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抬眸望着静南王,这个少年恭谨睿智,难得仁慈,他匆匆从皇宫赶来,的确是有心向她。

“凤王爷,十一会吓到的。”赵贤清浅地说了一句,也没敢走上前去。

接着有几个女子开始躁动了。

“贤哥哥,十一最怕脏了,贤哥哥给十一找衣服去好不好。”十一皱着眉毛嘟着嘴道。

“宿公子,好久不见了。”

见李三走远了,十一望着战倾尘道:“王爷能带我出去吗?”

“十一,孤给你带了东西。”他以为是他方才声音太小,夜里吹了点风着了凉声色也不好,所以小十一没有听清楚,所以继而重复道。

是的,这段时间似乎是自己做错了,夜里一闭眼就是那年那个“少年”雌雄莫辨的颜,待次日醒来身下的朝泽又让他倍感羞涩……

十一有留意战倾尘的神色,见他不曾瞥向殿中女子一眼,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莫非他真有龙阳之好?

“你五岁,战王殿下虚龄十五,他如何能做你爹爹?”赫连温玉挑眉道。

马车行至宫门处,恰逢禁军检查,皇家和丞相府马车可行至昭阳殿,而百官的马车不可入宫。

清晨的时候,十一模模糊糊的醒来,觉得小脸蛋黏黏的,痒痒的,睁开眼就瞧见某小王爷的脸……

赵贤命人将残局收拾了一下,笑道:“丞相府刚命人送来的桃花春。”

战倾尘绯袖一甩坐在了座椅上,“亏他还拿你当兄长,问你这几日过得好不好,还给你留了玲珑包子!”

战倾尘的反应让十一微微怔动,却没有太大的波澜,他护着的是他们战家的人,而她于他不过是一时遭遇,顿生出的怜悯罢了,或者如旁人所言不过是一个可悲的宠物……

那苦笑落入十一眼底,顿生一股锥心疼痛,记忆里的崔琰不该是这样的。

次日清晨果然听赵贤来传,战王要见他。只是为什么是战王?

只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度,都告诉他,这里原来的主人并不像世人所讲的那样。

待战倾尘幽冷的目一扫过来,管家更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臣会去迎九弟的。”战倾尘说道,压根没再瞧白虎一眼拂袖离去。

“怎么病了一场倒是畏惧孤起来了?”他又道,带着一丝与他的气质截然不同的宠溺。

“十一”她答道。

只是,周太子“死”了,与他何干?他大楚不是不杀俘虏,不杀无缚鸡之力者?为何在此刻食言?

“太子……”

“娘的,赔个罪就完事了?”阿六继续道。

十一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此番情景已顿然明白,花香已飘散,凤无涯松了手,十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咳了几声。

“是男人就出来!不要藏头露尾!”一个灰白色衣袍的将军说道,十一闻声望去,见他臂膀上亦有一只血色孤鹰,战王手下四部将,这位也定是其中之一。

树林里走出数百名位劲装男子,他们蒙着面,手中俱拿两把弯刀。

“呵!老子当是谁,手下败将!”那灰白战袍的男子轻笑着。

十一看不清,密林处数十名男子的神色,犹能感觉到他们集体一颤,还有一股压抑的怨念从那方袭来。

“你们逃不掉的,战倾尘也逃不掉!”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

十一感受到凤无涯的怔动,战倾尘离开了这么久,若不是遇上了什么也该回来了。

看来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刺杀。

“血孤鹰,战倾尘你们毁我家园不得好死!”他们用生硬的汉语咆哮着,拔下腰间的弯刀冲了了过来。

“哈哈,夜郎人,三年前老子能灭了你们,三年后老子刘权亦可以灭了你们!”灰袍人笑道,“真是后悔没赶尽杀绝!”

“癫狂军师”刘权原来是这个人啊,十一嘴角抽了抽。

“报——”风雨中一黑衣卫跪地,“王爷于密林受伏,伤亡惨重。”

“哈哈哈!刘权、凤无涯你们的死期到了!”拿弯刀的夜郎人大笑,冲了过来,心下得意小主公定是得手了,只要处理掉这里就能为主上报仇了!

凤无涯抱着十一连连闪躲,刘权也拔出剑打成一团。

十一看着凤无涯搂着她不好施展身手,节节败退,心下一紧忙道:“放我下来!”

凤无涯却是不曾听她的,眼睛都不眨的躲闪、还击。一双鹰励的目染着血色却依旧沉静。

“你们虽然未吸入‘软筋散’的粉末,却也中了‘迷离烟’,若是再拖一个时辰,必是我们占上风,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凤无涯与刘权集体吐出一口血来。

“卑鄙!你们除了龌蹉的手段还会什么?”刘权伸手堵住了自己身上的穴道,薄唇勾起一抹笑,举着剑还击着。

凤无涯一怔望向刘权,想说些什么,敌方却不由他多说,挥着弯刀朝他砍来。

十一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自封筋脉却强动内力的后果,不出一个时辰,夜郎人就会屠掉这里所有人吧……

这一刻竟是难得的心慌,战倾尘那个楚地战神,他真的遇难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