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儿拉起妹妹起身还了礼,歉然道:“玄道师兄久仰大名,以前总听伯师兄对你赞不绝口,今日见果然不凡。”

“白姐姐她这是”萧月儿紧张的掩住了口。

那日为萧云忘解救脱身后,本当风波平息,然而掌礼堂紫桑真人却口咬定杨逸真与妖孽关系暧不明,应当拘押审讯,以正视听。

妖孽,休得猖狂,德来会你!

杨逸真直到撞上个石柱,趁机借力才稳住身形。这时,那头青蛟才悠悠追了过来,双明灯般的龙瞳,放射着明澈绿光,带着庞大的压力迫了下来。

紫绶羽衣如何?瑶姬甜甜笑,竟有几分可爱少女风情,再加上龙胤的苍龙梭,当可安然脱身。

你还是那么好强。歧摇头苦笑道。

直到他回归玉霄峰,她恍然发觉杨逸真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她的照顾,她有些无所适从,直以来的牵绊顿然空落片。

瑶姬身外瑞光又是闪,个旋身,羽衣已收摄不见,她原地略为凝神察,飞身掠进了底层洞窟甬道。

役使妖兽能如此听话,非妖族不能,寻常人类根本难以与之共处。

谁跟你说话了?萧月儿白了乐天眼,对杨逸真道:师弟啊,我喂了小白好多培元丹,可牠第二条尾巴还是长不大呀?

杨逸真听得心中暖,之前与师父道回山,萧月儿就追着狠狠打了他头包,连耳根子都快让她戳破了,听到后来却奇道:她骂你做什么?

不能说?你小子把我们两把老骨头当外人?泰长老两条浓厚的雪眉蹙成道,无比清亮的小眼瞪的老大。

本鸟追随西王母脉几万年,灵通无数,怎是你这个毛头小子能明白的?青鸟不屑道,说着小脑袋上的凤翎还神气地抖擞了番。

山中无甲子,而这已是他回玉霄峰的年后。

堂中众人闻言皆笑,歎她孩子心性。

杨逸真怔,挠挠头,却见旁地上卧着的小金冲他咧嘴龇牙,彷佛在嘲笑般,赌气道:妖魔鬼怪就是邪。

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中。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怕随时会摔下山去,下场可想而知。

这是什么?杨逸真手里抓住个飞落的小红布,软软的纱缎,有些幽香。

喂,你是聋子啊。萧月儿见这人久久不应,大是嗔怒。

昆仑山的仙道传说,自古杳然,却是山外凡俗黎民心中最为神往之地。

“我定会赢。”杨逸真见众人吃惊,坚定地又重复了遍。

“师弟,你没发烧吧,姐姐三天前才传你爹的独门剑诀,你”萧月儿跳过来伸手就要去摸杨逸真的额头。

杨逸真伸手挡开,直视着矮了他大半个头的凤岚,郑重地欠了欠身,道:“弟子这战,无论如何定要胜,就算是给师娘赔罪。”说罢,不等众人有所反应,转身直下广场先天八卦方位南面,入了已经人群簇拥的“干”字擂台,他刚好是甲组第轮。

凤岚错愕难当之时,萧清儿望着远处没入人流的杨逸真,道:“我第轮在午后,清儿跟吧。”

见姐姐匆匆而去,萧月儿也急急追了去。

“师弟他,变了好多。”三人面面相觑,都在揣摩杨逸真话意,伯云亭心中最为感慨,自阳岐山番惊险历练归来后,这小师弟已是判若两人,成长飞速。

“只知道意气用事,那小子真当我记挂着那点破事?”凤岚脸有愠色,扫了众人眼,问道:“你们说,师娘我是小心眼的人吗?”

伯云亭,甚至连冷锋在内都避开了她的目光,连连否认。

凤岚冷哼了声,吩咐两句,丢下两人,自顾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在吹大气。”

第二章险胜

人墙分开,主持仲裁的长老悠然踱步地来到场内,抬眼扫了扫云坪四周,这才施施然从袖内摸出张名单,此时擂台周边已围了上百人,他咳了两声,突然哑着嗓子振声道:“碧落峰法宗弟子刘大愚。”

名青衣老道应声而出,翩然从角飞落场中央,身形如大鹤凌云般洒落自如,让场外阵叫好,群青衣弟子更是热烈的鼓噪起来,为同宗造势。

那刘大愚也不客气,抬手向四方拱手为礼,彷佛已然获胜了般,颇为滑稽。萧月儿在场外哼哼唧唧数落了几句,对其作态大是不屑。

“玉霄峰道宗弟子杨逸真。”

老道突然提高了声音,彷佛精神振了振,这名字对参与过上次昊天殿宗议的人并不陌生,况且这年轻人刚夺取了虹桥试炼第,不能不让他有所瞩目。

场外也阵嗡嗡作响,显然对这名字新鲜而又耳熟,他们中不少人参与过当初对妖皇大闹仙府的围剿,只是并不晓得那被附身的人正是杨逸真,何况之前他还是默默无名的名道宗弟子。

这场比试的看点,大约也是这虹桥比试第与上届斗法大会上第九的争夺,两人分属道宗和法宗,也是个热点。

作为个紫字辈门人,苦修三百年依旧沉浮在金丹期内,要么被同侪抛下,要么就是无法抵达长生天堕入轮回。刘大愚参加了不下十届峰会,直不上不下,早是昆仑派内的知名人物。

只是更多的人对他抱着看笑料的心态,连他很多同宗都看不起他,然而他直不以为耻,坚持在峰会上露面,若说其真实实力倒不可小觑。

萧清儿满是担心和鼓励的眼神,萧月儿手脚并用的打气,让即将上场的杨逸真彷佛有儿郎出征远方的错觉。

“小白。”原来萧月儿发现了赖在杨逸真肩上不肯离去的白狐。

杨逸真这才醒觉过来,伸手拍了拍痴缠的小家伙,小白狐这才乖觉地闪了出去,回到了原主人萧月儿怀里。

“你要当心。”沉寂已久的白纤情突然传音到了杨逸真耳中,此时他方步入擂台几步,闻言窒了窒身形,心中惊讶有之,迷惑有之,直对他时冷时热的妖狐,为何突然对他这般关心?

老道又叫了遍,杨逸真这才带着心中的疑问,大步直入场中,只等开局钟声敲响。

眼前老道,八字灰胡,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灰白头发,满脸皱巴巴的刻纹,饱经沧桑的圆脸上带着几分凄苦和辛酸。他紧紧抿着干涩的嘴唇,双小眼喷射着执着和顽固的光芒。

本有所恃的杨逸真忽然心中开始打鼓,他的对手并不简单,对他来说不仅是场遭遇战,更是破天荒第回与人斗法对决。

蛰伏在他灵魂深处的另个知觉唤醒了出来,理智和镇静瞬间占领他所有切,灵台如明镜般反映着擂台方圆数十丈的动静,和天诛样,这奇异的能力是他最大的凭借和信心来源,也是他敢对师娘凤岚断言的根据。

而此时,主持擂台的长老正在念叨着比试的禁令若干,闹哄的场面渐渐静了下来。

“糟了,这老不休已经突破瓶颈了。”场外偕同两个女儿观战的凤岚突然惊呼出声。

“娘,你是说”萧清儿陡然脸色大变。

“看他神光内敛,松静自如,分明成就了道胎,真儿只怕要失信了。”凤岚叹息声,之前多少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态,此时却盼着这小子莫要出了意外。

“当!”长老手中的小铜钟敲响,比试开始。

道绿光从刘大愚的袖中飞出,转眼柄灿绿色三尺仙剑横亘半空,无形罡风吹拂,方圆十丈的云坪地烟如同倾泻般,向外飙散,卷起阵阵白色浪涛,霎时擂台外大半人都半掩在氤氲中,转眼在阵法牵引下又平息了下去。

与此同时,杨逸真也张口喷出了道金色剑丸,声势却要小了很多,看上去色泽澄澈若琥珀般外,并无甚威力。旁人却不知这上古失传的天魄神兵在凝练后,益发无形无迹,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