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临柟的热情让魏黎春有些吃不消,只是当着岳榕瑄的面,也不好说他父皇的坏话,只随口应了一句,便不动声色的将话题转到小公主身上:“你这个皇妹呀,在娘胎里时把我好一顿折腾,原还怕生个混世魔王出来,没想到落地后倒乖巧的不像个孩子,除了吃喝拉撒时哼唧几声,再不肯多掉一滴眼泪,真是让人想不疼她都不成。”

当夜安置没多久,肚子便疼起来,岳临柟一轱辘爬起来,边往身上套衣裳边斥责道:“让你老实在宫里待着偏不听,一个错眼没瞧见就偷跑去菜市口,小孩子胆子小,哪里能受这样的刺激,简直是胡闹!”

“公公怎地又回来了,可是娘娘有什么指示?”冯大牛见兰泽返了回来,连忙上前询问。

气派与否魏黎春无法置评,因为她也是第一次来桃李巷,当着太后的面,也不好去掀窗帘,便笑道:“灯下看美人,自然要比其他时候美上几分,作不得数。”

“亲王涉案,干系重大,理应由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之后方可定罪,在此之前,所有京官,包括家眷跟奴仆,未经本宫许可,一律不得出京,违者以同谋罪论处。”魏黎春抬眼在金銮殿内环视一圈,语气冰冷决绝,又扬声道:“史大安。”

自古至今,从太后到皇后,无不喜爱给世家子女赐婚,倒不是真心爱做媒,不过是宫里日子过于枯燥,给自己找点乐子罢了,因此也造就了无数的怨偶。魏黎春素来心思重,不想造孽是一回事,更怕背后的暗潮汹涌,自然要先问个清楚明白,方能下决断。

魏老太太连道“不敢”,恭敬的说道:“劳娘娘挂心了,老身已经大安了。”

两厢一对比,魏黎春心里不平衡了。上元这日,寻了个岳临柟不在长春宫的空,她将朱瑾黄婵紫菀结香四人召到跟前,咬牙切齿的吩咐道:“从今个起,本宫安置后,你们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必进来侍候,包括本宫指名道姓的传唤。”

“一天到晚板着张死人脸,哪里有趣?”因为先前送错药的事儿,魏黎春想必记恨着逐月,陌尘满脸堆笑,故作无奈道:“虽然无趣了些,但好歹是家里派来保护臣的,否则臣定会忍痛割爱,让她去伺候娘娘。”

方出现在春芳苑门口,黄婵就哭着迎上来:“娘娘,不好了,老太太晕过去了。”

黄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捂着脸,鼻子抽了抽,眼泪如散了线的珠子般,哗啦啦的往下掉,魏黎春以手撑在炕沿上,稳住身形,从岳临柟手中抽回腕子,说道:“臣妾又没说不去,皇上何必动怒?”

黄婵一脸担忧的神色,魏黎春冲点点头,便抬脚跟了上去,因路面有霜冻,她不敢走的太快,岳临柟自顾在前,不停下来等待,也不退回来搀扶,如此冷酷无情的模样,魏黎春自是熟悉万分,不由得轻笑出声:“臣妾爱看戏,可日日看,月月看,便是再好的戏,也腻味了。皇上总算将假面皮卸下来了,果然还是这张脸,看着最舒心。”

第39章落幕

岳临柟抚着她的胸口,帮她顺气,柔声道:“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为个玩物生气,没得降低了自己身份,何必呢?”

这碧玉膏还是当日逐月拿错丸药导致自己被皇上凄惨折腾后,陌尘亲自送来与她缓解暗处不适的,就放在床头小几的抽屉里,既闻到了它的味道,那想必是昨夜皇上宠幸自己后所为,想到这里魏黎春不禁老脸一红,羞愧的拿帕子遮住了脸。

魏黎春极为不屑的撇了撇嘴,哼道:“本宫是要坐太后的,皇后不皇后的又什么关系?”

她羞愤欲死,脸上的红霞更浓了,岳临柟心情颇好的仰头大笑,对紫菀吩咐道:“去,照你们娘娘的意思,把其他嫔妃叫过来罢。”

“真的很明显?”魏黎春转头问紫菀,紫菀笑着点了点头,魏

岳临柟哼道:“你有几斤几两朕自然清楚的很,所以朕阻止了。”

陌尘又笑了老半天,这才停下来,摇着头说道:“臣的脑袋太硬,喂狗可不成,会硌坏狗牙。”

温热而又麻痒的湿意传来,竟是耳垂被他含在了嘴里,溢出的话语模糊的似呢喃:“朕还知道,倘若宁王继位,会将你据为己有,且为雪当年之耻,必定想方设法的折磨你。”

现任程国公乃程氏的一母同胞的兄弟,当年的储位之争,他选择作壁上观,横竖自个妹妹会是皇太后,哪位皇子上位,都少不了荣华富贵,然而如今皇上闭关修仙,朝政把持在魏黎春手里,大肆扶植魏氏子弟,程家地位虽不至于一落千丈,却再也无法与从前相比,何况程国公卧病在榻,世子爷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宁王趁机拉拢,并许以重利,不愁得不到支持。

静默了片刻后,朱瑾突然道:“刘嬷嬷与崔嬷嬷过来了,太后宫里四个嬷嬷算是全到齐了,这架势瞧着还真有些骇人,娴妃若是不交代出奸夫是谁,今个恐怕很难从这儿走出去了。”

皇贵妃素来贤良端方,又与娴妃私交颇好,虽娴妃给了大笔的银钱,又再三叮嘱不可外传,他仍是一出长乐宫,就跑到长春宫来了,本以为她听闻此消息会十分开心,不料她却是阴沉下脸来,转头吩咐道:“紫菀,叫敬事房管事带上承恩册,给本宫滚过来。”

“你这泼猴,竟敢打趣起母妃来,看本宫不剥了你的皮!”魏黎春被说的耳根泛红,摁住他便是一顿捶,直到他哀嚎着喊救命,这才放弃。

魏黎春手捧一杯普洱,言笑晏晏的听自家二哥眉飞色舞的谈论着,恍如回到了小时候,每每他偷跑出去玩耍,回来后便会同她讲述高墙外的种种趣事,以及带回各种好玩的物什与她解闷,心下不由有些懊悔,早知他如此在意,应一早就出面将其办好,不至于让他耿耿于怀这么些年。

前世宁王为了拉拢林朝之,这才对娴妃深情款款,这世她阻止清平嫁入林家,宁王却仍未放弃娴妃,想必打的是程家的主意,毕竟清平的夫婿程昕柏是程国公世子的二儿子,而程国公世子的长子身子极弱,不像是个长命的,将来爵位很有可能落到程昕柏头上。

从外厢退了出来,静待了片刻,魏黎春这才抬了抬手,身后跟着的太监会意,立刻张开喉咙高喊一声:“皇贵妃娘娘驾到!”

魏纤珞见对方语气如此真诚,也就不再拗着性子,直言道:“既是娘娘这般说,想必那林静清必是极好的,本不应拒绝娘娘的好意,可若是这般接受了,到底是不甘心,为何表姐妹她们都能随心所欲的选择自个中意的男子,而我出身比她们要尊贵许多,却没有这个权利?”

魏黎春在汤池里泡了小半个时辰,换过衣裳,又批阅了十几份朱槿带回来的奏折后,陌尘才姗姗来迟。

岳临柟一脚踹翻粥碗,冷冷的说道:“你别白费心机了,朕不会再给你机会在膳食里下药。”

紫菀替朱槿帮腔道:“宁王殿下每回巡视封地,总会带些南边的土仪回来孝敬娘娘,的确算不上稀奇。”

叫陌尘炼制春药,又想方设法的让岳临柟吃下去,目的是为了控制他,好让自己为所欲为,生一个皇子出来继承大统,分明是应该由自己来主导一切,可最后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形?

“连程侍郎都这么说了,那就姑且信你一次罢,但愿不要叫本宫失望。”魏黎春对史大安点点头,站起身,对朱槿道:“起驾回宫吧。”

朱槿点点头,到外厢对宫女吩咐一声,那宫女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不多时,便将人引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把前文皇帝住的地方修改了下,不用回去看。

“给皇贵妃娘娘请安。”武陵侯夫人崔氏福了福身,随后抬起头来,见魏黎春拥被半躺在贵妃榻上,脸色如白纸一般苍白,顿时吃了老大一惊:“娘娘前天生辰时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病了?”

纵使再如何聪慧机智,一旦牵扯到情爱,便鬼迷了心窍,辨不清是非黑白,老子如此,儿子亦如此,魏黎春心里早已通透,也就谈不上失望与伤心,只冷笑一声,拾起床头矮几上搁置的《大齐风物志》,快速的浏览起来。

生怕魏黎春听不懂兰泽是谁,她又忙解释道:“就是您生辰宴堂会上扮青衣的那个戏子。”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也没啥好写的了,都尘埃落定了,从前构思好的结局就是酱紫了,等过年写个女帝跟国师的肉番外,到时还放这里,有感兴趣的筒子就来看看,里边也会讲到女主跟岳临柟之后的事情。

新坑过完年再开吧,免得回家过年更新断断续续的。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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