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让十一背部发寒,她从没见过如此邪魅的笑。

她好想再看看生她养她的宮闾,在她将离开的时候……

十一气得直跺脚,掀了珠帘走近自己的榻,就看到战寒湮衣衫林乱的躺在她的榻上,俊脸上的温度还没有降下来,小嘴嘟囔着,说着些听不清的话。

赵贤一听弃了手中的子,对小十一道:“我。”

战倾尘侧身而立,并没有望着他,望了一眼四周,道:“可知道孤为什么关你?”

她望着举剑的陌生少年,他诧异的望着她,不解、吃惊、甚至一缕淡淡的戏谑于他墨色的瞳孔里交织,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

她的话语重重地敲打着崔琰的心弦,她都这般说了他又如何会走?

难道这是太子给自己的讯息?

梁王殿,旧庭门,四时怨;春风渡,流年宿,不展愁。

“把府里的锦缎,大米还有银子都抬上来。”战倾尘说道,“把两百二十名宫人,三百名禁卫全部叫来!”

“我的事不劳烦皇兄插手!皇兄没事臣就告退了!”战倾尘说完行了礼忙欲退下。

崔琰受了很重的伤,在战王府里养了多日才见好转。

直到沈宿受不住他的力度呜咽一声,他才慢慢地放开她,柔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笑:阿宿,我不会让你死的如此寂寞。

“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君簌叹道,抱着锦盒往内室走去。

崔琰心头一寒似乎是想起当年梁王谋反,太子亲手结果梁王殿下那一幕……这扇子便是梁王死前给太子的那柄?

樱婕妤给战王让路,因其前朝封号为山阴,楚帝不愿她忆起前朝之事婕妤之前不冠以本来姓氏,却赐其一“樱”字。

战倾尘不曾看过她一眼,牵着十一往殿外走去。

樱婕妤红了双颊,素手颤颤的绞着帕子,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这里,不曾有一个人把她当人看过,她是俘虏,没有父皇的庇佑只能向狗一样的活着,六位姐姐们住进了冷宫后的佛堂里,等待着她的,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命运?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曾经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她是父皇手中的明珠,一觉醒来就是国破宫倾,就是方才那个从她面前无情走过的绯衣男子,他扬着高傲的面,立在那里,以她永生难以忘怀的姿态,踏进周宫之中,那时她忘记了哭泣,怔怔地注视他,直到他的属下对她们说:“你们谁长得像周太子,可免一死。”

她明明是该恨着他的,他打破了她往昔的生活,她本该受万人敬仰,可是现在她却要委身贼人的身下,卑微的献出谄媚的微笑;她本该是要恨着他的,为什么看到他对她的忽视,还有鄙夷会这么心痛?

十一回头望了一眼樱婕妤,那张脸上熟悉的骄傲与不甘让她有些怔忡。她已不记得这个姐姐的封号了,也记得父皇没有给公主起名的习惯,只是心里记得这是自己的九姐。

曾经骄傲张狂的公主,在敌人的馈赠下活着,十一虽食“欢心蛊”却由能体会她的痛苦,只是人生不得意者十之八九,为何不快乐点活着,但愿这姐姐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退出昭阳殿的路还遇到两个人,一个十一认识是那日拜访战王府的静南王,还有一个年纪约十七八岁看着憨憨的。经战倾尘指点,十一才知道这是大楚太子。大楚立长不立幼,太子是故皇后所生嫡长子。

要十一说楚帝这人的唯一看来可提的地方就是,楚帝在皇后邹氏生下静南王死后虽纵、欲无度,却再也没有立过皇后了。

太子的脑子的确不好使,这也是静南王从小的心病,他的母后生下他而死,他一母同胞的唯一的兄长却天生有些痴傻,他也连带着受尽嘲讽,只是这些他都忍下,并决心辅助兄长,若要让他们两兄弟不受别人的轻视,他只有辅助太子将事情做到最好。

“八皇叔吉祥!”楚太子有些憨憨地笑道就跪下去行礼,他从小就惧战王,即使这个皇叔还小他三岁。

战倾尘面具下的嘴角抽了抽,面不改色的道:“太子你见我不必行此礼。”

静南王不着边际的将自家兄长扶起,下意识的望了眼四下,又给战王作揖。

“襄儿,你好好带带你哥哥。”战倾尘轻声道,绯袖一甩离去。

战景襄轻不可闻的答了一声“是”,目光停留在小十一身上片刻,晦暗的目光刹时明亮了些许。

十一望着少年只觉得这一瞬这少年愈发好看了,而且这一双眼睛颇像一个人……

是啊,和谁有些像呢!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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