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人皮面具的陶儿假意受惊,吓得退了几步,赶紧扔了刀,这才逃了。

“你说什么?并非处子之身?你再说一遍?!”季审赤红了双目。

景玺用力一拍掌,灵风顷刻之间仗剑而来,追了出去。

谁?

景玺起身,径直走到桌边,抓起早已备好的合卺酒,直接倒在受伤的掌心,随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床上坐下,单手抓过药箱,拿起其中几只瓷瓶,挨个倒了一些粉末在掌心后,这才把手递给白筝。

宁匡躲在暗处,待确定黑衣人离开后,他才将指缝中的一张纸条压进脚下的砖缝里。

季审,又因为她受了伤。

几个侍卫一时吃不准,眼露疑惑,却在看见白筝身后的景安礼时,都倒抽一口凉气。

白筝到底对景玺有意无意,她摸不准。

随即她缓缓地运了运气息,这才伸手摸向自己的头,拔下一根细长而尖锐的银色簪子,在自己的手背上刺下,在手背上狠狠拉了一条伤口,血珠顺着那条伤口冒出来,最后蜿蜒成一条血线。

两个侍卫对望一眼,快速出了凉亭。

但同时,她也庆幸:虽然看不清楚凉亭里面的人,但光听声音,应该不是季审。

白筝顺着丫鬟给她指的路,顺利到了她以前从没到过的花园。只是她左右找了半天,也不见竹林,走走绕绕,倒是看见一座凉亭,月色下,透过白沙隐约可见里面有几道人影。

虽然季审是月国送来的人质,但十年朝夕相处的时光,让景玺终究是念了一点谊。当然,这也是他留给季审最后的尊严!

“梅歌,能帮我关下门吗。”白筝笑着请求。

竹林深处,一片暗黑,却不时有喘息声和娇弱的魅声此起彼伏,在暗夜里勾出烧人心的画面。

她躺得规矩。

此时的男人,声线里透着惬意的慵懒,磁性且魅惑,完全没有一丝不悦。似乎,还很享受!

而白筝出现后,景玺才从季审的眼中看到久违的亮光和期望。景玺念他身世凄苦,本来有意成全。

整个王府,一夕之间,褪尽原来的萧条的清冷,陡然变得华贵而热闹。

意料之外,出尖叫的,不是季审而是陶儿。此刻的陶儿,捂着右臂,双眼泛泪。

陶儿赢了!多疑的季审,果然是个好武器!

景玺仰了仰头,有些尴尬。“咳咳…要不…”

景玺的步子极快,白筝一张脸完全被他宽厚的胸膛给捂住,只得左右蹭啊蹭,企图向空气索取更多的呼吸养分。

只是这句话才说完,眼泪竟落了下来,始料未及。

另一方面,是想借着这个机会,与秦柯拉上关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更多机会,从秦柯这里知道自己的身世。

“慕容兄。”

几次想从正门进县令府无果后,白筝没办法,一咬牙,把上次在王爷府没钻成的狗洞给钻了。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白筝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双颊通红。

陶儿又四处望了望,“秦媒婆。王妃娘娘身子金贵,又害羞,一般人哪能让碰。我们王妃娘娘的意思是,想找个自己人来替她验身。所以…”

白筝听到这个,心中也不免黯然。

“王爷,是我管教不力,才让墨珠这个贱婢蒙了心,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来。”

这个景玺,呵呵。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在里面还坐着一个真正的王爷!

……

白筝觉得,一旦一个人做了一件蠢事,接下来就有更多蠢事等着她。

要不是白筝躲得快,此刻怕是满脸温水加口水了。

月色中衣裹长身,三千青丝鸦色瀑。

接人?

“等一下!”

柳翡雪回神,墨珠皱眉,景玺勾唇。

“筝儿!”季审拉住已经起身的白筝,带着愧疚和担忧,“那我们的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