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残酷的权力争夺里面,其中波诡云谲的内情且不去说,就仅仅涉及到‘万乘之君’的尊严这一种而言,如果不是霍成君本身就‘品相大佳’的具有着女性的无穷魅力,又安能得到才智并不低劣、甚至可以用‘雄才大略’来评价的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青睐?又安能让汉宣帝暂时忘记了自己少年情热的结妻子许皇后的死而移情别恋?当然,这其中的政治因素也同样是一枚重量不轻的‘砝码’。

晨起后的纪啸,舒展、活动了一下筋骨;由于自己那把‘视若珍宝’的‘凌风断刃’昨天遗落到了霍府正宅,纪啸没能温习一下自己头脑中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几乎是完全依靠着肢体的自然反应、惯性使然的练出的仿佛蕴藏着无穷凌厉杀气的刀法,而感到有些意兴阑珊的返身回房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准备先去填填已经感觉空空如野的‘五脏庙’。

本就是借以掩饰自己的‘一派胡言’的纪啸,见身旁极其睿智的陈汤只是皱着眉头(可能是摔得身上还有些疼)似信非信的瞥了自己一眼、‘嗯、嗯’两声,就又自顾自的拍打起了身上的尘土。衣貌取人、失之子羽!虽然纪啸的体魄壮硕、相貌英武,但一身陈旧的布衣长衫,也难免会让本就秉性上有些‘趋炎附势’的陈汤对他不会太加重视。

“呵、呵!七小姐已经数落在下一路了!在下也该到出得府去的地方了!来日七小姐再对在下进行教诲可好?对了!在下的那把刀还在车里,都忘记携带了”渐渐的走近高大的院墙内侧一角的一扇后门,纪啸讪笑着,也话里话外不无挪揄的说到。

“七小姐想得过于简单了!之前七小姐可听到大小姐曾提起当年之事?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呀!还是应该小心些为上。在下就快些几句话说完吧!在下之所以想让太后陛下寻机把在下引见给皇后陛下,就是想要让这种仿佛是虚无缥缈的事因在下这个人来佐证能够让皇后陛下更加的信服。同时,在下的出现,也能最大限度的让大小姐、七小姐、以及太后陛下脱出干系,以免出现不虞之时可以全部的推到在下一人身上。时间已经紧迫,七小姐请听在下说完”纪啸见霍成君樱唇轻启的又要插言,就忙阻止她到。不用说,对纪啸已经颇有‘意思’的霍成君,是想表示自己也会有所担当。

此时,由于是有当今大汉朝的帝王汉宣帝刘询、刘病已的‘便宜老娘’上官婕及其母霍淑君在座、并在说着自家的私房话,两、三名等待皇太后上官婕随时传唤、支应的宫女距离站得很远的实际上是侍立在了后堂的大门之外。因而,后堂内的人如果不刻意的提高嗓音说话,门外的宫女也根本听不到堂屋内的人是在说些什么。

扫了一眼的纪啸,忙低下头扛着锦缎亦步亦趋的跟上已经举步向院落行去的霍成君,心里反而有些与这种肃穆的气氛不合时宜的暗想着:皇家的气势确实不小啊!皇太后的銮驾可能是放到正堂之外了!今日可能是要无缘瞻仰到金碧辉煌的皇太后的銮驾是个什么样子了!

一听到冯殷的声音心里就没来由的就感到一阵烦躁的纪啸,不由自主的皱起了漆黑的浓眉,目光也投向了对面坐在车厢前部的霍成君。此时的霍成君,仿佛嘲弄似的冲纪啸抿嘴儿嫣然一笑,纤巧、白嫩的玉手也扬起微微的向纪啸轻摆了两下,无言中仿佛是在安慰着纪啸:没事!有本小姐在,你就放心!

纪啸脑海里是存在着‘几年后霍氏就将覆灭’这个记忆。但即使纪啸没有这种记忆,如果在位的帝王是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纪啸也会把自己的‘赌注’压在帝王身上。无他,大潮流、大气候所致,人力难回天!而现在在位的帝王汉宣帝刘询、刘病已,则恰巧也是一位年少而睿智、不输于其任何祖辈的一位‘英主’!再加上纪啸还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个忌讳,可能的情况下,纪啸当然会尽量的避免自己与‘霍氏’瓜葛太多!

还我是你母亲霍显延请的?还我见到你父亲霍光也无妨?不知道这件事的背后始作俑者就是你的母亲霍显哪?也许与你父亲霍光也脱不开干系?以我现在的身份去见皇太后,你老爹、你老娘不心怀疑窦那才叫怪了!纪啸既为霍成君的心灵纯净而感到欣慰、又为霍成君的不知人世间的险恶而感到一阵没来由的担忧,不由得在心理好气的暗自咀咒着。

皇太后驾临府邸,作为主妇的霍显即使是再骄横跋扈、再看不起才刚刚十八岁的皇太后上官婕,她也得尽可能降低姿态的陪侍在侧。涉及到皇家的尊严,霍显就是再不可一世也会有所忌惮。撞到霍显的可能性极大!而冯殷现在则是更加的不好躲避!在家院、仆妇、下人中,身为霍府总管、地位是‘奴才之’的冯殷,纪啸公开身份入府也肯定会被冯殷所闻之;如果有外人进入府邸而不禀报职责所在的冯殷,门房等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果然,霍成君一阵嗓音娇脆的斥责,传到冯殷的耳畔,一字字就仿佛像‘五雷轰顶’了一样的‘炸响’!吓得已经快来到近前的冯殷两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大街上。虽然在夜幕下还看不太清冯殷已经吓得煞白的脸色,但从其哆哆嗦嗦、语不达意的哀求中,也可以听出冯殷也就差没被吓破胆了!

还没等纪啸在夜色下隐约瞥到樱唇半启的霍成君要还口说什么,纪啸就又紧接着叮嘱、解释到:“七小姐当知!此事家祖既然有所喻示,在下也就不得不委七小姐姐妹帮忙去做。想想十几年前的上官家,再想想现在霍老大人已经年近暮年!此事如果我等无能阻止的生了?待霍老大人百年之后,圣上安能轻易的释怀?霍家又能安存?此非在下危言耸听,实是有前车之鉴哪!在下早已经说过:在下现在也等同于是霍家之人。在下如此的筹划,其实既是在自救、也是在拯救整个霍家呀!霍老大人的功过自会有后人去评说。然我等作为后辈之人,又安能让为我大汉朝家国、百姓立下不世功勋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的英名受污?”

“哼!年轻轻的!真懒”娇哼了一声的霍成君,在夜色的映衬下隐约中娇嗔着一撇樱唇,嘟嘟囔囔的调侃、挪揄着纪啸。