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千墨道,“你很懂得察言观色。”

“这是什么意思?”慕禅问。

陆甲狠狠打断他,“要不是因为这个野种,我爸会气得心脏病发作?”

被卡狄所有的练习生畏惧着的慕老师就半蹲在惩戒室里,他不知道,椅子式和船式,究竟哪个才是更痛苦的动作。如果半小时之内不能给出一个让哥哥满意的答案,他恐怕都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挨过去。

“不必。四叔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慕禅立刻就到。”他从来不是一个会妥协的人。

慕禅望他,“你不服。”

“800厘米。骑士。”主持人的宣告早已没有了意义。

陆由,卡狄娱乐旗下艺人,徒千墨,陆由经纪人。

“是。”陆由没有在数,只是他知道,他今天说了许多“是”。

“这段话,出自《论语·子路》,慕禅有没有教过你?”徒千墨问。

“没有。”陆由答得很快。

徒千墨笑了,“很好。我不希望刑罚不中,也不想你手足无措。所以,给我个答案。”

陆由一瞬间有些迟疑,他笑得甚至带点暖色,那种味道,接近慕禅。只是陆由没有用太多的时间去犹豫,“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希望,徒总监能教我,我曾经以为自己足够努力,可在慕老师那里,才知道远远不够。”

“慕斯?”徒千墨笑容很玩味。

“是。”陆由不知道这时候在他面前提起慕斯是不是不应该。但是他想,实话实说总比被他认为是蓄意隐瞒好的多。何况,他对慕斯,实在是有太多愧疚。

“就是说,你希望,我做你的专职老师?”徒千墨的推理太过直接。

“不!”陆由连忙否认,“不是,我是说,我想跟您。”陆由想了半天,还是只有这一个定位。

但徒千墨仿佛听懂了,“你想做南寄贤刘颉他们的师弟?”

陆由想了想,他想,他的野心当不止于此,只是如今也知道那些也太过玄幻了,可究竟是觉得在这么重要的事上不要隐瞒的好,更何况,他也不太想隐瞒。他告诉自己,徒千墨是一个非常不喜欢被欺瞒的人。自然,任何自负的人都一样,很显然,这也是他作为调敎师的尊严。“我,我也不是这么想的。可是,我想先跟您学,哪怕,挨打也没关系。”

徒千墨轻笑道,“挨打也没关系,你是在和我讲笑话?”

陆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徒千墨淡淡道,“既然你是这么想,我们就先将这两个月作为磨合期吧。”

“是。”陆由敛着神气,他能感觉到,日子已经开始不好过了。

徒千墨这时才道,“只是,我不得不提前告诉你,跟着我,做错事,能挨打是运气。”

“是。”陆由低下了头,他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多蠢的话,真犯了他的脾气,挨打,又算是什么。只是身后的伤那么疼那么疼,让他错觉,挨打已经是不能再加诸一重的刑罚了。

徒千墨伸了伸脚,他的腿很长,两腿交叠的姿势让整个人多了几分闲适的味道,“现在,你可以站起来,参观我们的游戏室。”

这一次,他的措辞很谨慎,自然,也很值得推敲。

“我们?”陆由对这个词明显悸动了一下。

徒千墨却没有更多的表示,“你既然琢磨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并没有等待的习惯。”

“是。”陆由顾不上身后的疼痛,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夜静得太过深沉,他无从判断自己睡了多久,也知道,其实他不必知道。

先打开的,是一只高大的立柜。“你既然喜欢挨打,我们就先从这里开始。”

陆由不敢辨别他的偷换概念,只是低垂着头,身后是真的疼,那种一站起来就像被用利刃拉开了的感觉。

徒千墨回头看他一眼,“慕斯有没有教过你,无论任何时候,保持自己的仪态。”

“对——对不起。是,慕老师说过。”恍然悟到他提过的问话时只有是和否两个答案,陆由连忙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