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丛小臂促的荆棘刺破土地而出,向陀娑攻击而去。

被店主的反应惊吓的水修站在了原地,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红衣僵尸,和紧紧抱着她的店主。

道别爹娘,我和水修拿上简单的行李,正式出发。

我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宝宝,你是在和妈妈玩捉迷藏吗”

哗啦啦。

见敌人已经被打败,水修收招,将还在半空中的珠子收了回来,重新含入到自己的口中。

我正想回头仔细听听,水修一把抱起我,带着我飞了起来。风在耳边呼呼的刮着,神叨子后面的话根本听不清。

是血。

巧儿的额头上,渐渐排出灰色的汗珠,她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起来,剧烈的喘息也平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巧儿睁开了眼睛。

她得意的大笑起来。

但是这样一条美轮美奂的项链,独独缺少了画龙点睛的吊坠,空荡荡的项链底部,还残留着本应镶嵌关键部位的凹槽。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半响。我揉了揉哭得肿起来的双眼,穿好衣服,在镜子前打理自己的头发。

“这是我的妻子,秦丢丢。”总算秦水修这个水鬼还有良心,在我即将崩溃的时候,宣告了我的身份。

她出来了

我才不管,倾身就往他身上扑过去,除非他想我摔个嘴啃泥。

“使不得,使不得。”神叨子劝道,“女婿是阴人,这里阳气太重,他也待不长。阳人死了还有魂,阴人一旦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其实吧,这事它是这样的”神叨子顿了顿继续说,“我本来想请月下童子,但是那个符有一笔怎么画的记不清了。我又不想在乡邻面前丢脸,心想一笔错也没关系,没想到,怎么就把老鬼给招来了。”

黑晕很快就靠近了我,我还没看清,就被那团东西紧紧卷住身体往下坠。我感觉呼吸越来越难受,意识也逐渐模糊。

她竟然挣脱了符咒陀娑扶着肩膀,踉踉跄跄地从屋子里追了出来。

“红衣”

我示意水修拦下她,水修却朝我使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而后拦下了陀娑:“让她去,到底是最后一面了。何况,她这样在大日头下行走,本身就是在找死。伤不了村民的。”

他言语平淡,却让人听着忍不住涌起一股伤心之意。陀娑等人面面相觑,最后决定,还是给红衣一个机会。

果然,红衣冲刺了一阵之后,很快慢了下来。

剧烈的阳光照射到她身上,皮肉被烧的滋滋作响,一阵阵青烟,从她的身上冒了出来。

她的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几乎是要跪在了地上,可是她依然坚定地,低吼着,朝达信爬了过去。

“红衣”我大步地跑过去,想要扶起她。

她推开我,嘶吼着,一双褐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火堆中心上的达信,一直空洞的瞳仁里,清晰的映出那个被大火无情炙烤着的汉子。

而那些可怕的村民,看到红衣毫无抵抗之力的样子,开始向她扔东西。有菜皮和臭鸡蛋的扔菜皮和臭鸡蛋,没有的,就从地上捡石头砸她。

“打死她”连村子里的小朋友,都搬了块大石头朝她拼命的扔过去。

“红衣,回去回去”达信焦急地吼着,这个在整个行刑过程中,一直表现的沉默而坚强的汉子脸上,终于留下了悲痛的眼泪。

“红衣,你听话,快回去”

他一声声的嘶吼着。

红衣不会说话,只能跟他一阵阵地对吼。每一声里,都带着浓重的悲伤。

“你们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张开手,拦在红衣身前。于是人们连我一起砸了起来。

水修张开手臂,将我护在怀里。透过水修的肩膀,我看见,红衣就这样一步步地,朝他靠近着。然后站在了柴禾跟前,仿佛索求爱人的拥抱一般,达信伸出了手,小儿学语一般,艰难地喊了一声:“达信”

然后,一脚踏进了火焰之中,幸福的,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有谁,有谁能来帮帮他们

我揪紧了水修的衣服,眼泪无法控制的,湿透了他胸前。

“没事,真凶就快出现了。”水修附在我耳边轻轻的说,我抬起头,看见他的唇边,露出一抹尽在掌握中的浅笑。

仿佛回应他的话,突然一阵黑风吹来,抵挡住了飞向红衣的石头,同时,稻床上面的火焰,也奇迹般的熄灭了。

烟尘散去,挡在红衣面前的,是一个身着土家族衣饰的男子。

是石勇。

这是怎么回事,我愣在了原地。

水修则是一脸沉重的盯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石勇。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样对待洞神娘娘,你们该当何罪”石勇愤怒的看着那些举着石头的村民,大声的呵斥道。

紧跟着,他脱下身上的披风,蒙到了暴露在阳光下十分虚弱的红衣身上。他温柔的看着红衣,伸手想要为她拭去因为痛苦而布满额头的汗珠。

谁知原本无神的红衣,在感觉到男人伸过来的手臂时,竟然一反常态,狠狠的咬住了他的手掌。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所有人都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年轻人,整个刑场鸦雀无声。

“莫非,莫非是洞神大人”过了好一会儿,村长小心翼翼的站了出来,颤抖着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