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由连忙答应。

哪怕知道自己不该听的,陆由还是忍不住竖起了耳朵,赵濮阳小心道,“濮阳受罚是应该的。当天,不小心在休息室里睡着了。”

“不必紧张。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我们既然还未正名,我就不会为这种末节惩罚你。”

陆由看着刘颉离开,突然道,“刘颉哥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徒千墨只是哼了一声。

王悉臣一下子就拦在陆甲面前,“你说的是什么话!陆由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要不是为了陆伯伯——”

“大少爷太护着那个小灾星了。”

“禅少,请你带慕斯过来,有件事,必须他在场。”慕节周的语气强硬了起来。

慕斯知道哥哥一向抑佛崇道,尚老庄之学。可他名字却偏偏叫做慕禅。其实,他们兄弟二人,原本一个叫做慕蝉,一个叫做慕蟖,慕老爷子对慕家嫡孙慕禅爱逾性命,他是刀头舔血的江湖豪杰,不懂得什么居高声自远的意境,也辨不出临风听暮蝉的典故。想来别家孩子都以龙虎为名,儿子居然给孙子取了这么一个小虫子的名字,不觉怒从中来,还是慕禅的母亲在他们父子间斡旋,将名字改成了慕禅。慕禅的父亲不敢忤逆父亲,又珍惜妻子的心意,便也许了下来。四年之后,生了慕斯,他却丝毫不吸取教训,又给小儿子取了个昆虫名,只可惜这一次,还未等到老爷子发火,便因江湖仇杀护持幼子去世了。慕斯丧父丧母,又被慕老爷子迁怒,慕家这样的大族中,若是没有哥哥,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生存下来。而他慕蟖的名字,也时不时地为人取笑。慕家子弟,甚至是旁支也特意抓了蝈蝈或者蚱蜢来撕腿扯翅膀,一切蟖螽类的昆虫都成为他们取乐的对象,甚至有人直接就说他是该被打死的蝗虫。慕禅渐渐懂事,将一切都记在心里,终于找到个机会,求慕老爷子替慕斯改个名字,慕老爷子并不喜欢慕斯,却不忍拂了慕禅爱惜弟弟的心意,自然也是为了敲山震虎,慕斯再不好,也是慕家嫡系,因此将那些取乐的子弟教训一通,顺手抹了虫字边,以后自然也再难有人以此做文章了。

骑士没有任何回应,只是落下了他的最后一鞭。

陆由说,他直到今天才明白,一夜成名和一见钟情一样不可期许不能信赖

“濮阳知错了。”赵濮阳连忙认错。

“三天不打就出状况”,徒千墨又拍了他两巴掌,却是将手停在他身后最危险的地方,“马上就是宣传期,我也不能天天盯着你”,他说了这一句语声突然飘忽起来,“不如,咱们,上规矩?”

尽管明知道徒千墨是吓他的,赵濮阳还是不由得一抖,连连保证道,“老师,濮阳长记性,濮阳真的长记性!上了规矩牌子还怎么工作啊,您爱惜濮阳吧。”

“怎么就不能工作啊,你二师兄不是工作的好好的,还拿金鸢奖呢。”徒千墨的手指在他臀上不轻不重地打着圈,赵濮阳只觉得心都团起来了,小心讨好道,“老师,濮阳管得住自己,濮阳保证。”

“是吗?”徒千墨语声淡淡的。

他手指不再移动,却是在赵濮阳臀上停了下来,赵濮阳整个人都僵住了,一颗心笃笃地打着突,终于咬着牙从徒千墨腿上下来,可怜巴巴地跪在他脚下,重又捧了放在床边的戒尺,眨巴着眼睛哀求,“老师——”

徒千墨笑了,满是玩味地看着他。

赵濮阳将戒尺塞进他手里,“老师警濮阳个教训,狠狠赏几下重的,就是疼惜濮阳了。”

徒千墨看出他眼中的惊惧,知道这个小弟子真是吓得紧了,说真的,那规矩牌子的刑罚,这些个弟子,又有谁能不怕了。上了那东西,羞辱自是不必说的,就连行动都不方便,若不是孟曈曚实在高傲得过了头,他倒也真狠不下这份心。他伸手将这小弟子拎了起来,拽拽他粉扑扑的耳朵,“知道管得你以后就给我仔细着点。”

听他这么说,赵濮阳可算是松了口气,“老师哪用这么吓我!”本来只是大放下心的一句抱怨,可越说越怕,竟是真的委屈了。

徒千墨看他连眼圈都红了也是心疼,要他重新伏在自己腿上,还安慰似的替他顺着脊背,直等赵濮阳呼吸都平顺了,徒千墨才又拿起戒尺来,语声竟是格外严厉,“三下板子,好好记着怎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