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能……水府之中谁人不知,她水幻晴与水明轩自幼不和,她讨厌水明轩的傲骨清高,而水明轩,则对她的高傲刁蛮敬而远之。最为重要的是,彼此的身份,水幻晴虽然身为女子,却是水府唯一的嫡出,而水明轩,虽然身为水府唯一的男丁,却偏生是一个庶出之人。

路过梅园,水幻晴在一颗梅花树下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际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琉璃般清澈的秋眸之中闪过一丝迷蒙之色。

才撩起门上的毡子,水幻晴便对上了凄惨无比的云姑怨毒的目光。

果然,听了云姑的话,水氏神色一冷,以一种看不懂事的孩子的目光看向水幻晴,教训般道:“晴儿,这云姑可是跟了姑姑几十年的老人了,若是就这般被你砍了手,你让姑姑于心何忍?”

水袖之下的素手紧握成拳,水幻晴将眼中的滔天恨意尽敛眼底,抬头嫣然一笑,笑容娇憨而纯真,清然开口道:“多谢表哥关心,晴儿的身子好了许多了,方大夫开的药虽然苦了些,但医术却是极好的,表哥,你的身子怎样了?方大夫之前给你瞧过怎说的?”

看着冲雪琴市颜色让她带自己进门的水氏,水幻晴也不愿委屈自己此刻风寒未愈的身子,拉着紫樱就掀了毡子进门,朝花厅之中的暖榻上一坐,便朝扬着一脸慈爱笑意的水氏问道:“姑姑,紫樱究竟犯了什么错,你竟是要她跪在这雪地中,还让云姑鞭打她?”

若非如此,宋鹏煊母子也不会为了能够压制住她而故意毁坏她的名节,以这种致命的一击来从她的手中夺取水府的家产。

难怪不过是去墨香苑给表哥送药材,这雪琴却是换了一身装扮,原来藏的竟是这样一副肮脏的心。

这雪琴身为婢女,成日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一看就不是个安份的主,将来若是当了陪嫁丫头,还不专门寻思着爬姑爷的*了?这样的婢女,也只有水幻晴这个蠢货的房里才会出现了!

静静敛下清冷眸中的情绪,水幻晴端着汤药走到窗前,缓缓倾斜玉碗,将那一碗凉透了的汤药尽数倒入了那一盆四季常青的绿植之中。

“多谢小姐,奴婢今后定会更加小心服侍小姐!”紫樱闻言再次抹了一把眼泪,依言站起身来,却似牵扯了某处伤口,微微瑟缩一下,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不等水幻晴细思这一切,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端着药汁与各种开胃梅子精致糕点的雪琴与紫樱出现在房间之内,与此同时,水幻晴低低嘤咛一声,缓缓地张开双眸,带着几分久睡初醒的慵懒看向紫樱与雪琴,开口,声音沙哑而无力:“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头疼?”

“宋鹏煊,我和你拼了!”水明轩陡然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朝宋鹏煊冲去,但还不等他靠近宋鹏煊,便被一旁的护卫一枪刺来,高高地挑起,锋利的枪头残忍地剖开了腹腔……

水幻晴见此心中微微一松,然而,不等两人走远,便听得墙内传来护卫的叫声:“不好了!有人闯进来了!”

“不过是一个贱婢而已,姐姐又何须动怒?”水清婉伸手示意惊魂未定的采薇退后,缓缓站起身来,娉婷优雅地走到铁笼前一米之外的距离,看向水幻晴的剪剪水眸之中满是关切之色,仿佛在为水幻晴的处境而怜惜,微微一颦眉,水清婉叹息一声,开口说道:“难得今日姐姐竟是没有犯病,果真是极好的,只是,姐姐可知妹妹今日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