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见了漂亮,便在弘烨身边一蹦一蹦的,嚷着:“给我,给我。”

我点了点头,朝外唤了一声:“谁在外头?”

我笑了笑,说:“娘别让规矩吓着她了,子佩还小,见了什么就说什么,娘别放心上。”我让冬儿上了几碟子蜜饯,子佩拣了块杏脯放到嘴里,冲着我笑说:“姐姐,这个好吃。”

晚妃往日受了不少闲气,难得抓了她的痛楚,岂肯轻易松手。她别有用心地说道:“哦,是了,我听说昨晚皇上去了麟趾宫呢,芸妃姐姐一定是与皇上用过早膳了,所以这会儿饱着吧!”

声音这般耳熟,我已醒了大半,细瞧去,惊讶地问:“皇上怎么会在这儿?”

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碗,脸上仍旧是淡然如菊的笑容,我的目光瞅过各位嫔妃,有些聪明的已洞悉了太皇太后话中的深意,有些愚钝的却自顾着谈笑赏花。我收回目光时,却正见芸妃向我望来,那眼神中竟充满了傲气,对我亦然。我听闻芸妃近日出入慈安宫,想必是极力讨了两宫太后的欢心。

我心中疑了疑,问:“只让我去,还是也叫了其他嫔妃?”

他将我放在轻软的床上,随即便将身子压了上来,他捧着我的脸,指尖顺着我的脸廓一遍又一遍地描着,说:“衿儿,我多么希望我的第一个皇儿是你给我生的。”

我笑说:“他们也是为了皇上的安全。”

我脸上微红,说:“闲来无事,便让人去御书房取个帖子临,没成想她们把皇上的御帖拿了来,所以……”

我轻轻地吸了口气,说:“方才就闻到一股混合花的气味,还想着是谁戴了香包,原来是芳美人染上的香气。”

晚妃恍然,道:“是吗?我现在才知道的。”

他反而眸光一闪,俯下头攫获了我的双唇,辗转吮吸,赤热的激情似乎要将我吞没。他的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游移,我已然连呼吸都不会了,感觉自己浑身被火点燃了,红霞已遍布了全身。

他见我僵硬地坐着,便悄悄地往我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侧,一阵酥麻涌上心头。他悄声地说道:“路上辛苦你了。”他宽大袖子底下的那只手轻轻地触了触我冰冷的手,低声问:“手怎么这么凉?”

我点了点头,送走了母亲,脸上却仍像喝了酒似的红润。画珠服侍我就寝,将房中的蜡烛灭了,然后悄步出了房间。我辗转着难以入眠,脑中回想起与皇帝初见的那一刹那,复又想起母亲方才那番羞人的话语,心中如撞鹿般难以平复,直到了后半夜才恍惚地睡了会儿,梦中尽是些杂碎的片断

没过多久,内务府又送来了大征的礼单,命太监抬了浩浩荡荡数箱聘礼。黄金二百两、白银万两、金茶?一具、银茶?二具、银?二具,另有冬夏两季的衣裳,绸缎无数,清点收库一直忙到了深夜。

烈日下,蒸腾的水汽灼红了我们的脸,我们在院中一起反复念着这句诗。不多时,他已背诵如流了。宫女出来寻我,唤我回去,说是太皇太后在念叨我呢。临走时,他从身上取下了一枚玉佩,说:“这个给你,就当是我用这个跟你换那碗梅子汤。”

佩兴奋地在房里乱蹦乱跳,母亲见我有些疲惫,便拉着子佩说道:“佩儿,不要吵着你姐姐。”说着,又瞧着我说道:“衿儿,你先歇着,缺什么尽管跟丫头们说。”

随后,皇帝又将两支牡丹赏给了傅芸和晚莹,封为从一品芸妃和晚妃。至于另两位,陈海青封了正四品婕妤,另一个只是封了个从六品美人

“啊!”这一声叫却非出自晚莹,而是陈海青。她见晚莹要摔倒,眼疾手快地拉她一把,反而自己却被裙角绊了绊,腰身撞在了书桌上,侧翻了桌上的砚台,染了一身浓厚的墨汁。

晚莹的眸子落在我头上的步摇,痴痴地出神了许久,才说:“姐姐出身尊贵,皇后之位自然是姐姐的,晚莹怕冒失了上官姐姐。”

我默默不语,身为皇后,就要为他绸缪后宫,雨露均沾,这是我自小就知道的。我沉着气,说:“后宫嫔妃同样是我的姐妹,还望皇上也能爱屋及乌。”

他沉默,知道也该顾全大局,后宫的那些嫔妃是冷落不得的。他上了御辇,懒懒地叱了声:“走,去景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