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兰也是大吃一惊,急忙问道:“邻葛,洮南那么偏的地方。还有八旗的人看上么?”

张廷兰又仔细问了几遍,发现这个年轻人没有什么破绽,当即把冯永双叫了过来。

说到底还是对他不信任。想要夺他的权力,想到这里。马龙潭心中十分不快:“拙言,既然你们认为事情严重,那就由你们处理,我让地方上配合你们就是了。”

因此卫队长擅作主张,把人关押起来,然后偷偷告诉了三姨太太,结果戴夫人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等了两天,正好赶上大年三十。趁着老张高兴,戴夫人就替自己兄弟求情,让老张给他一条活路。

张廷兰也乐得清闲,一有空就到茶馆泡一会,正在他享受清闲的时候,老张突然派人把他叫了过去,张景惠从北镇回来了。

在雪地上还能快速奔跑,简直就是步兵的克星,几十辆爬犁冲了出去,每个上面有三个士兵,还携带大量的绳索,三五个爬犁组成一个小组,遇到逃散的毅军之后,就抓捕起来。如果反抗就击毙。

听着属下的恭维,米振标性质更高了,说道:“咱们毅军这些年,困守在热河那么一个不毛之地。都吃了不少苦。要说就是大帅年纪大了,也没有雄心,这东三省多好的地方,要是占了这里,咱们弟兄在关外逍遥自在,多快活。”

“还有一点。从热河过来的鸦片不全走通辽,还有不少走锦州一线。”

“那让美国人入股又是怎么回事?”

汤玉麟大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对张作霖拱了拱手,然后说道:“七爷,咱们弟兄一场,想当初咱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做起事来无所顾忌,想干嘛就干嘛。你官越来越大,管得反倒越来越多,而且你现在重用的都是他们!”

张作霖也不住的点头,别看现在奉军守着中东路,弹药十分充足,但是老张清楚,欧战不会一直进行,早晚有结束的一天,那时候奉军还指着什么啊?

“老阚。你看看这些大洋吧!”

这几个家伙公然跑到自己这里砸场子,张廷兰自然怒气冲冲。

不论是王永江,还是张廷兰,都是老张的重要心腹,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尽快回奉天和老张商量一下。辽阳的事情就暂时交给了其他人处理。

“黄老师。你太让我们失望了。”这时候楚明远突然大声说道:“我们已经看了奉天政府的公文,根本没有像你说的那样不顾老百姓死活。”

英国在奉天安排了专门的采购人员,这帮人看到挂面之后。纷纷赞不绝口,已经订购了第一批,先送到欧洲试吃,如果士兵能够接受,马上就会扩大订购的规模。

“我们在战斗中击毙了蒙匪的首领,在他身上找到了大印,您看看。”说话之间,张廷兰将巴布扎布的大印递给了吴俊升,吴俊升接过来仔细辨认一下。

王永江说完之后,张作霖把话接了过来:“咱们都是绿林出身,对于剿匪也不陌生。有些人是官逼民反。有些人是没有活路,这样的土匪只要能改邪归正,就给一条活路,不要都赶尽杀绝。只有一样绝对不能放过,就是那些袭扰边境的蒙匪。这帮家伙无恶不作,可杀而不可留!”

一见到张廷兰,急忙笑着说道:“张团长,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我好迎接您啊!”

张作霖毫不犹豫的站在了王永江一边,让老虎厅的气氛有些压抑,王永江接着又讲了不少发展的意见,结果大家都没心思听了。

从队列内务开始,凡事都严格要求,吃饭洗漱,说话坐卧都要有统一的规范。要把这些新兵身上的懒散都训下去,把他们变成真正的可战之兵。

野村之所以病倒了,一点都不见起色。多半还是因为恐惧,他给银行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如果醒过来,恐怕只有剖腹一条路了。

老张紧走几步拉住了张作相,虽然依旧亲切热情,但是张廷兰敏锐的发现,老张的眼珠发红,腮帮子上胡子拉碴,显然是有了烦心的事情。

“拙言神通广大,这点事情难不住你吧!”

说着老张又思量了一下,然后对张作相说道:“辅忱,这个重大任务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你需要什么人手,都随便挑选,我一定全力支持!”

他还要说下去,就觉得脑门一凉,一把手枪已经对准了他,顿时刘鸣歧两条腿就软了,差点没倒在地上,磕磕巴巴的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三木担心的就是野村会不顾一切的去做空奉票,吃一堑长一智,三木在吃了几次哑巴亏之后,对张作霖十分忌惮。

眼见得吕林这个家伙嚣张跋扈,奉天的民众也彻底被激怒了,他们眼中都冒出了怒火,就算在满清的时候,对于万民书也不会不屑一顾,这段芝贵未免欺人太甚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段芝贵立刻就把手下人找了过来,让他们即刻到奉天官银号,将存储的白银外币全部搬到都督府,同时又让王树翰开动印钞机,大印钞票。

整顿营房其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张廷兰手上有专门的人才,还有足够的资金,撒出去之后,很快各项工作就展开了。就连张作相都真心叹服,儿子手上掌握的力量远比自己看到的还要强大。

“上将军,官银号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王树翰实在很不愿意在段芝贵上任第一天,就顶撞他,但是奉天的实际情况,的确是太糟糕了,根本拿不出钱来,如果现在不顶回去,只怕砸锅卖铁都弄不出钱来。

弗雷德叹了口气说道:“对于彼得格勒的情况,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拉斯普京不断的更换各部门的负责人,大臣会议主席被换了四个,内务大臣被换了六个,陆军大臣也被换了四个。这简直是发疯了,俄国还在战争之中,他们的zhengfu高官却被频频更换,政策也左摇右摆,简直是在胡闹!”

权衡再三,老袁没有将奉天都督交给张作霖。只是目前老袁对于北洋的控制力都大为减弱,更遑论张作霖这种地方实力派了,如果不把张作霖安抚住,奉天绝对有可能发生动乱,老袁几经思量,决定任命张作霖为东三省剿匪总司令。

“张兄,其实我也有心去奉天,只是学业还没有完成,一时不知如何取舍啊!”巴玉藻早就感受到了国内对理工科的排斥,好不容易遇到张廷兰这么一个头脑清醒的,能这么看重理工科,而且又听到张作霖也愿意支持办工厂,巴玉藻也动了心思。

张廷兰回头又叫来了跟在身后的张学良和张廷枢,大家互相引见完毕。邝荣光本想把张廷兰请到屋里,好好谈谈,结果杨教授还冷笑着站在一边,他也不能完全不顾,因此就向张廷兰说道:“这位是著名的学者杨述庆,早年留学日本,学贯中西,近年来发表文章无数,名满天下啊。”

好不容易到了第二天,老张一身戎装,直奔总统府而去,老袁是北洋控制全国之后的第一任掌门,而老张是北洋的末代掌门,两个人都堪称一代枭雄,随着张作霖大步迈入怀仁堂,他们之间的交锋也开始了。

全都是重量级的人物,老张也急忙收拾妥当,张廷兰依旧作为机要秘书紧紧跟随,很快他们就赶到了袁克定的别墅。

崇文门税卡从明清时候就有,多少外来的官员都要老老实实的交税,毕竟在天子脚下没人敢胡来,能少惹事,就少惹事。因此也惯得这帮家伙极度猖獗,今天老张却反其道而行之,当场就踢晕了一个头目,顿时就炸开锅来。

“七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就是想得多。”汤玉麟也开口了:“袁世凯现在是大总统,手握生杀大权,咱们想升官,就要溜须大总统,你管他想干什么呢,只要他能让你高升一步,咱就支持他。让袁世凯体会到咱们的苦心,他总要酬谢功臣吧。如果势头不行,再反对也不迟,这年头谁还管这些啊,捞到好处是最要紧的。”

王永江仔细思索着张廷兰的话,似乎是字字珠玑,其实王永江平时也不是没思索过,只是他还有摆脱儒家理财的传统观念,现在听张廷兰一席话顿时拨云见日一般,王永江脸上露出了欣喜的颜色。

“廷兰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上次咱们抓捕朝鲜人的时候,我不也跟着去了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大显身手的。”

“明白了,明白了!”老张点了点头:“三木不也是这么对付我们的么,给我们提供贷款,还给我们提供军火,现在看起来就是带毒的诱饵啊。只是按照你说的如果促成了日本和俄国的合作,那不是对日本有好处么,就算我们能暗中抢夺一点军火,还是会让日本发了横财的。”

谈得差不多了,老张让人把张学良叫了过来,张大少爷平时神采飞扬,但是一见到老爹,立马低眉顺眼,微微低着头,比起小媳妇儿还老实。

“张,正当贸易投入太大,而且收效很慢。”

其实张廷兰要做的事情和列强也是一样的,只是列强是为了榨取财富,而张廷兰则是要构建起一套保护中国商人的制度,让他们获得更好的发展。

虽然这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胜利,根本无法改变中ri强弱之势,但是很多历史大事件都是从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的,从这一刻开始奉军不再恐惧ri本人,心中的自卑和怯懦被勇敢战胜。

士兵们都高声呼喊着,仿佛要把胸中的那口怨气喊出来一般,张作相一见大家士气高昂,军心可用,他勉强放心了,随即说道:“弟兄们,父老乡亲都看着呢,我命令大家只需迎着枪口战死,不准背着枪口逃生,如果ri本胆敢发起攻击,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要死战到底。弟兄们,脚下的黑土地终究还是咱们的,师长和其他弟兄也都在城中,很快就能援助我们,大家不要有任何的害怕和担心。”

“升允,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甲午年就是ri本人把北洋水师全都消灭了,那可是大清用金山堆起来的,要是没有ri本人打这么一仗,大清还不一定亡国呢。你不是说自己是大清的忠臣么,怎么和敌人眉来眼去,把ri本人当成了亲爹,你就不怕九泉之下慈禧那个老娘们生气么?”

张锡銮当然知道这个高枕无忧是什么意思,张作霖把军jing都掌握在了手中,奉天城中还有谁敢不听他的啊,只怕这个总督就彻底成了牌位。不过张锡銮仔细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也知道没有拒绝的权力,只能挥了挥手:“雨亭,我老了,这些事情都交给你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