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她吞吞吐吐的问道,颇有些不自在。

他冷冷的笑,终于可以报三年前的弑父之仇了,三年前这个才十二岁的少年,以手中千斤中的巨剑斩杀了他的父王。

凤王不曾来找她的麻烦,想是被赵贤他们拦下来了。她看着战倾尘放在他要上的手,手指修长却弯曲像撑不直一般的,这双手为什么越看越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战倾尘,他是真情还是假意?是照顾她,还是让她成为分化他们兄弟矛盾的罪魁祸首?

十一恶寒,低下头,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恕难从命!”

“公子……”贺妜唤了一声想就此提醒他。

战倾尘一个人坐在那里,门口站着几个丞相府的侍卫。

瞎子阿金还在那里咿咿呀呀的弹着琵琶,她依旧向往常那样走过时在他的小木盒里丢下一粒金疙瘩。

“这个……”他一只手敲打着膝盖,有些不知所措,他突然走向她将她抱起,然后回了座椅,透过那狰狞的面具,十一知道他一定在沉思什么。

十一心里一暖,可是想想,她本不该再招惹他了的。便继续十分认真的吃包子,还笑着给身旁的侍女递去几个。算了,本不该有交集的,只待你厌烦了我,一脚把我轰出这里吧……

他缓缓地走向十一,伸出略显狰狞的手扶起她。

楚王好蛮腰,楚宫以瘦为美,明帝喜纤腰嫚罗之姿,楚人之歌舞多为软舞,以突出女子腰部。

“欢心蛊,笑倾国。你现在的世界里是不是只有欢乐,仇恨泯灭,疼痛淡化?即使刚刚经历亡国之痛却依旧可以活得潇潇洒洒?”他说道,捏住她脖颈的手重了三分,“你、到底是谁?”

他说得极浅淡,战寒湮却是惊出一身冷汗。要他动笔抄书还不如去进宫当木桩子,想着战寒湮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战寒湮也红了脸挠着脑袋说道:“人家一觉醒来看着你的脸觉得像桃子嘛,粉嫩嫩的……”

酒香四溢,冰凉的液体渗入凤王的锦靴,战寒湮凤眸眨巴了两下,道:“这是酒吗?好香啊!”

赵贤越说越觉得惭愧,就只差落了两滴泪水下来,怀揣着温热的玲珑包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十一听到那个“孤”字,便猜测到这个少年乃皇子皇孙,只是不知来人是战王辈的还是战王子侄辈的。

“十一,我带你出去走走吧。”崔琰突然起身说道。

想着,崔琰又径直的回了床榻上,眯着了。

十一睡得平静,呼吸均匀,小嘴不时开合下,或者嘟着,和许多这个年龄熟睡着的孩子一样,十一随着身体变小,也回归了以前的习惯。

“王爷……”管家红着老脸,勾着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

战煜天无话,揉揉眉心,示意他做退。

幽冷的声喉让榻上的小十一颤了颤身子。

后来,她听人说那天抢她帛与米的被战王手下当场结果了。

只是又想起他方才说的话——“周宫中人全部陪葬”。

沈宿欺骗了安姑姑,锦盒里不是锦袍而是大周禁药。

只见四五个带着斗笠农夫打扮的男子护着茅草马车,顶前一个人年纪略长见车夫下来,连声赔罪。

分明不是为了让她换水,只是为了避开她。

罢了,她正好能通过这段时间在这片林子里好好逛逛。

“我要出恭,别跟太近了。”她对身后的黑衣人说道。

马车内

“你和十一到底是什么关系?”战倾尘不是拐弯抹角的人,见了崔琰他直截了当的问道。

崔琰心下一颤,抬眸对上战倾尘幽深阴蛰的目,似乎想从中探寻些什么,却发现那里只有深不可测的寒冰,还有越看越让他胆战心惊的煞气。

崔琰猛地低头大声道:“十一是崔琰表弟!”

声音很大,却难掩艰涩与颤抖。

“表弟?”战倾尘咬着那二字,凤眸之中闪出熠熠火光。

崔琰听他这么一咬字身子猛的抖了一下,冷汗直下,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王爷,是!”他厉声答道,不想让战倾尘看出丝毫破绽。

“崔琰,你知道说谎的后果。”战倾尘微眯凤眸,勾唇道,“你退下吧。”

崔琰从地上爬起,从未有过的艰难,战倾尘发现了什么吗?怎么办,十一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是不是该带着十一离开了?

崔琰望着远方密林,一股凉风吹过他额际的汗水,让他的大脑刹时清明。此地不宜久留!

战倾尘伸出修长的手拾起一旁火凤羽织成的薄衫,他起身,随手一展,那薄衫如蝴蝶的羽翼一般展开披在他的身上。

随手系了腰带,一拂车帘就往车外走去。

“爷,不好了,小公子不见了!”这时一个满头大汗的黑色战袍士兵走近跪地说道。

什么?

战倾尘的凤目刹时变得幽深,绯袖下狰狞的手亦握成拳,腹内五味杂陈的情绪翻滚。

“快找!”他的喉咙艰涩地动了动,迈出有些僵硬的腿往密林而去。

她为什么要走?难道自己对她不好?就算她和崔琰之间有秘密,他也不曾立马拆穿,那么,她为什么要走?

失落、愤怒、甚至惶恐……交织于胸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战倾尘锦靴踩在沾满夏日露水的绿茵上,步履匆忙,幽深阴蛰的目,处处搜索着,不愿放过一处,她方才下车时只是穿了中衣,她应该不曾走远……

------题外话------

推荐:玄幻《瞳之巫王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