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如果不是这个‘洞’口,而是其他地方呢?再或者这里根本就没有捷径的可能呢?”站在靠身后的林凡‘插’嘴说,从见到他那刻起脸上一直寡白‘色’,如今毫无血‘色’的脸上白得像一张纸,他眼神凌冽,说这话的时候正冷冷地斜睨着阿凯,有种说不出的质疑。果真‘性’格决定命运,天生踌躇不前和多疑的‘毛’病,让他面对陌生的处境和选择的时候多了些许迟疑和警惕。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俏皮可爱的表妹已不复存在。往日那俄罗多姿的高挑身段,淡棕栗‘色’的皮肤和乌黑的长卷发,让二十码以外的男人都能为之颠倒。与我的短发红‘唇’的复古风不同,她浑身散发着清纯的气息,如今的模样不同往日。

我蹲下来,轻描淡写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了一番。林凡抬头看了我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那其他人呢?”话音未落,在我们身后五六米处的茂密森林里传来一片尖叫声和哭声。

他嘿嘿两声,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根旱烟点燃,嘴里长吐几圈白烟释放后说道:“我琢磨了很久,那个叫黄逸凡的‘女’人我好像也是认识,是以前村长组织的保卫队中的成员。我相信林凡那个小白脸也是认识的,没看到听见这个名字时他那副见到鬼一样的表情。”他嘲笑似的将头挪向右上角,此时林凡咬着下嘴‘唇’双手一会‘交’叉一会松开,满是焦虑。

“小伙子,你有这样的经历算是不错了,如果咱们能出去赶紧讨个媳‘妇’一起周游世界吧。”那对老夫妻中的老头饶有兴趣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胖男人身边,念叨起来:“我和老婆子已经快60了,趁着还能走得动就决定环游中国一圈,从凤凰到张家界再到这里,都走了八个地方了,这是最后一程走完这里就安心的回家养老咯。”表妹两眼放光,小‘女’人幸福的模样难以言表:“真羡慕,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说完看了看身边的阿凯,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我们前面整理行李的梅朵卓玛半蹲着抢话道:“好一对‘浪’漫鸳鸯啊,我也是走完这一程就结束我的导游生涯啦。”她长吁一口气,套了几件御寒的衣服裹在身上笑眯眯的说着,“哦~导游行业又要失去一个美丽动人的美‘女’咯。”微胖男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恢复到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

即将步入夜晚的丛林里,不时的传来呱呱的虫鸣声,河水冲过来一个大‘浪’击中石头的伴奏声。所有人三三两两的在靠河边的地方搭起了帐篷,各自忙活着。

阿凯皱眉,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嘿嘿两声,挑了挑眉得意的说:“他一看身体坚朗非常矫健,这么大岁数没有结婚,而且一直和他母亲在一起。”

我一脸土灰的撩开‘门’帘,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口茶,这时赵老头也跟了进来。

“话说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我搬来一张椅子,抹了抹上面的灰尘,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好奇的问他。

他话还未说完,我一股怒火冲上脑‘门’,恶狠狠的看着他很是不满:“别是一副任由天命担惊受怕的样子,又不是你干的怕什么?!”赵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是颤抖着嘴‘唇’低着头不语。

“你,说你呢,刚才为什么不去救他?真没想到你是个见死不救的人!”右侧,林凡靠墙而坐,不顾脚上阵阵剧痛,眼神里仍是火苗闪动,音调平整毫无感情,像是竭力压制住‘胸’腔那股愤怒,在黑暗中似乎很想把和他并肩的这个男人一口吞掉,那是一个男人愤怒到极致的平静。没有人回答,突然刺眼的亮光从我右边闪来,小刀打开了一个微型手电筒,从照亮出看来他仍是一副面无表情,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林凡,拿着手电筒目不斜视地跨过他向我们这边走来。

“怎么不早说你带了这玩意?”表妹一脸憔悴的哼声一笑,想在这紧张的氛围里热一下场结果没有任何回应,只好疲惫的靠着墙壁。当手电筒的光照向倒在地上的张老头时,我们不禁愕然,满脸蛰成褶子和细细小‘洞’,血迹斑斑,手腕处和脖子处被咬的‘洞’口开始化脓,绿‘色’的汁水流出,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他时而痛苦的蜷身抱着自己,时而失声喃喃自语,目光呆滞,叫苦不迭。

“这是百年虫,相传这种虫被封闭在夹空墙壁中,幸好这虫子无毒只是凡是被它们咬过的都成失心疯。”小刀眼神坚定,查看他被咬成红肿一片那他这副模样,无法幸免了吗?我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责感,就像当初表妹那样,这种无形又不致人命的杀戮让我们心里一紧,霍然警觉。

二狗蹲坐在旁边,往张老头脸上抹创伤膏,低声回应:“你怎么知道?给这老头涂点膏‘药’,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随后又一个人低语起来。

“以前当兵在荒郊野外的时候也遇到过,那时是一个战友被咬得人鬼难辨了。刚才进‘洞’前就觉得这‘洞’的墙壁的构造有点奇怪,只是没有联想到这么多,就”如此硬汉的小刀此时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左脸颊的刀疤印深刻明显。

林凡从右边一下冲了过来,想正面一巴掌不料被这个高大的男人一身急掠躲了开来,林凡踉跄几步又不甘示弱地指着面前他愤恨道:“就是你!你见死不救还在这里自责?”作为一个律师面对这样的事,或多或少有点愤愤不平。小刀眼光冷淡,又恢复了往日面无表情地一面,正声道:“我只负责一个人的安全,其他人管不着。”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凡不可思议失声错愕,“你。。”我不耐烦的打断他们:“行了!你们在磨叽等下又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快走。”林凡不甘心的瞪着他,小刀直径绕过他背起地上的张老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走过虫子叮咬的地方,我们都停下脚步,不为别的就为眼前这场景。火棍被咬的百孔千疮,借着手电筒的光环绕四周,角落处竟然有一堆白森森的白骨,压在白骨最底层的有一些撕成碎片的军用布料,横梁上白骨上张满结成大小不一的蜘蛛网。我们不禁愕然,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这里又有什么足以让这些军人丧命?

清淡的幽香从深处飘来,趁我们不注意之时,张老头挣扎着从背上下来,突然疯癫的扑向那堆白骨,傻笑嘻嘻的喊着:“老伴啊老伴。”

小刀一把拉走他,此时他目光涣散口水直流,一脸傻笑呆滞,他死死拉着那块满是灰尘的布料不肯放手,空中散发出一股霉味。我捂住鼻子,连哄带拉的扯下那块布料,猛然间才发现上面也布满了细细的‘洞’口,就像张老头全身被蛰的大小类似,原来这些人也是被这群百年之虫缠上了,可惜丢弃了‘性’命。

哎,二狗一声叹息,一行人继续快速向前行。几百米的路段走起来就像几年光‘阴’一样,越往里走更宽敞,不时的传来阵阵滴水的清脆声,像是用手拨动七弦琴的空灵,直击灵魂深处又带着淡淡的不安。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水声,莫非就要走到尽头了么?

往里走的每一路,开始变得湿润起来,因‘洞’口深处氧气不足,灰尘渐多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空气里弥漫的水蒸气的味道也越发浓厚。我咳嗽了几声,颌首向前,忽然一条河流出现在我们眼前。河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随着外界更多水的流入‘激’起层层‘波’澜,河底偶尔冒出几圈泡泡,香味越发醇润,紧贴河岸的竟然有一叶小船,绳子被解开一半似乎有人曾经来过;在河流不远处,有一壶散发出紫檀香儿的紫砂壶,没等我们这群人走进一些仔细查看,前方拐角处又传来熟悉的嗡嗡声音,越来越近。

危险!我们所有人瞳孔变大,真是狭路相逢!那群红‘色’甲壳虫又冲着这个香味往回扑了了回来,那一拨暗暗的大网在狭长的‘洞’中快速飞行,如同一只等待时机的豹问道血腥味后按耐不住的飞奔而来。

“跳入河里!”阿凯大吼一声,带头奋力一跃,一米七八的个头在河水里被淹没至‘胸’前,他憋足一口气将头闷进河底,我碎着步伐左右为难,叫一个旱鸭子跳入水中就像要了她的命一样可怕,眼看那群虫子密集的黑影,我实在没办法有样学样的纵身一跳,黑水渗入我耳中鼻中,脑袋嗡嗡声直响,只听到接二连三地扑通声,其他人也尾随其后的跳往河里,一头钻入水中。只剩下一米不到的距离,同样身为旱鸭子的表妹苍白着脸,死活不肯冒险,急的在原地跺脚,只剩半米的距离她终身一闪躲在那小船末尾处,紧紧的贴地上,想要融为一体。没一会功夫,那群百年之虫顺着香味走着直线扑了过去,瞬间形成一团黑‘色’小球,几分钟后似乎吃饱喝足后又继续向前飞去。

清脆的滴水声敲‘洞’心弦,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表妹全身滴汗,看到岸上早已没有了动静,开始挪动发麻的‘腿’,慢慢的探出头瞧了瞧,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因素时,终于从船尾处走了出来,冲着河里大喊:“上来吧。”顿时,从河里探出几个头来,全身湿漉漉的爬了上来。

“妈的,这群虫子是在玩我们吗?”二狗骂骂咧咧地咕噜几下跳上岸来,摩擦着双臂,瑟瑟发抖,“这水寒冷刺骨。”说话之际,听得到他牙齿打颤的声音。正当我们几个陆陆续续上岸时,阿凯像一个雕塑一样半身仍浸泡在水里,侧耳倾听仿佛是在等待什么,水中泡泡越冒越大,他突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们不要做声。

在河流下游处,泡泡越来越大,忽然一个娇媚的身影从水里起来,乌黑长发带着水珠一甩头全部散开来,犹如水中芙蓉,小‘胸’脯傲然‘挺’拔,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还未等我们看清,阿凯像是狩猎许久的豹一掠扭住她的胳膊,两指死命掐住她的命脉,小刀也一个侧身快速用刀抵住她的咽喉。

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给吓住了,她满脸惊恐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睁着圆圆的眼睛,眸子灵动,呆滞的盯着眼前的小刀,一动不动。等我们定眼看清楚她时,也是一脸的错愕茫然:“梅朵卓玛!”我们几乎同时惊讶的喊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