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廷兰听着刘书成的介绍,脑子飞快的转动,猛然之间张廷兰想起了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了,眼前之人多半就是奉系的大管家,理财能手王永江。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可以割让外东北,可以不在乎西北,也可以放弃台湾,虽然这也是在他们身上割肉,但是相比于最初的关外之地,只要继续霸占中原,他们已经赚大了。

“的确从工业发展的角度来看是一个好办法,但是正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段,日本的大商人靠着政府扶持,自然就要听政府的话,他们就失去了自主性,也就无法成为财团,只能称为财阀。”

“依我看这次ri本人完全是反应过度,朝鲜刚刚被吞并不久,眷怀故国很正常,没有抵抗组织才不正常。对于这种情况,需要注意,但是也不必过度紧张,ri本人现在要求我们全力支持他们,就是头脑发热的举动,我看很快ri本就会改变主意。”

“老朋友,我不只看重你现在手上的权力和人脉,更看重你本人的金融才能,我们的事业会越来越大,而你将始终占有重要的地位。”

张廷兰对于晋商的历史还有有些了解的,民国初年,正是晋商由盛转衰的重要时期,传统的经商理念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而且无能的zhengfu不能给商人提供足够的保护,相反还向他们敲诈勒索,面对着西方金融银行的步步紧逼,山西的钱庄票号毫无抵抗能力,最终延续了明清两朝的中国商帮势力开始迅速瓦解。

孙烈臣下定了决心,随即就指挥着部队展开了行动,骑兵部队已经穿插到了ri本人的的背后,就算是奉军数量再多,也不过是给自己壮胆而已,根本没有勇气威胁ri本人。西村现在想的是如何潇洒的从奉军面前离开,让这些土匪知道自己的厉害,而此时奉军两个营的步兵已经从两翼展开,张作相以指挥着部下振作jing神,开始向中间的ri本人毕竟。

西村还要说下去,突然一声枪响传了过来,他胯下的东洋马随即猛地希律律的痛叫,战马的身体就立了起来,西村瞬间就被掀了下去。他和这个时代的大多数ri本人一样,身高也就一米五出头,矮壮的身体就好像一个球一样,滚出好几米,嘴还正好撞在了路边的顽石上面。

升允只好硬着头皮带人到了别墅的围墙之上,偷着往外面一看,只见门外有十几个火把,下面站立着荷枪实弹的二十多人,火光跳跃,这些人看起来就如同凶神恶煞一般。

十几辆马车拉着武器和弹药迅速回到了二十七师的驻地,张作相毫不客气的领走了五百杆步枪,还有十五万发子弹,用来加强自己的部队。张廷兰也从老爹那里要来了二百杆崭新的水连珠,全部都装备到了他的治安大队。

这个时代的商人的确很不容易,他们要承受黑白两道的盘剥,捐税多如牛毛,而且最要命的就是社会动荡,随便闹出一点事情,商家就要关门歇业,这是谁也承受不起的。

张作霖带着张廷兰离开了总督府,老张笑着问张廷兰:“张锡銮是何等人物?”

打发走了汤玉麟,就已经到了晚上,老张和张廷兰又仔细谈了一会,他们清楚,明天才是真正考验的时刻,能不能名利双收,就看明天的了。

刘书成顿时就忙碌了起来,几乎是脚不沾地,不过虽然劳累,但是他的心里很畅快,到了中午,刘书成来到了后院,张廷兰正在舒舒服服的喝茶。

张作相和孙烈臣两个人还有些过意不去,这些腐朽变质的粮食都是他们从仓库和一些大户手中弄到的,由于时间仓促,什么破烂都被弄来充数了。

张廷兰一点没有被吓到,脸上嘲弄的笑意却更加强烈了,“弗雷德先生,在我的印象之中犹太银行家都是胆大包天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敢于做任何事情,不过看到你的手笔,让我对犹太银行家的定位低了不少啊!”

张作相一面惊讶于张廷兰的想象力,一面也被张廷兰描绘的情况惊呆了,这么一个市场居然能够养活几个师,这哪里还是一个市场,简直是聚宝盆。

况且张廷兰说得也真有道理,一下子就把袁世凯的心思说得清清楚楚,因此他拍手赞叹,然后说道:“师长,张贤侄说得透彻啊,此去北京,不会有危险,多半是个机会。”

老张以手撑额,想了想说道:“也不见得,廷兰说得对,老袁是在矛盾啊,他不会轻易宝都督的位置给我的,袁大头坏水不少,不能乐观!”

“七大爷,我猜这次袁世凯让您去北京,还有一件事情想询问,那就是对君宪的态度,如果您答对好了,袁世凯说不定会引为心腹。”

张廷兰心里清楚袁世凯正在谋求当皇上,因此十分想知道地方实力派的看法,这次召见张作霖,是多种想法综合到了一起。

“没错,我也听说北京的舆论已经开锅了,杨度还建立了筹安会,多半就是替大总统造势,咱们这位大总统怕是当得不过瘾,相当大皇帝!”孙烈臣也开口说道。

老张点点头:“我们现在就商量一下,如果老袁真的问咱们的态度怎么办,这几天看报纸,上面都是痛骂君宪的文章,我看老袁这一步并不高明,大皇帝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咱们现在支持老袁,他要是失败了,能不能陪绑啊!”

“七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就是想得多。”汤玉麟也开口了:“袁世凯现在是大总统,手握生杀大权,咱们想升官,就要溜须大总统,你管他想干什么呢,只要他能让你高升一步,咱就支持他。让袁世凯体会到咱们的苦心,他总要酬谢功臣吧。如果势头不行,再反对也不迟,这年头谁还管这些啊,捞到好处是最要紧的。”

汤玉麟说到这里,扫视了一下所有人,然后说道:“已经有好些年,弟兄们都没升官了,这回雨亭高升一步,咱们也都跟着沾光。”

汤玉麟的话虽然粗俗,但是也戳中了在场众人的心思谁都想着升官发财,不过要不要全力支持袁世凯,大家还有疑问,张作相在一边说话了:“雨亭,还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如果名头臭了,再好的位置也坐不稳啊!”

张作相虽然读书不多,但是深受传统思想影响,凡事都讲究道义,他从心底并不赞同君宪,也不愿意看着袁世凯当皇帝,也不愿意看到张作霖充当君宪的急先锋。

如果说讲什么道理,张作相可能说不出来,但是本能的就有一种厌烦,其实这也是中国很多地方实权派的共同心声,大家已经跪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推翻了满清皇帝,现在要是再来一个袁皇帝,大家该怎么办啊。

正是这种厌弃,才使得袁世凯称帝之后,众叛亲离,迅速身败名裂。

“爹,这是七大爷,也是咱们二十七师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不过也不能让影响七大爷的声望!”

张廷兰当然知道给袁世凯充当急先锋的几个人都身败名裂,给袁世凯这个短命的皇帝当从龙功臣,只能陪着老袁一起倒台。当然在初期又不能不支持,不然怎么尽快掌控奉天啊,其中的火候需要巧妙的拿捏。

“七大爷,我看咱们来两手准备,明面上袁世凯要问您的态度,您就推说军人不干涉政治,实在逼问,就含糊的支持一下君宪。在暗地里咱们准备充足的礼物,给大太子袁克定送厚礼。这位太子爷是最盼着老袁当皇帝的,向他表忠心,也就等于是向袁世凯表忠心了。”

张作霖身为一方枭雄,自然是深谋远虑,汤玉麟那种不顾一切的做法他是不会同意的,但是又不忍心失去机会,而张廷兰出的这个主意分寸火候都正好,老张顿时眉开眼笑。

“廷兰,就安你说的办。”

老张想了想又说道:“这个礼物一定要打动人心,廷兰,你和那些商人关系最熟,也最有门路,再加上你比七大爷还有钱,这置办礼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张廷兰自然责无旁贷,只能尽快去准备,他第一次正式参加二十七师高层会议,就得到了老张的认可,让汤玉麟十分不舒服,他直接一个人离开,一句话都没多说!

置办礼物要紧,张廷兰也没空搭理他,离开了老虎厅之后,张廷兰就找到了刘书成,想要他帮忙参谋一下,偏巧王永江也这里。

一见到张廷兰,王永江就笑着说道:“廷兰,我去看了你弄得几个工厂,很不错,奉天要想发展就离不开工业。”王永江这些天和张廷兰已经很熟悉了,张廷兰也有意拉拢他,因此向王永江展示不少东西。

“永江先生,您经验丰富,那几个小厂子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您都给我指出来,我立马就改正!”

“廷兰,我也没办过工厂,不过我就有一个想法,这酒香也怕巷子深,人家办工厂都大张旗鼓的,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无声无息的,不知道宣传啊!工厂生产出来东西,总要找到销路吧,你总不能坐等人家来购买啊!”

王永江的一番话说出来,正好启发了张廷兰,他脑中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又一扇发财的大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