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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魏黎春笑出声来,嘴里尚有未下咽的酒,呛的她咳嗽起来,兰泽连忙替她拍打脊背,她边咳边笑,嫣红的指甲指着程子玉,对兰泽道:“听到没有,程大学士向本宫说对不起,你说本宫是不是该接一句‘没关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是……咳……太好笑了……”

“原来是魏二爷的宝贝女儿,怪道如此精灵爽利。”林夫人恍然大悟,拉着魏纤珞在石凳上坐下,撸下手上一个崔玉镯子,套到她手上,笑道:“说起来,倒是要给你道喜了,昨个我家老爷刚收了你父亲的请柬,说是已征得族中长老同意,将你母亲扶正,下个月初五在醉仙楼摆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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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让魏纤珞听的心寒,她自嘲一笑:“自小看着长大的都能这般无情,我们这种连面都没见过的庶出侄女,只怕更没有活路了。”

魏黎春斜了她一眼,复又闭上,点头道:“的确跟狗熊一样。”

方到望月小筑,李福贵便跪地请罪,魏黎春抬手示意他起身,朱槿在旁安抚道:“皇上那个执拗性子,连太后都奈何不得,更何况是你?娘娘哪里会怪你,快些起来罢。”

黄婵被训的一缩脖子,又见旁边紫菀使劲的冲自己使眼色,这才后知后觉醒悟过来,忙一下扑到魏黎春面前,哭嚎道:“奴婢知罪,娘娘饶命呀!”

岳临柟拧眉,不悦道:“赵子良是个不错的,他的长子却是个嗜酒好赌的纨绔子弟,京里鸡飞狗跳的事情,哪件都能跟他沾上边,有这样的父亲,这个赵幼庭的品性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清平如何能嫁给这样的人?”

史大安摇头晃脑的,想摆脱董氏的手,熟料这样只会被扯的更疼,忙告饶道:“有话好好说,你先放开老子。”

但是她等到的不是花轿锣鼓凤冠霞帔,而是一纸退婚书。

颜初柔忙道:“臣妾府里还有一大摊子的事儿等着,只怕不能陪娘娘用膳了。”

打发走了她们,又对郑嬷嬷叮嘱了几句:“嬷嬷这些日子多劳累下,务必好生照料太后,缺了什么少了什么,只管遣人来寻本宫。”

“爱妃不必多礼,坐罢。”岳临柟抬手招呼魏黎春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并亲自端起石桌上的茶壶斟了杯茶,放到她面前。

与太子有关的一切,正在沿着前世的路线发展下去,魏黎春见状也不再拖泥带水,叫朱槿去东宫将奏折一份不落的抱回来,她代为批阅,并加盖凤印,然后命人送回内阁,并且在金銮殿上置珠帘幕帐,每日早朝时坐在帘后听政。

“娘娘吐了,快拿痰盂来。”朱槿急急的吩咐道。

再次昏沉的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惊雷的声音,接着狂风大作,四敞的窗户被摔的噼里啪啦作响,宫女们慌忙关窗闭户,虽动作刻意放轻,到底是被惊醒了。

“啊……”魏黎春惊叫一声坐起身,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静默了片刻后,朱瑾突然道:“刘嬷嬷与崔嬷嬷过来了,太后宫里四个嬷嬷算是全到齐了,这架势瞧着还真有些骇人,娴妃若是不交代出奸夫是谁,今个恐怕很难从这儿走出去了。”

“若是交待出奸夫是谁,那才是更难走出去呢。”魏黎春心中通透,嘴上却未多言,不多时听到大门被推开,接着娴妃的声音响起:“臣媳给太后请安。”

“砰!”大门被大力合上,太后将茶盅摔到地上,冷冷道:“哀家福薄,要不起你这样的‘好媳妇’。刘嬷嬷,把她给哀家绑起来!”

刘嬷嬷生的五大撒粗,力气比一般妇人要大上许多,提起娴妃就如同老鹰提起一只小鸡,抄了根麻绳在手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绑了个结实。

娴妃半弓着身子,使出十二分的力气这才跪到程氏面前,放低了姿态,卑微的说道:“臣妾不知何处冒犯了太后,惹的太后发如此大的脾气,还请太后示下,臣妾以后定当谨慎行事不敢再犯。”

“不知廉耻的淫妇!”太后“呸”了一声,冷笑道:“宫里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己干的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娴妃一下仰倒在地,饶是她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没想到不过一夜工夫,竭力封锁的消息竟如此快的传到太后耳朵里,当下三魂吓走了两魄,嗫嚅了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难怪会败给魏黎春,魏黎春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她就始终学不会,程氏瞥了她一眼,哼道:“这间暗室哀家用的次数并不多,但进来的人从没有哪一个能活着出去的,哀家劝你识相些,痛快的将奸夫交待出来,免受皮肉之苦。”

“臣媳向来安分守己,对皇上忠贞不二,何来奸夫之说?太后莫要听信那起子搬弄是非的小人,错怪了臣媳倒不打紧,只怕后宫从此不得安宁。”短暂的惊慌之后,娴妃镇定下来,连忙为自己辩解。

程氏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没有奸夫,你肚子里的祸根莫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臣媳腹中的胎儿自然是皇上的龙种。”娴妃厚着脸皮,强笑道:“太后果真消息灵通,不等臣媳前来道喜,便知晓了臣媳怀孕的事儿。”

“你是有小金后艳绝天下的美貌,还是有小金后弱柳扶风的仪态?皇上会召你侍寝,并让你怀上龙胎?”程氏嗤笑一声,脸上尽是嘲弄之色。

娴妃讪笑道:“贞婉皇后过世也有些年头了,皇上便是用情再深,到底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