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请体型太胖,太瘦,太高,太矮,皮肤太白,太黑的小姐退出。”老管家说着,汗水已滴落额头,他是做什么造孽得罪这么多人,看她们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看,他以后出门会不会被人头一蒙被人丢巷子里猛打一顿?

十一前脚刚走,凤王就抱着阿苍儿气乎乎的到了枕墨楼。

“注意安全……”一定不要有事,还有……不要让我久等了。

“你们是从北边来的?”

“尘哥哥!”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阿巫是我们村里最有名的巫医。”轩十三大笑道,脸上写满自豪。

“嗯。”将小脸贴在他的怀中,十一不会拒绝这片刻的温暖,她不会就这么倒下,想要走出这个林子,可全得靠她了。

她的话音刚落,马背上的男子身子猛地一动,面具下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线,绯袖中的手已握成拳,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

“公子要远行?”柳姐儿惊讶道,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公子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事情。柳姐儿脸一红低着头去给十一公子办置五品,又吩咐人去打听。

“王爷会在王府留多久?”十一脸上僵硬的神情未持续多久,欢心蛊寄养着的身体,所有的悲愤都会在瞬息之间泯灭,她笑着露出浅浅的梨涡与小虎牙。

十一脸顿红,紧紧地抓着遮身之物,一溜烟的往屏风后走去,瞬间将战倾尘身上的伤痛抛之脑后。

看来小人儿还是挺念“家”的。

十一拿起杯盏,十分温柔的抿起来,那一举一动之间都显示出极好的修养。

仆从问了回来说:“姓裘,年十六,左眼还是个重瞳。”

“不行!”他竟然是一口否定的。

战景襄也手足无措,接过后面宫人递来的手帕子就手忙脚乱的给十一拭泪。

正是那日遇见赫连温玉的地方,那时五月,这里还是一片紫藤花海,只是转眼间紫藤俱谢。还记为太子时,她还在这里和未央宫内的小太监们偷偷的踢过蹴鞠。

崔琰伸出颤抖的手猛地握住十一的小手。

刘权自知自己说错话了,瞥了眼四下,忙问道:“江陵城的世家小姐都安置好了没有?”

果然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前方竹林处出现一个白影,竹林寂寂,风卷修竹,徒生一许凄然。

她的手很软,战倾尘觉得很舒服,舒服的让他想呻、吟出声,也让他忘记了药粉洒在伤口上的疼痛感。

待战倾尘将那苦药咽下,十一忙从兜里拿出一个锦盒,递与他一粒蜜糖。

战倾尘从地上站起,轻拂落在外绯色外衫上的杂草,没有丝毫的狼狈之态,他笑道:“夜西元,你终是要死在孤的手下!”

十一坐在马车内,透过车帘就看到一个带着斗笠的青衣男子,斗笠的边缘还有雨水滴落,他牵着马的缰绳,神情十分凝重的一直盯着前方。

“回来。”倾尘的声音有些喑哑,双颊泛起一抹潮红,他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

十一拍开他的手,“脏死了,我要吃饭。”

没有他,崔琰死在了亡国夜的未央宫,是他狰狞的手握住了冰玉流光。

有一女子已经拂帘而入。

赫连温玉闻声回首,正对上战寒湮倾世容颜,不由晃了神色,也不急于作答,而是起身行了礼:“王爷吉祥。”

十一只是望着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不同于战寒湮的秀美,也不同于赫连温玉的妖娆,不似战景襄的温润,不同于沈墨的清风皓月,他绝美中带着一丝刚毅,妖娆中带着一丝深刻。

十一如今很反感与战倾尘有关的“一起”,崔琰说战倾尘绝非表象中的那种温柔人。这个十一自是赞同,最起码温柔人不会让她亡了国。

皇室于他从无亲情,他为楚帝卖命获取苟延残喘的解药,他连一个暗厂的死士都不如。

曾经骄傲张狂的公主,在敌人的馈赠下活着,十一虽食“欢心蛊”却由能体会她的痛苦,只是人生不得意者十之八九,为何不快乐点活着,但愿这姐姐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欢心蛊让我确定了你的性别,可是你的身份?”他冷声的开口,让十一跌落谷底。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再抬头望着赫连温玉的时候却见他微垂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

赵贤也愣了半响。

“……”十一回过神来,瞪着眼挣扎着,“你有病啊?”

“贤,我离府一段时间,凤王和十一便交给你了,皇上命人来请凤王你差人送他进去,他们若是觉得府中乏味,你且带他们出府游玩。”战倾尘说道,带着一队人离去。

战倾尘觉得由他们闹够了,才淡淡道一句:“赵贤,先带十一回枕墨楼。”

风宿亭的确还是风宿亭,堤边杨柳,湖心扁舟,一切都还在,只不过朱颜改。

崔琰从地上爬起后脸色恢复了以往的从容镇定,他望了眼十一,低头无话。

他是屠夫,是虐夺者!纵使周皇昏庸无道,可是这个制裁者不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