之中还带着一丝熟悉的光芒,原来他的眼睛可以生得这么美。

战倾尘很喜欢她抱白虎儿的样子,感觉这样很温暖,所以有时候他来偏殿里一坐就是一天。

沉淀在体内多年的毒或许已经在他率领着八千铁骑攻破周都的时候解除了,一切的一切或许已成为过去……可是他还是不信。

要十一说楚帝这人的唯一看来可提的地方就是,楚帝在皇后邹氏生下静南王死后虽纵、欲无度,却再也没有立过皇后了。

十一抬眼望着男子幽深的目,双颊滚烫,只觉得再他的目光之下,无处可遁,她被他看得一干二净。

“在后面,估计也快到了。”

正在这时有人来报静南王殿下来了。

十一狠狠地白了他一计,心道:这家伙莫非是经常被人这番对待?

十一再见赵贤,觉得他比往日里待他更加用心了,给她每餐的膳食也增加了一荤一素。十一腹诽她以前做太子的时候虽说是个吃货,对天下美食颇有研究,也不至于如今变成五岁的孩子每餐三荤四素的,这是不是太浪费了些?

他真的才五岁吗?

只是那“皇兄”二字让崔琰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还好他走得急,并没有立马有人跟来。

在场三人都听的真切,战王用的是“周太子”而非“前朝太子”。

战倾尘从未觉得如此慌张,他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十一的小唇,那里开合着——哥哥……

赵贤也知道自家王爷不是糊涂人,多说无益。

赵贤剑眉微蹙,只觉得方才那一眼,那一叹,超出了这孩子的年龄。

“爷……”刚入殿看到这一幕的赵贤轻唤了一声,别过红着的脸望向他处。心里却不禁暗自思忖起几个嬷嬷给他透露的话来。

珠宝箱上的小人儿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睡得极沉。

冰玉流光之于崔琰,就如同水之于鱼。刀在人在,刀亡人亡!

战倾尘挥了挥手,只见又走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